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遵的這句話,對於石世來說,可謂是極致的羞辱,石世咆哮著站起來,罵道:“你個混蛋!連自己的手足兄弟都這樣算計陷害!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三哥,有道是成王敗寇,你也太天真了!當年父皇的皇位,就是踏著無數手族同胞的屍體得到的,這麽多年,父皇不一樣過得如魚得水?報應?呵呵,也只能唬唬你這樣的傻子!”
石世掙扎著想要衝過來打石遵,無奈他的手足都纏著鐵鏈,才往前走了兩步,便動彈不得,寸步不能前。
“行了,三哥,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這輩子,咱們估計是見不上了!念在兄弟一場的份上,以後每天會有人給你好吃好喝伺候著。”石遵說著,站了起來,拂了拂衣袖,笑著說道:“反正,你也吃不上幾頓了。”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石世幾乎癲狂的喊道。
“哈哈哈哈哈!那小弟可就等著三哥化作厲鬼來找我了!”石遵鄙夷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石遵!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石世又罵道。
石遵得意的笑著,走出了牢房,還不忘吩咐道:“替本王好生照顧燕王殿下,這人快死了,也讓他吃兩頓好的,畢竟,他也做了這麽多年的親王,哈哈哈哈哈。”
那個牢頭笑嘻嘻的哈著腰,應道:“是是是,殿下吩咐,小人一定照辦。這地方乃汙穢陰暗之地,殿下萬金之軀,還是不要久留的好!一切有小人在,您盡管放心!”
石遵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蕭力在時,也不如你機靈!不錯不錯!”
牢頭一臉媚相,諂笑道:“謝殿下誇獎。”
石遵離去,牢門再次“砰”的一下關上了,石世的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而這黑暗之中,是無盡的仇恨,無盡的傷痛,無盡的恥辱。
回到慶王府,剛剛邁進大門,石遵便笑道:“本王終於又回來了!哈哈哈哈哈!”
這時候,譚淵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說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譚淵!”石遵一眼認了出來。
“小的拜見殿下!”譚淵說著,恭恭敬敬的向石遵磕頭行禮。
“起來,不必多禮!”石遵走上前,微微抬手吩咐道。
“謝殿下!”
“譚淵!這些日子本王不在,可是辛苦你了!”
“比起殿下忍辱負重,風餐露宿,小人這點辛苦算不得什麽!”譚淵推卻道。
“這次扳倒燕王府,你功不可沒,本王是不會忘了你的勞苦功高的。”石遵笑著拍了拍譚淵的肩膀,然後往屋裡走去。
“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說看,原本支持燕王府的那幫混帳大臣們,現在都是什麽情況?”
譚淵一邊招呼下人端茶倒水,一邊答道:“多數人其實都是牆頭草,先前燕王府聲勢大,都跑去支持燕王府,現在要麽偃旗息鼓沒了動靜,要麽主動表示投靠慶王殿下。先前幾個漢人對殿下的言論,可謂是百般惡毒,現如今一個個都是奴顏婢膝,想來真是可笑!”
石遵冷笑一聲,不屑的罵道:“這群見風使舵的臭蟲,當日對本王是各種落井下石,他們一定沒有想到!本王會有這麽一天!將來本王若是登基稱帝,必定要……”
“殿下!”譚淵忽然喊了一句,然後謹慎的對石遵低聲說道:“慎言哪!”
石遵看了看四周,意識到自己失言,若是換作以前,他必定依然會毫無顧忌,可是燕王石世為何會被拉下來,就是因為他的府上出了內鬼。想到這裡,石遵的心裡不免也會有些顧慮。
於是石遵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下,
又問道:“那張豹那老小子,最近如何了?”“張豹……”譚淵說著,忽然微微皺眉,說道:“張豹好像是瘋了……”
“什麽?瘋了?”石遵剛剛端起酒杯,一下愣住了。
譚淵點點頭。
“好端端的,這老小子怎麽瘋了?”石遵喝了一口酒,皺著眉頭問道。
“說來也是好笑,去年他新納了一個小妾,很是喜愛,聽說燕王府出事的那個晚上,他與那小妾行房事的時候,不知為何摔了一跤,頭著地,當場暈了過去,醒來後,便神志不清了,一會兒認識人,一會兒又不認識。時而哭哭啼啼,時而瘋瘋癲癲。”
“你是說燕王府出事的那個晚上?張豹瘋了?”石遵有些疑惑。
“正是。”
“依我看這老小子八成是在裝瘋賣傻,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當時小人也曾這麽想,後來派人暗中詳查,未曾發現什麽可疑之處。一開始陛下也不相信,照樣把他關進了大理寺監,可是無論大理石的人如何刑訊逼供,張豹都沒有半點破綻,最後陛下就罷了他的官,送回了他的府邸。”
石遵擺擺手,說道:“不不不,本王絕不相信張豹就這樣瘋了!他一定是裝瘋,想保全自己!”
“不管他是不是裝瘋賣傻,陛下信了!還留了他一條狗命!”
“沒想到,張豹此人心機這麽重!”石遵不禁感慨道。
“說實話,小人對張豹還確實有幾分佩服。”
“哦?這話從何說起?”
“殿下您想,首先是他發瘋的時間上, 他肯定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燕王府出事的消息,這說明他眼線極廣,消息靈通!其次,在大理寺裡被嚴刑拷打,卻能夠忍得住,不露出半點破綻,這等忍耐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還有,若是要一個人裝瘋賣傻一天兩天,恐怕沒什麽問題,但是他硬是裝了幾個月,還沒有被別人發現,這樣心思縝密,不得不讓人佩服!”
石遵微微點頭,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看來張豹此人,還是不能不防啊!”
“小人原本想派人把他殺了,免留後患,可是當時燕王府的事情鬧的風聲鶴唳,連禁軍都整日整夜的在鄴城大街小巷轉悠,所以小人沒敢動手。”譚淵說著,連忙給石遵倒了一杯酒。
“你沒派人殺他是對的!”石遵端起酒杯,對譚淵說道:“張豹是何等精明之人,他的尚書府雖然不算大,但是想殺他,恐怕也沒那麽容易。另外,張豹要是被人殺了,勢必會引起父皇的注意!這樣反而會引火燒身,於本王不利!”
“殿下說的是!幸虧小人沒有自作主張冒此風險,否則就壞了殿下的大事了!”
“這幾個月鄴城的幾件大事,都有賴你費心!這杯酒,還是你喝了吧!”石遵說著,把酒杯往譚淵面前推了推。
譚淵連忙擺擺手,說道:“不不不,小人不敢!”
“你跟了本王這麽多年!勞苦功高,區區一杯酒,算得了什麽?”石遵說著,又指了指桌上的那杯酒。
譚淵知道石遵的脾氣,便不好再推辭,於是雙手鄭重的端起酒杯,兩眼一閉,仰頭便一飲而盡,一瞬間,那神情如同升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