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叛亂的李城軍,該如何處置?”潘俊問道。
“等候陛下的旨意吧!這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石閔看了一眼潘俊,又對張沐風吩咐道:“吩咐下去,收拾行裝,準備出發!石遵由你親自帶人看押!”
“末將領命!”
此時的鄴城,屍橫遍地,李城軍久攻不下,士氣有些挫傷。石鑒坐在桌案前,看著手下從遼東帶回的消息,臉色不是很好看。
“殿下,沒想到,慕容氏沒有把事情辦成!”高尚之在一旁說道。
“看來老不死的是命不該絕,石瞻用自己的命換了他的狗命!”石鑒說著,直接將手裡的書信揉成一團,扔到了旁邊的火盆裡。
“城外的李城軍,已經連續攻城三日,看來遼東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會不會是石遵......”
“若是本王所料不差,石遵該是要謀朝篡位了!”
高尚之點點頭,說道:“殿下說的對,若非如此,石遵斷然不敢這樣做。”
“只是這樣一來,若是石遵奪位成功,咱們該當如何?”
“這個......”
石鑒話還沒有說完,門外便傳來了一個聲音:“殿下,石遵的管家來了!”
“看來他是按耐不住了!”高尚之說道。
“來的正好!”石鑒笑了笑,說道:“他不來,本王也不會放過他!”
石鑒說著,便對門外吩咐道:“帶他進來!”
高尚之連忙站起身,說道:“那老臣先回避一下!”
石鑒擺擺手,說道:“不必!”
高尚之一臉疑惑,石鑒解釋道:“大人放心,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說完,石鑒的臉色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微微抬手,示意高尚之安心坐下。
片刻之後,譚淵徑直推門而入,氣勢洶洶,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寧王殿下......”譚淵剛剛開口,見高尚之也在,不免有些吃驚,微微皺眉,說道:“丞相大人也在?”
高尚之微笑著點頭示意,什麽也沒說。
“譚大人深夜來本王這裡,是有什麽指教?”
譚淵一臉嚴肅的看著石鑒,說道:“寧王殿下,明人不說暗話,你這巡防營統領的位置,是何人給你謀得的?”
石鑒淡然一笑:“自然是你的主子,現在的太子殿下!”
譚淵冷笑道:“虧得寧王殿下還記得,當日在我家殿下面前,寧王是如何承諾的,這總不至於忘了吧?”
“本王自然是沒忘!”石鑒毫不避諱。
“沒忘?那就好!”譚淵看了一眼高尚之,又問石鑒:“那為何現在到了寧王你兌現諾言的時候,寧王為何言行不一致?難不成寧王想出爾反爾?”
石鑒笑了笑,又看著高尚之,問道:“大人,您怎麽看?”
高尚之捋著胡子,應和道:“這年頭,出爾反爾算得了什麽?殿下當日對太子說的,不過是兒戲,譚大人和太子殿下不會是當真了吧!”
高尚之說完,兩人相視而笑,氣的譚淵眼珠子都差點爆出來。
“看來寧王殿下是一意孤行了!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太子心狠手辣了!”譚淵瞪了一眼他們,冷冷的說道:“告辭!”
“哦?是嗎?”石鑒鎮定的看著正要離去的譚淵,說道:“譚淵,枉你一世機關算盡,就沒算到你今日來了,本王便不會放過你嗎?”
“什麽意思?嚇唬我?”譚淵並不慌張,冷笑道:“寧王大概是忘了,鄭妃的性命,還捏在我們的手上!”
“哦?你們倒是聰明的很,知道用本王的母妃來要挾本王!”石鑒微微皺眉,說道:“太子府的手再長,也不可能直接進宮去殺人,所以想要用母妃威脅本王,只能是通過劉環那個賤人!本王說的沒錯吧?”
“那又如何?后宮之中,貴妃娘娘說了算!”譚淵自信滿滿的說道。
石鑒點了點頭,卻依舊坐在原地,看了一眼高尚之,又說道:“你們計算的還算周密,但是終究百密一疏!劉環在后宮確實可以呼風喚雨,但是,她的死門,也捏在本王手裡!”
“你什麽意思!”
石鑒冷哼一聲,對外面吩咐道:“把人帶上來!”
片刻之後,一個婦人抱著一個熟睡的孩子,被石鑒的手下帶了進來。
“這位夫人,你應該認得吧?”石鑒指著那有些害怕的女子,對譚淵問道。
“你是......”
“這是已故劉遠志大人的遺孀和兒子!也是劉環的至親之人。”石鑒笑著站了起來,說道:“本王聽說,劉環與劉大人兄妹情深,應該不會對她的嫂子和侄子不管不顧吧?”
“你......石鑒!你好大的膽子!”譚淵又氣又惱,罵道:“你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石鑒擺擺手,對手下吩咐道:“把夫人帶下去,好生照顧,不要欺辱!”
“是!”
“若是本王所料不差,石遵此時此刻,已經在奪位了吧?”石鑒看著譚淵說道。
譚淵冷冷的看著石鑒,說道:“無可奉告。”
說完,譚淵轉身就往外走,就在這個時候,大門被人推開,一個身影衝了進來,譚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人一腳踢翻。
“譚大人,還記得我嗎!”那人手持利刃,指著譚淵問道。
“是你!”譚淵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便是之前在臥龍山上失蹤的手下。
“沒錯!是我!”那人冷冷的說道:“我跟隨慶王府這麽多年,從無二心,我們兄弟幾人奉命刺殺劉貴妃,你們卻是讓我們去送死!即便如此,那也罷了!為何要將我們的家人斬盡殺絕!”
譚淵有些驚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吧?我還活著!就是為了親手殺了你!”那人說著,揮刀便要砍。
“慢!慢著!”譚淵連忙喊道。
石鑒微微抬手,示意那人住手,問道:“譚淵,死到臨頭,還有什麽要說的?”
“死也要死個明白!”譚淵咽了咽口水,看著石鑒和高尚之,說道:“那日在臥龍山上出現的神秘黑衣人,是你派去的吧?”
“不錯!”石鑒直接承認了,說道:“原本是打算趁劉環那賤人出宮的時候,取了她的性命,沒想到,無意間撞見了石遵一手安排的好戲,最要命的是,劉環那賤人居然蠢到信了石遵!哈哈哈哈哈!”
“我明白了!”譚淵緩緩起身,捂著胸口,說道:“一直以來,我總感覺慶王府,燕王府,西華侯府這三方勢力以外,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一開始我懷疑是高丞相,最後沒有發現可疑之處。真是沒有想到,原來你才是隱藏最深的那個人!諸多可疑之事,都是出自你手!對不對!”
“不愧是石遵麾下的第一智囊!腦子還算好使!”石鑒笑了笑,冷冷的說道:“你在鄴城埋下的所有暗線,本王都會給你連根拔起!放心上路吧!”
說完,石鑒便微微抬手示意那人動手。
誰知譚淵也不是吃素的,那人還未來得及揮刀,譚淵便突然從懷裡灑出一把石灰粉,頓時整個屋子一片迷茫,石鑒和高尚之連忙捂住口鼻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