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一聲令下,他的那些部下連忙七手八腳的把桑鐸放了下來。
木都走近蹲下一看,桑鐸蓬頭垢面,半截舌頭伸了出來,面目猙獰,讓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脖子上有一條深深的勒痕,顯然這就是致命傷。
木都臉色凝重,緩緩站起身,一旁的卡布連忙謝罪:“領恕罪!臣沒有看好桑鐸,請領恕罪!”
木都冷哼一聲,瞪了卡布一眼,然後轉身就走,卡布又連忙追了上去。
“領!”卡布一邊追一邊喊道。
木都也不理睬,徑直去了胭脂夫人那裡,一進去,便狠狠的把手裡的皮鞭摔在了地上,著實把胭脂夫人嚇了一跳。
“今天這是怎麽了?不是出去狩獵了嗎?怎麽氣衝衝的回來了?”胭脂夫人連忙上前問道。
話音剛落,卡布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一進來,胭脂夫人便故作吃驚的樣子,問道:“大哥,你怎麽來了?”
卡布朝她眨了眨眼睛,胭脂夫人心領意會,對木都又說道:“夫君,若是我兄長有什麽過失,您別顧及我,該如何懲罰就如何懲罰!”
木都抬頭看了胭脂夫人一眼,又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把兄妹倆都嚇了一跳。
胭脂夫人連忙指著卡布罵道:“大哥,你做了什麽事讓我夫君這麽生氣!你快說實話!”
卡布一臉“無辜”的說道:“我……我沒做什麽啊……”
這時候,木都忽然抬起頭瞪著他,卡布連忙改口說道:“桑鐸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不是一直關著嗎?”胭脂夫人有些吃驚,放下手裡的東西問道。
“是......是畏罪自殺......”卡布看了看木都,又說道:“應該是畏罪自殺!”
“畏罪自殺?”胭脂夫人納悶道:“這該死的本就不該留他性命!領對他百般信任,他卻恩將仇報!現在既然死了,那就隨他去便是......”
胭脂夫人話還沒有說完,木都連連拍著桌子,嚇的胭脂夫人連忙識趣的閉上了嘴。兄妹倆都看得出來,一向軟弱無能的木都,這次是真的怒了,所以他倆自然不會去觸這個霉頭。
木都抬頭看著卡布,比劃了幾下。卡布連忙答道:“領放心,這件事,除了桑鐸的兩個部下,沒有其他人知道!事關重大,臣不敢向他人透露半個字!”
木都點點頭,臉色依然凝重。
這時候,胭脂夫人終於忍不住,故意問道:“夫君,到底是什麽事?你別這麽愁眉苦臉的,身體要緊!”
木都不說話,只是板著臉。於是胭脂夫人又朝卡布投去了目光,卡布有些為難的說道:“桑鐸的兩個部下招供,大公子庫裡台,實際上是桑鐸和梅花夫人的私生子……”
“胡說八道!”胭脂夫人斥責道:“大哥,你怎麽能聽信這種鬼話?”
卡布辯解道:“妹妹,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我奉命清算桑鐸的所有事情,既然有這樣的流言傳出,我自然是要查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夫君,梅花姐姐不是這樣的人!她一生清白,她的兒子庫裡台,也頗有您當年的風范,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居心不良,想要離間你們父子之間的感情!”
“妹妹!這件事不能輕易下定論!那兩個人跟隨桑鐸幾十年,為何會突然說出這樣的事情?因為他們想將功贖罪,求領饒他們一命!若是單單他倆的招供,恐怕還不足為據,但是為何桑鐸突然要尋短見?這不是說明他做賊心虛嗎!”卡布堅持說道。
“大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情!梅花姐姐不是這樣的人!”胭脂夫人說著,又對木都說道:“夫君!此事還是要調查清楚的好!必須還梅花姐姐一個清白!”
“怎麽查?桑鐸已經死了,現在是死無對證!還能……”
“這話是誰說出來的,就查誰!”胭脂夫人打斷了卡布的話。
卡布看著一聲不吭的木都,想探探他的口風,卻現木都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胭脂夫人識趣的朝卡布擺擺手,示意他先出去,卡布點點頭,向木都恭敬的行禮,低聲說了一句:“臣告退。”
木都沒有回應,卡布只能悻悻的退了出去。
待卡布走後,胭脂夫人蹲下來,抓著木都的手深情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木都的眼神滿是氣憤和哀怨,他看了看胭脂夫人,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庫裡台是你的繼承人,你要相信他!”胭脂夫人勸慰道。
“##########!”木都一邊比劃著一邊咿咿呀呀的說道。
“我知道!但是現在既然有了這樣的謠言,我們也該查清楚,至少給梅花姐姐也有一個交代!當然,我肯定是不相信這個荒唐的說法的!”
“#############”木都又說道。
“桑鐸突然自殺,可能是因為做賊心虛而畏罪自殺!但是不能因此就斷定庫裡台不是您的親生兒子!”
木都深深的歎了口氣,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不過,將來領之位的繼承人,其出生和血統一定要是先祖一脈相承的!不容有半點差池!這也關系到咱們羌族未來的命運,所以……”
“###############”
“但是在此之前,您還是要相信庫裡台!如果連您都不相信他,那咱們的族人怎麽辦?此事必須妥善處理,否則將會引起軒然大波!”
木都點點頭,忽然,又將胭脂夫人一把摟在懷裡,久久不願松手。
“放心吧!我永遠都陪在你身邊!還有我們的兒子戈隆!他也會一直陪著你!”
木都微微點頭,沒有作聲。此刻他的內心,如同汪洋大海裡的一葉扁舟,孤獨的漂泊無依。而胭脂夫人的一席話,給了莫大的安慰和歸屬感。
接下來的幾天裡,整個羌族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之中,盡管誰都沒有把這件事到處傳播,但是卡布緊鑼密鼓的調查,卻也讓不少人人心惶惶。
庫裡台終於按耐不住,直接跑去找木都,想要說明什麽。
“大公子!領正在與大人們議事,您不能進去!”木都的侍從們將庫裡台攔在了帳外。
“讓開!我要見領!”庫裡台呵斥道。
“大公子請見諒,領吩咐過,議事期間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您還是晚些時候再來吧!”
“我是領的嫡長子!也是你們將來的領!誰給你們的膽子攔住我的去路!”庫裡台說著,拔出腰間的佩刀,指著那幾個侍從。
那幾個人自然是不敢與庫裡台動武,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卻依然沒有讓開,只是又說道:“大公子,我等職責所在,請不要為難我們!”
這時候,胭脂夫人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眾人聞聲望去,連忙行禮:“夫人。”
庫裡台不慌不忙的收回兵刃,微微行禮,眼神裡卻是對胭脂夫人有一些仇視。
胭脂夫人淡然一笑,沒有與之計較,而是對那幾個侍從們說道:“大公子不是外人,你們為何攔著他?”
“可是領吩咐過……”
“不要可是了!讓大公子進去!領若是怪罪下來, 有我頂著!”胭脂夫人吩咐道。
那幾個侍從面露難色,相互看了看,誰也不敢輕易點頭。
“怎麽?我說的話也不管用嗎?”胭脂夫人責問道。
“不是……”
“那就給大公子讓路!”
幾個侍從迫於無奈,只能乖乖的站到一邊,低著頭說道:“公子請!”
庫裡台冷哼一聲,瞥了胭脂夫人一眼,也沒有說一聲謝謝,便徑直走向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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