“不是?呵呵……你說這話就不覺得心中有愧嗎?”
“臥龍山上的事情,是我刻意安排,為的是與你結識,能讓你助我……”
“你到底還是說出了你的真實目的!混蛋!”劉貴妃打斷了石遵的話。
“但是我對你的承諾,確實是真的!否則我怎會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三番兩次深夜進宮會你?”
“真是可笑,你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了騙我幫你嗎!”
“我若現在還想騙你,剛剛何必承認?你兄長奉旨追查此事,至今沒有定論,為何?因為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可我還是承認了!因為在我心中,你是我的女人!我無需再欺瞞你任何事情!”
“你還想騙我!”
“你若不信,現在就殺了我!”石遵說著,掏出了一把匕首,塞到了劉貴妃的手裡。
劉貴妃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匕首,卻連握緊的勇氣都沒有,最終,手裡的匕首“叮當”一下,落在地上。
石遵見狀,走上前,果斷將劉貴妃擁入懷中,輕輕撫慰著她。
而劉貴妃也沒有反抗,只是哭的越發傷心,漸漸的,雙手也抱住了石遵。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好你腹中的孩兒,那是我們的骨肉!無論如何,我都要奪得儲位,讓你母儀天下!”石遵伏在劉貴妃耳邊,低聲而又堅定的說道。
劉貴妃抽泣了許久,終於不再流淚,她松開石遵,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道:“他日你若負我,我與這孩子就死在你面前!”
“我石遵定不會食言!”
劉貴妃終究還是選擇了相信石遵,沉默許久,緩緩開口道:“派人送去的消息你收到了吧?”
“你是說父皇做噩夢一事?”
“對!”
“今日我已經知道了。”
“有何打算嗎?”
“我有一計,已經安排下去。”
“什麽計策?”
“你可曾聽說過巫蠱之事?”
“巫蠱之事?漢朝武帝年間的那件事?”
“沒錯!”
“莫非你想仿效此事?”
“這是最好的辦法!老四的事情一直是父皇心中的忌諱,那這個做文章,再好不過!”
“那你打算除掉誰?燕王嗎?”
“擒賊先擒王,自然是他!”
“那需要我做什麽?”
“你只需要暗示父皇,有人可能行巫蠱之事,然後煽風點火,剩下的交給我便是。”
“可是陛下對你的處置還未想好,這樣是不是急了點?”
“正是因為父皇現在還在左右搖擺不定,我才需要這麽做!”
“好吧……那就按你說的辦……”
“昨日朝堂之上,你兄長突然替我開脫,是不是你有意安排的?”
“我沒有安排,只是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了,讓他自己決定。”
“看來你兄長最後還是選擇了站在你這邊!”
“兄長最重名節,他能背上不義之名而幫你,定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他日不管你如何,不要忘了我兄長對你的恩情!”
“這個是當然!只要他助我,將來我若繼位,大可讓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願如此吧!”劉貴妃低下頭,淡淡的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不是說有要事相商嗎?”石遵疑惑的問道。
“已經說完了。”劉貴妃抬頭看了看石遵,反問道:“我要見你,不是要事嗎?”
石遵立馬反應過來,
強顏歡笑說道:“你看看我這腦子,你說的對!這是一等一的要事!” “你明白就好!”劉貴妃說著,轉身提起燈籠,正準備離開,又站住腳步,說道:“朝堂上的事情,我會盡力幫你周旋……”
“有勞你費心!”
劉貴妃會心點點頭,便提著燈籠離開了。
一連幾日,石虎都沒有上朝,天天窩在一處僻靜之所,讓草原上的老薩滿給他行各種古怪的儀式,企圖擺脫夢魘的折磨,可無論老薩滿如何努力,石虎卻夜夜會夢到鬼魂找他索命,硬是把石虎折騰的身心俱疲。
而與此同時,驛館裡的慕容氏兩兄弟,則基本數著日子過,等著石鑒派人來救他們。
“殿下!”一個聲音在門口輕聲喊道。
“什麽事?”慕容儁抬起頭看了看門口。
“門口發現一張紙條!”
