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父子二人正要回去,一人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你是何人?”石瞻問道。
“侯爺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家主人有請。”那人看似一個乞丐,低著頭,亂糟糟的頭髮遮住了他半張臉,不太看得出長什麽樣,聲音卻似乎有些耳熟。
“原來是你!前面帶路!”石瞻終於想了起來。
“侯爺請……”
父子二人跟著那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走進了一條巷子,似乎還是上次與張豹見面的那個地方。
“張大人,這麽急把本候叫來,是不是有什麽發現了。”石瞻問道。
“是有一些發現!”張豹說著,坐了下來,然後對石瞻父子說道:“二位請坐。”
石瞻與石閔坐了下來,張豹先說道:“侯爺,請恕下官多嘴,現在的形勢可是越來越糟糕,趁著還有余地,之前下官的提議,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之前不考慮,現在也不會考慮!”石瞻堅定的拒絕了張豹的建議,說道:“現在趙國面臨著什麽情況,你張大人不是不知道吧?本王這個時候出兵?哼,大半的趙國國土會淪陷,你我說不定連容身之地都沒有!你現在居然還想做這樣的打算。張大人,你這是要自掘墳墓嗎?”
張豹撇了撇嘴,沒有再多說什麽,伸出手動了動手指,身後的隨從從懷裡掏出一遝東西,放到了張豹面前。
“這是什麽東西?”石瞻微微皺眉。
“侯爺看看便知。”張豹說著,把東西推到了石瞻面前。
石瞻拿過那些東西,多是一些紙張書信之類的物件,這時候張豹說道:“老薩滿的死,基本確定是被人殺害,而不是所謂的暴斃。”
“他的家人一直下落不明,張大人可曾打探到消息?”石瞻一邊看著手裡的東西,一邊問道。
“除了他的幼子,其余的人都已經遭到滅口。屍體就在城外的一個樹林子被發現了。”張豹想了想,又說道:“下官猜測,老薩滿的手裡,應該是留有什麽證據,所以才遭到了滅口。而那證據。應該是在他逃掉的那個兒子手裡。”
“這些都是你張大人的猜測,本侯要的是確切的證據。”石瞻說著,把那一遝東西丟到了張豹面前,問道:“文蒼那邊,有沒有什麽發現?”
張豹搖搖頭,說道:“文蒼那邊的線索已經斷了!”
“斷了?什麽意思?”石瞻臉色有些難看。
“如侯爺猜想的那樣,文蒼的消息,是從燕王府裡傳出來的,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傳消息的人,一定是慶王府的臥底,而且......”
“而且已經被滅口!”
張豹點點頭,說道:“沒錯,確實已經被人滅口,準確的說,是那人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一點蹤跡都尋不到?”
“尋不到!”張豹說道:“一開始下官還並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但是在侯爺去找過文蒼的第二天晚上,他就帶著人去找那個給他報信的人了,結果也是沒有任何收獲。”
“看來咱們還是晚了一步!”石瞻捶了一下桌子,“哐當”一下,把張豹嚇了一跳。
“侯爺,惱怒也沒有辦法,事到如今,就指望老薩滿的兒子能被咱們先找到吧!並且他的手裡,握有有價值的證據,否則便是一點余地都沒有了。”
“還有一件事,恐怕要勞煩張大人!”石瞻說道。
“何事?”
“趙國不日就要發兵幽州,到時候朝中上下定然有些混亂,為防有人渾水摸魚,燕王的安危,還需要張大人安排好人手,保護好燕王殿下。”
“與鮮卑交戰的事情已經定了下來,慶王不也要去幽州嗎?侯爺無需擔心燕王殿下。”
“看來張大人消息靈通的很,一個多時辰前才確定的事情,張大人這麽快就知道了,不簡單啊!”石瞻剛剛的話,分明就是在試探。
張豹立馬反應過來,尷尬的笑著掩飾道:“侯爺過獎了.......”
“不過,有一個人,張大人不要忽視。”
張豹想了想,問道:“侯爺說的,是慶王府的管家譚淵吧?”
“不錯!如果本侯所料不差,陷害燕王府的計謀,就出自此人之手!”石瞻說道。
“前次慶王離京去李城,譚淵並未隨行,當然,這也是後來才發現的事情。”張豹一邊將東西收拾好,一邊說道:“現在侯爺一提醒,下官這就明白了!若是此次慶王帶兵出征,一樣會留譚淵在鄴城替他辦事。”
“眼下的局勢越來越緊張,本侯感覺很多事情都快有個定局了。陛下雖然把燕王囚禁在大理寺,但是至今沒有下旨處置,所以對於慶王來說,只要燕王活著一日,他便要多擔心一日。”
“侯爺的意思,下官明白,早日除掉燕王殿下,剩下咱們這些人,便好對付的多,畢竟到時候皇位就是他的。所以無論如何,得想辦法確保殿下的安全。”
“張大人在鄴城耳目眾多,找人在大理寺內保護好燕王殿下,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石瞻問道。
張豹臉色平靜,想了一會兒,說道:“下官盡力去辦。”
石瞻笑了笑,說道:“本侯就知道,張大人有這個能力。”
“侯爺就不要取笑下官了......”張豹依舊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
石瞻微微皺眉,轉瞬之間臉色又恢復正常,說道:“那盯好譚淵的事情,就交給張大人了,其他線索,大人也不要放下,有任何消息,派人去西華侯府一趟便可。”
張豹點點頭。
“還有一件事......”石瞻隨口說了一句。
“何事?”張豹問道。
石瞻想了想,卻改口說道:“沒事,本侯自己會弄明白,告辭!”
張豹的眼神出現了稍縱即逝的懷疑,卻也沒有多問,起身行禮說道:“侯爺慢走。”
離開之後,石閔問道:“父親,您最後沒有跟張豹說的,是不是慶王半夜進宮的事情?”
石瞻點點頭, 說道:“此事非同小可,還是等弄清楚了再說吧。”
“又要打仗了,父親,孩兒不是很明白,您這次為何不肯出兵?”
“慶王的人馬做中軍,讓我們的人馬去打側翼,你能保證他不會把咱們坑了?西華侯府可是他的眼中釘,這樣的好機會,換成是我,我也會抓住。”
“原來父親是這個打算……”石閔恍然大悟,問道:“可是您又願意出三千人馬,這是何意?”
“這一次和匈奴人以及鮮卑人的戰爭,只是一個開始而已,這個機會,就當是給新狼騎尉一個磨煉的機會。切斷糧草這件事,跟中軍以及側翼不會有太大牽連,狼騎尉機動性強,只要小心謹慎,反而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可是陛下要您率領那一萬騎兵,豈不是很危險?”
“為父會帶好親信隨從,你不必擔憂,真要有什麽情況,為父也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