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閔匆匆入宮,張沐風也緊隨其後,所有的文武大臣,也全部在宮內等候。
“拜見陛下!”群臣行禮喊道。
冉閔匆匆進了大殿,抬手吩咐道:“都起來說話!”
“謝陛下!”
“陸安,把這些東西傳給諸位大人看看!”冉閔把手裡的奏報遞給了陸安。
“奴才遵命!”
陸安將奏報交給了秦懷山和王世成等人,相互傳閱。冉閔說道:“這是探馬帶回的最新奏報!都看到了吧!鮮卑人已經撤回遼東!如今的石鑒,是孤掌難鳴!襄國不過是孤城一座!”
王世成不說話,李昌大字不識一個,把奏報交給了手下苟副將,苟副將確認之後,向李昌說明了情況。
“好!鮮卑人一撤,襄國只有十幾萬老弱殘兵!我們勝券在握!”李昌拍案說道。
“秦先生,糧草和各種物資,都準備的如何了?”
“基本到位,隨時可供陛下調用!”秦懷山說道。
冉閔點點頭,說道:“如今萬事俱備,隨時可以北伐,此戰誰願為先鋒?”
“自然是我!這個差事,誰都不能搶!”李昌第一個喊道。
“哈哈哈哈,二叔,你為北伐做了這麽多的準備,肯定不會有人跟你搶的!”冉閔笑著說道。
“這麽說?這次北伐,我為先鋒?”李昌試探性的問道。
冉閔點點頭:“正是!”
李昌甚是激動,起身跪地說道:“謝陛下!”
“起來吧!”冉閔微微抬手,對眾人說道:“此次北伐,意義非常,朕要禦駕親征!帶著眾將士,踏破襄國,生擒石鑒!”
“陛下!萬萬不可!”幾乎所有人都第一時間站出來反對。
冉閔微微皺眉,說道:“先父因石鑒而死,西華侯府幾十條人命都需要他來償還,朕不親自去,怎麽對得起亡者的在天之靈?”
“陛下,您如今是大魏的國君,豈能每戰皆身先士卒?若是有個萬一,這可如何了得?”秦懷山勸慰道:“如今大魏兵多將廣,您完全可以坐鎮鄴城,靜候佳音!”
李昌說道:“陛下,有我在,您放一萬個心!根本不需要您親自上陣!”
冉閔擺擺手,說道:“朕剛剛說了!此戰意義非常!前次偷襲匈奴人,朕就對張沐風說過,凡為將帥者,貪身怕死者斬!將士們的士氣從何而來?”
冉閔站起身,指著自己,又說道:“將士們的士氣,來源於朕!朕願與他們同甘共苦!”
眾人不語。冉閔又說道:“這一戰,不能耽擱太久,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襄國,消耗的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但是大魏若無陛下坐鎮,一樣不行,倒不如讓王將軍代陛下前去!”秦懷山說道。
冉閔看了看一言不發的王世成,說道:“三叔能文能武,心思縝密,留守鄴城更為妥當!”
王世成似乎沒有任何意見,說道:“聽憑陛下安排!”
“陛下......”
“先生!”冉閔打斷了秦懷山的話,說道:“由你協助三叔鎮守鄴城,負責糧草軍需的調度!有你們二位在,朕無憂後方!”
秦懷山見冉閔主意已定,也無法再說什麽,應道:“老臣領命!”
冉閔環顧四周,問道:“黃老怎麽沒來?”
陸安看了看四周,連忙解釋道:“陛下,下人來報,黃老閉門謝客,似乎是抱病在身,所以沒有來!”
冉閔微微皺眉,說道:“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個時候生病了,朕詔他議事,他就來不了了!”
“或許是真的病了,黃老畢竟年歲已長!有些病痛也是正常的......”秦懷山解釋道。
“陸安,稍後去帶太醫前去黃老的府上看看,黃老的身體怎麽樣了。”冉閔吩咐道。
“奴才遵命!”
“考慮到目前大魏面臨的形勢,此次出戰,除留守兵力外,其余兵馬全部出戰!騎兵六萬,步卒十一萬!鄴城留守軍兩萬,邯鄲一萬!剩下的,全部調去安陽。”
“老臣記下了!”秦懷山一邊記,一邊說道。
“對了,上個月,便已派人給南晉送信,可有回應?”冉閔又問道。
秦懷山抬起頭,對冉閔說道:“沒有任何消息!不過,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這時候,李昌說道:“誒,秦先生,上次我在你府裡的時候,不是說有了一封南晉來的書信嗎?”
李昌此言一出,秦懷山臉色頓時很尷尬,冉閔也起了疑心,問道:“先生,二叔說的可是真的?”
秦懷山看了一眼李昌,無奈之下,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你為何剛剛說南晉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冉閔質問道。
秦懷山起身行禮說道:“老臣並非有意欺君!而是.......”
“而是什麽?說清楚!”冉閔有些不悅。
秦懷山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封有些皺巴巴的書信,說道:“陛下,這便是當日南晉過來的書信,老臣一直隨身帶著,您過目。”
陸安連忙接過書信,遞到了冉閔手裡,冉閔拆開細細一看,臉色驟變,勃然大怒,狠狠的將那幾張紙拍在了桌案上。冉閔的這一舉動,著實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秦懷山歎了口氣,說道:“並非老臣不想呈報陛下,而是南晉的這封信,分明就是在羞辱陛下,羞辱大魏!請陛下見諒!”
“秦先生,怎麽回事?”李昌連忙問道。
冉閔怒斥道:“南晉皆是一群自命清高的無種軟蛋!混帳!”
秦懷山看了看冉閔,又對眾人解釋道:“信上說,陛下自稱是冉氏後人,這恐怕難以令他們信服,說不定陛下身上流著的,也是胡人的血。晉人認為,他們才是正統,根本不承認大魏,若想讓他們出兵,需陛下自去帝號,對南晉稱臣,然後他們才會斟酌出兵一事。”
“放他娘的狗屁!”李昌罵道:“這幫只會無病呻吟的世家子弟,光會耍嘴皮子,有本事,他們當年幹嘛要逃到南邊去?為何不與胡人拚命?”
“讓陛下對他們俯首稱臣?做他們的白日夢去吧!”手下也附和道。
李昌又罵道:“當年乞活軍被諸胡聯軍圍困幾個月,也沒見他們動一兵一卒,現如今也絕不可能發兵!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咱們自己手裡的刀!早晚有一天, 陛下一統北方,再揮師南下,把他們這些自命正統的狗雜種統統扔進馬廄!”
“將軍,此時就不必逞口舌之快了!”秦懷山微微皺眉,朝李昌試了個眼色。
李昌看到冉閔早已怒不可遏,便悻悻的閉上嘴。
“陸安,把這封信留著!”冉閔吩咐道。
“奴才遵命!”陸安連忙小心的將那幾張紙收好。
冉閔的這個反應,有些讓人出乎意料,他只是大罵了一句,卻再無其他舉動。
冉閔指著陸安手裡的信,義正言辭的對群臣們說道:“朕要日日看一遍這封信!時刻提醒自己,也望諸位記得,自此,我們大魏沒有任何的援助!想要收復整個故地,唯有群策群力,眾志成城!諸位的每一個失誤,都有可能牽一發而動全身!讓我們萬劫不複,明白了嗎?”
“臣等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