慕容氏兩兄弟一聽,同時站了起來,而慕容恪搶先一步,跑到門口,打開門伸出手,說道:“拿來!”
那侍從乖乖的把一張紙條交到了慕容恪的手裡。
“下去吧!”慕容儁揮揮手。
“是……”
“大哥。”慕容恪很識趣,將紙條交給了慕容儁。
慕容儁接過,打開一看,紙條上寥寥數字:今夜子時,驛館西邊角落的廂房。
“上面說的什麽?”慕容恪問道。
“走,去一趟你的房間!”慕容儁沒有回答慕容恪,而是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大哥……”慕容恪連忙跟了出去。
慕容儁快速穿過回廊,眼睛時刻關注著門口禁軍的動向,慕容恪連忙追了上去,正要開口,二人已經站在了廂房門口。
“大哥……”
“噓……”慕容儁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慕容恪乖乖的閉上了嘴,慕容儁正要推門而入,裡面傳出了一個聲音:“二殿下,進來吧。”
慕容氏兩兄弟吃了一驚,於是輕輕推開門,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人正背對著他們。
慕容恪見狀,立馬雙拳緊握,想衝上去將那人拿下,被慕容儁一把拉住。
慕容儁客氣的問道:“來者何人?”
那人一邊緩緩轉過身,一邊說道:“二位真是健忘,那日我們見過!”
“是你!”慕容恪充滿敵意的說道。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老三,老三看到慕容恪那凶狠的樣子,笑著說道:“四殿下,今日不是時候,改日我再領教你的高招。”
“四弟,不要衝動!”慕容儁低聲呵斥道。
“還是二殿下沉得住氣。”
“說吧,你們寧王殿下如何打算?”慕容儁淡定的問道。
“我家殿下已經替各位尋好出路,為了不打草驚蛇,今夜子時,二位帶著你們的人到這間屋子,我會帶你們出去。”
“哦?如何出的去?這驛館可是被圍的如同鐵桶一般,就算是隻鳥,怕也飛不出去吧?”
“二殿下,這驛館若真是鐵桶,我又是如何進得來的?嗯?”老三說著,側身指了指慕容恪的床榻。
慕容儁連忙走上前,掀開被褥一看,滿臉吃驚的回過頭看著老三,說道:“地道?”
“不錯!”
慕容恪也走上前,看到自己的床榻下面,赫然是一個黑黢黢的洞口。他看了看老三,然後低聲對慕容儁說道:“二哥,既然有地道,咱們幹嘛不現在就走?何必要等到半夜?”
“呵呵,四殿下,你若是覺得沒有我家殿下,你能順利出得了鄴城,大可現在就走,我絕對不攔著你!”老三冷笑道。
“不要輕舉妄動!”慕容儁對慕容恪叮囑了一聲,然後對老三說道:“如此便有勞了!”
“殿下客氣,你是我們寧王殿下的朋友,這自然沒有陷朋友於危難的道理。”
慕容儁微微點頭,說道:“那就子時見。”
說完,慕容儁對慕容恪說道:“我們走!”
“殿下留步。”
慕容儁停下問道:“還有何事?”
“我家殿下讓我轉達一聲,這次他救你們,算是給你們的一個見面禮,漢人講究禮尚往來,所以……”
“所以你家殿下需要我給出什麽條件?”慕容儁皺著眉頭問道。
“您腰間的玉佩!”
“玉佩?”慕容儁看了看自己腰間的玉佩,顯然是對石鑒的這個要求感到疑惑,他雖然是一個不受寵的親王,但是也不至於貪圖一件東西吧?
“放肆!這玉佩是我兄長貼身之物,豈能給你們!”慕容恪勃然大怒。
老三面對慕容恪的質問,倒也不慌不忙,笑著對慕容儁說道:“殿下不必疑惑,我家寧王殿下只是希望您不要忘了雙方的約定,這玉佩權當是您對我家殿下的承諾。既然這玉佩是您的貼身之物,您若不舍得,那就算了,我回去如實稟報便是。”
“呵呵,這些不過是身外之物,有何不舍?”慕容儁說著,摘下玉佩扔給了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