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閔忽然出現在此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因為大單於的料想之中,此刻的冉閔,應該是邯鄲布防,等候著他們大軍壓境。
“大單於,快撤吧!我們的人已經完全亂了!”手下喊道。
大單於看著不遠處正朝他殺來的冉閔,自己的近衛軍正在奮力抵抗,大單於果斷抽出了腰間的彎刀,冷冷的說道:“敢言退縮者死!今日必要與冉閔決一死戰!”
“可是......”
那人話還沒說完,大單於手起刀落,那人的腦袋直接被砍了下來,眾人駭然。
匈奴單於與冉閔數次交手,皆落下風,這是埋藏在他內心的一個芥蒂,他馳騁北方多年,這次或許是他有生之年最後一次機會入主中原,大單於怎會輕言放棄?盡管局勢對自己不利,但是匈奴單於知道,自己的人馬加上石勇的人馬,足足有十一萬之眾,冉閔能在這個時候帶出的兵馬,最多不過五六萬人。所以大單於料定,冉閔的兵馬不多,只要他穩定局勢,還有機會反敗為勝。
“派人去找石勇,讓他前來助我一臂之力,前後夾擊冉閔!”大單於對手下喊道。
有了前車之鑒,手下人自然不敢再忤逆大單於的意思,二話不說,調轉馬頭去找石勇了。
大單於知道,若是與冉閔單打獨鬥,他絕無勝算,但是狹路相逢,明知自己不是對手,他也不會退縮。
“孩兒們!跟我衝!”大單於舉起了手裡的彎刀,衝手下已經集結的近衛軍喊道。
“殺!”
秋風微寒,營地裡到處被引燃的火堆“呼呼”作響,大單於那花白的頭髮,已經散開,冉閔就在他的面前。
冉閔手持長戟,掃向大單於的馬腿,大單於連忙加緊馬肚子,猛的一拽馬韁繩,胯下戰馬一聲嘶鳴,抬起了前蹄,躲過冉閔的一擊。馬蹄落地,二人勒馬衝向對方,大單於也不是吃素的,揮刀就砍想冉閔的頭,被冉閔擋了回去。而與此同時,狼騎尉和匈奴近衛軍也混戰到了一起。
兩人交手僅僅幾個回合,大單於已經落了下風,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虎口發麻,幾乎無法握緊自己的兵刃。
兩人相對而視,誰都沒有說話,在這個時候,任何言語都是多余。自然,誰也不會手下留情。匈奴人與漢人之間的仇怨,早已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得清的,冉閔想置大單於於死地,以報當年父祖之仇。大單於也想取了冉閔的性命,因為他想入主中原,冉閔勢必會成為他的阻礙。
可是,大單於似乎拿眼前的冉閔毫無辦法。
“撤!向石勇的人馬靠攏!”大單於果斷調轉馬頭,帶著手下想要撤退,冉閔豈會放過他。
戰鬥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匈奴人已經完全衝散,戰馬也損失不少,但是自始至終,大單於期盼的石勇和他的兵馬,都遲遲沒有前來援助。冉閔親自帶兵追擊,大單於和他的近衛軍,終於被追的無處可逃。
“認命吧!你今日必葬身於此!”冉閔手持長戟,指著大單於喊道。
大單於帶著僅剩的幾十個人,逃到了一處斷崖,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於是,他勒馬停住,轉過身來,看著冉閔。
“看看你的身後吧!殺了我,你也無處可逃!”大單於鎮定的指著冉閔的身後說道。
張沐風回頭看了看,果然,有一支匈奴人騎兵朝這邊來了,顯然是為了救他們的大單於而來。
“就算是這樣,我也會先取了你的性命!”冉閔說道。
“既然這樣!來吧!”大單於帶著僅剩的人馬,再次向冉閔發起了衝擊,做最後一搏,一旦突破狼騎尉的封鎖,與自己的兵馬匯合,他便能逃出升天。
“陛下,我帶人攔住匈奴人的援兵!”張沐風毫不遲疑的喊了一句,不等冉閔點頭,調轉馬頭,帶著數百人便衝下了山坡。
大單於無心戀戰,不想與冉閔久戰,所以對於冉閔及其部下的攻擊,大單於能躲則躲,絕不糾纏。
“陛下,他想跑!”朱松喊道。
冉閔把手裡的長戟一扔,朱松連忙接住,與此同時,冉閔提起馬背上的強弓,抽出一支箭來,追了上去,此時,匈奴單於單槍匹馬,逃出了狼騎尉的攔截。
“他跑不了!”冉閔騎著朱龍馬,追著匈奴單於而去。
接著漫天火光,冉閔調整好呼吸,瞄準了大單於,果斷放箭,直接將其射於馬下。
“陛下!射中了!”朱松興奮的喊道。
“綁了!”冉閔吩咐道。
“末將領命!”
