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東西?”卡布倒覺得有些新鮮。
“馬車十輛,刀傷藥止血藥若乾!”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我很好奇,劉大人問我借這些東西做什麽?”卡布說著,從帳篷裡走了出來。
劉遠志冷笑一聲,答道:“實不相瞞,這些東西是閔公子要的!”
“他要的?他不是去打匈奴人了嗎?要這些做什麽?”
“匈奴人已經打完,車馬用於安置受傷的弟兄,刀傷藥用於救治,事不宜遲,還請萬戶立即安排!”劉遠志說著,微微拱手行禮。
“急什麽?這大半夜的,也不是說到嘴邊就能立即拿到手上的,劉大人先回去等著吧,明早我把你要的東西派人送過去。”卡布說完,轉身就走。
“時間緊迫,還是請萬戶大人即刻安排吧!閔公子痛失手下,正是情緒急躁的時候,還是不要耽擱的好。”
“你威脅我?”卡布有些不悅。
劉遠志笑了笑,說道:“豈敢豈敢,我只是向萬戶表示事情緊急,望萬戶行個方便,否則到時候閔公子那些受傷的部下因為救治不及時而殞命,恐怕到時候會遷怒於別人,他這個人,與他的父親西華侯一樣,最是護短!”
劉遠志的話,聽起來還算客氣,實際上是把刀架在了卡布的脖子上。此刻卡布已經知道,石閔憑借五百人馬大破三千匈奴,這等讓人驚歎的戰力,實在是他不敢小看的,而他已經和石閔有一面之緣,在他的印象裡,石閔是個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狠角色。
所以聽到這裡,卡布不由得停住了腳步,他身後的劉遠志,則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
“立馬去安排一下,十輛馬車,還有刀傷藥和止血藥。”卡布頭也沒回的對手下吩咐了一句,想必臉色很是難看。
“還要十個趕車的車夫,我們就兩個人,人手不夠!”劉遠志又說道。
卡布依舊轉身,只是微微側臉,又吩咐了一句:“按他說的去辦!”
“是!”卡布的手下點點頭,然後斜了一眼劉遠志,也沒有多說什麽。
“多謝萬戶大人!”劉遠志朝著卡布的背影大聲喊道。
卡布只是冷哼了一聲,也沒有再說什麽,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半個時辰以後,車馬和藥都準備完畢,這時候,卡布的隨從領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劉大人。”那人有些傲慢的喊道。
劉遠志斜了他一眼,問道:“何事?”
“萬戶大人特意吩咐,讓我給你派一個懂得治傷的人。”那人說完,一個年紀稍長的人從他背後走了出來。
劉遠志對卡布的這個安排,倒是頗感意外,於是語氣稍稍緩和,說道:“那就煩請你替我謝謝萬戶大人!”
那人似笑非笑,依舊板著一張臭臉,說道:“告辭!”
由於時間緊迫,劉遠志不敢耽擱,帶著人便火出了。
石閔心中擔憂那幾個重傷的將士,連續兩天徹夜未眠,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夜裡,他一直坐在篝火旁,看著那幾個人。臨近天亮,張沐風有些看不下去了,勸道:“少將軍,您就去睡會兒吧!這樣一直盯著,弟兄們也不會立馬好起來!”
“趙信走了,我擔心其他弟兄也會在我不經意間離去!”石閔歎了口氣,說道:“我帶著弟兄們一起離開鄴城,卻沒能將他們好好的帶回去!實在是我的過錯!”
石閔說著,狠狠的捶了一下地面。
“少將軍,若非你的帶領,弟兄們死傷會更多!您就不要自責了!”
“我記得趙信還有一個弟弟,也在咱們軍中,對吧?”石閔問道。
“沒錯,才十六七歲!跟著王世成將軍,平日裡負責王將軍的日常生活。”
“既然趙信走了,他唯一的兄弟,咱們要替他照顧好!”
張沐風點點頭,說道:“也不知道送信的人,能不能盡早回來接我們!”
石閔臉色凝重,回頭看了看那幾個躺在擔架上的人,喃喃自語道:“但願他們此時已經出了。”
“所幸這兩天,這些傷重的弟兄情況都還算穩定,只是卑職還有一些擔憂。”
“怎麽了?”石閔問道。
張沐風抬頭看了看四周,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眼下已是夏天,天氣越來越熱,,若不及早把戰死弟兄們的屍身安排好,怕是等咱們趕到羌族大營,便已經腐爛。這幾日,弟兄們的傷口由於缺藥,有的已經開始化膿紅腫,情況不容樂觀啊!”
石閔默默點頭:“你分析的有道理!”
“少將軍,卑職有一個建議。”張沐風弱弱的說道。
石閔看了他一眼,說道:“有話就說,不必這麽小心翼翼。”
張沐風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卑職建議,這些戰死弟兄的屍身,還是就地安葬吧,好讓他們早些入土為安。”
“不行!”石閔一口回絕:“這些弟兄,我一定要帶他們回趙國!”
“可是……”
“此事不容商量!”石閔堅定的說道:“我把他們帶上戰場,不能讓他們就這樣埋骨他鄉!將來連個祭拜的人都沒有!”
張沐風見石閔主意已定,也不再進言,只能聽從他的安排。
“藥還有多少?”石閔問道。
張沐風搖搖頭,答道:“已經用完了!傷重的弟兄都沒夠用,至於那些還能動彈的,就更不用說了。”
“這是我考慮不周!若是準備充分,弟兄們哪裡要受這樣的苦?”石閔自責道。
“只能希望車馬和藥能及時送到!”張沐風也無奈至極。
“這次讓慕容氏兩兄弟跑了,算是放虎歸山,實在是功虧一簣!現在匈奴人和鮮卑人狼狽為奸,以後咱們趙國,恐怕要腹背受敵了!”
“若是把羌氐兩族收服,咱們不就多了兩個幫手了嗎?”張沐風說道。
“哼!這兩個跳梁小醜,只要他們不趁火打劫就謝天謝地了,指望他們?呵呵,我還不如指望路邊的一條野狗!”
“那咱們要他們向趙國俯稱臣,又有何意義呢?”張沐風不解。
“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石閔搖搖頭, 歎了口氣。
“請少將軍指點一二。”
“我剛剛已經說了,只要羌氐兩族在關鍵時刻不趁火打劫就好!將來的局勢,必定是匈奴和鮮卑兩頭牽製我們趙國,若是羌氐兩族再來湊熱鬧,那趙國真的是四面楚歌了!所以在這種時候,一定要讓羌氐兩族不敢對我們動手!所以與其說是收服,不如說是威懾!”
“如此一來,以咱們趙國現在的兵力,同時應付鮮卑和匈奴,實在是有些吃力!”
“現在屯田已經開始實施,只要三五年時間,趙國便可得到喘息,屆時兵源充足,糧草充足,就不必再擔心兩線作戰!更何況鮮卑現在也不敢興兵來犯,去年雪狼谷一戰,全殲了獨孤南信的六萬大軍,算是傷到了他們的元氣,所以鮮卑至少會安穩個三五年而不敢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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