大單於被射落馬下,並未喪命,因為冉閔避開了他的要害,只是射中了他的肩膀。他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掙扎著站了起來,剛剛抬頭,一把利刃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綁了!”朱松對手下吩咐道。
“是!”
大單於到底是硬骨頭,見對方要活捉自己,咬咬牙,揮刀便要自盡,朱松眼疾手快,揮刀將其手裡的彎刀打落,手下見狀,三四個人立馬撲了上去,將他死死按住,捆了起來。
“還想自盡?”朱松冷笑一聲,說道:“老子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但是我家陛下有令,要活捉你!帶走!”
匈奴單於終究落到了冉閔的手裡,於是其手下兵馬大喊:“大單於死了!大單於死了!”
天還沒亮,冉閔的偷襲,本就讓他們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如同無頭蒼蠅一般,此刻雖然八萬匈奴騎兵,僅僅折損過半,傷有一戰之力,但是聽到匈奴單於戰死的消息,所有人都慌了,僅剩的兵馬也立刻混亂起來。
張沐風的數百人,終究也是攔住了匈奴援兵。
“沐風!”冉閔騎馬趕到。
張沐風一臉興奮,喊道:“陛下威武!總算拿住了匈奴單於!”
“哈哈哈哈哈!痛快!”冉閔大笑道:“傳令!追擊殘敵!”
“末將領命!”張沐風和朱松等人應道。
“報!”冉閔的一個手下前來稟報道。
“說!”
“苟副將讓屬下來報,石勇的兵馬還在反抗!想要救援匈奴人!苟副將只有五千兵馬,恐怕攔不住他們!”
“去告訴苟副將,匈奴單於已被我們活捉,我這就親自去會會石勇!”冉閔吩咐道。
“是!”
冉閔帶著王衝等幾十個護衛,直奔羯族人的營地去了,此時,苟副將的兵馬還在與他們交戰。
“將軍!弄明白了!是西華侯府的兵馬!”手下對石勇稟報道。
“石閔?”石勇有些驚訝。
“他現在叫冉閔!就是他夜襲匈奴大營!”
“匈奴人那邊情況如何?”
“匈奴單於已經派人來叫我們支援, 不過已經是一個時辰前的事情了,我們的兵馬始終被攔截在此,無法救援。”
“我了解冉閔,他敢出兵,一定是有極大的把握才會如此行事!我們三萬兵馬,難不成要被他們這區區五千人馬困在此處嗎?”石勇想了想,對手下吩咐道:“傳令下去,騎兵部隊不必與他們糾纏,繞開他們,不顧一切代價衝破他們的攔截,以弓箭手吸引他們的主意,為我們的騎兵爭取機會!”
“是!”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又有人來報:“將軍,不好了!匈奴單於死了!”
石勇一聽,心都涼了半截,連忙問道:“此話當真?”
“末將不敢確定,但是隱約聽到了有人在喊,匈奴人已呈潰敗之勢,將軍,我們得趕緊撤了!再不走,恐怕要成了匈奴人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