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結束,石瞻父子二人和往常一樣,最後才離去。
剛剛邁出大殿,一個小太監突然走上前,攔住了父子二人的去路。
“見過侯爺,見過公子。”小太監行禮說道。
“你不是和陸安一起伺候陛下的嗎?有何事?”石閔問道。
“公子記得沒錯,當日公子也曾救過奴才。陸公公有句話,讓奴才代傳給您。”那小太監低聲說道。
石閔一聽,連忙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低頭問道:“什麽話?”
“昨夜子時前後,慶王從光華門進宮,在太醫館後面的那條小路上,由劉貴妃的貼身婢女帶領,去了蕙蘭宮,大約醜時未到,便離開了。”
“蕙蘭宮?”石閔大驚失色,看了看石瞻。
石瞻微微皺眉,還算鎮定,問道:“陸安可還有其他事情要你轉達?”
那小太監搖搖頭,答道:“稟侯爺,就只有這句話。”
石瞻點點頭,吩咐道:“本侯知道了,多謝小兄弟,告辭!”
小太監見石瞻對他如此客氣,甚是惶恐,往後退了一步,恭敬的行禮說道:“侯爺慢走,公子慢走。”
“父親,慶王深更半夜的去蕙蘭宮,這可是大罪啊!”
“這恐怕是扳倒慶王府的一個機會。”
“父親,現在咱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為何不直接稟明陛下?還等什麽?”
“稟明陛下?你有證據嗎?”石瞻問道。
“這……”
“父皇已經決心立慶王為太子,對他自然是非常信任,單憑陸安等幾個人話,根本不可能辦成此事。而且,如果此事由我們西華侯府挑起,陛下必定會以為我們惹是生非,故意栽贓陷害。”
“那咱們怎麽辦?”
“等!”
“等時機成熟?”
“沒錯!等時機成熟,扳倒慶王府,救出燕王,這兩個必須同步。要麽不對慶王府動手,出手就必須一擊致命,不能留有余地!”
“明白了!”石閔點點頭。
父子二人剛剛出了宮門,一匹快馬狂奔而來,大喊道:“讓開!雁門關急報!讓開!雁門關急報!”
“父親!難道雁門關告急了?會不會是匈奴人有什麽動作?”
石瞻臉色一沉,默默點頭,說道:“應該是!”
“難道又要打仗了?”
“年初匈奴人入關劫掠,頗有收獲,現在正是秋高馬肥的時節,匈奴人很有可能再次有所行動!”
“給石勇送信的人昨日剛剛出發,這樣一來,恐怕石勇也無暇顧及文蒼的事情了。”
“走,先回去再說!”
父子二人回到西華侯府,徐三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一見石瞻回來,連忙迎了上來,說道:“將軍,出事了!”
石閔一臉疑惑的看著徐三,石瞻卻吩咐道:“進屋說!”
剛剛到前廳坐下,徐三便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給了石瞻,說道:“這是王世成將軍派人送來的信。”
石瞻拆開信一看,原本就黑著的臉,變得更加難看。
“父親,發生什麽事了?”石閔問道。
“你三叔的信上說,近來匈奴騎兵大規模南下活動,逼近雁門關,似乎有南下的意圖。遼東的鮮卑人也不安分,幽州一帶,鮮卑的軍隊也開始大規模駐扎。”
石瞻說著,把信遞給了石閔。
石閔一邊看一邊說道:“匈奴人和鮮卑人同時調動兵馬,一定不是偶然!”
“他們知道,現在中原人丁單薄,糧草不濟。而屯田之國策已然在實施,假以時日,趙國國力上升,兵力充足,他們再圖謀中原必定難上加難。”
石閔看完信後,對石瞻說道:“父親,那您以為,陛下知道這個情況,會怎麽打算?”
“陛下當不至於發兵與匈奴人和鮮卑人交戰,因為眼下的趙國,若是兩面開戰,只會讓百姓更加民不聊生,國力更加衰微。”
“孩兒覺得,匈奴和鮮卑多半是在試探咱們,雁門關據險要之地,易守難攻,匈奴人想要南下入關,沒那麽容易。至於鮮卑人,他們去年損失六萬精銳,眼下也不會與趙國全面開戰。”
“話雖如此,但是頻繁的侵擾總是免不了的!”石瞻說著,站了起來,皺著眉頭,在屋裡來回走動,說道:“雁門關有石勇把守,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幽州無良將,不怕鮮卑人大舉進攻,就怕守將主動出擊,中了鮮卑人的計謀。如果真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幽州之地可就危險了。”
“父親的意思,是應該堅守不出?”
“沒錯!只要堅守不出,鮮卑人和匈奴人討不了多少便宜。”
“可是不知道陛下會不會這樣想!”
“但願陛下能看明白現在的局勢吧!”石瞻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就在這時候,屋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將軍!宮裡來人了!”
“父親,會不會是陛下召見?”石閔問道。
“有可能!走!去看看!”石瞻說著,轉身便走了出去。
剛剛到了大門口,便看到一個禁軍站在那裡等著,見石瞻父子來了,連忙走上前說道:“侯爺,公子,陛下急召,請速速進宮!”
“敢問這位兄弟,陛下宣召,所謂何事?”石閔問道。
“小人不是特別清楚,好像是雁門關送來急報,幽州刺史也派人來信,陛下宣召二位,應該是有什麽大事要商討。”
石閔看了看石瞻,沒有說話。石瞻點點頭,對那人說道:“你先回宮,本候馬上就到!”
“是!”
“徐三,讓人去把馬牽來!”石瞻吩咐了一聲。
“好!”徐三說著,便招呼身邊的一個下人去了,又問道:“將軍,那王世成將軍那邊,需不需要給回個信?”
“送信的人在哪裡?”石瞻問道。
“剛剛吃完東西,現在應該在休息。”徐三答道。
“一會兒讓他帶信給王世成,命他派出探馬,奔赴雁門關外和幽州薊城一線查探匈奴人以及鮮卑人的動向,一有消息,飛鴿傳書!”
“好!”徐三點點頭。
“還有!命李昌加緊操練,軍中糧草用度,也讓秦懷山好好統籌,說不定就隨時要用兵!”
“卑職明白了!馬上就去辦!”
“將軍!馬牽來了!”一個下人在大門口喊道。
石瞻往門口看了一眼,對石閔吩咐道:“走!進宮去!”
秋高氣爽,劉貴妃在幾個婢女的攙扶下,在後花園裡閑逛。忽然,一個女子的叫喊聲傳了過來,劉貴妃抬頭看去,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走,隨本宮前去教訓教訓賤人。”劉貴妃對身邊的幾個婢女們吩咐道。
“是......”
眾人扶著劉貴妃走了過去,原來是小香帶著蕙蘭宮的幾個太監宮女,正在羞辱和毆打一個女子。
“張妃,多日不見,你膽子大了嘛!”劉貴妃陰陽怪氣的說道。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張妃被小香等人撕扯的幾乎衣不蔽體,頭髮凌亂,哭著求饒。
“饒命?哎喲喂我的張妃娘娘,本宮哪敢把你怎麽樣啊?你都不聲不響的爬到陛下的床上去了!哪還需要看本宮的臉色?嗯?”
“娘娘!奴婢也不想......奴婢知錯了......”
“你不想?”劉貴妃冷笑一聲, 說道:“看來你進宮,也不想伺候陛下,那你是居心何在?陛下若是知道你心存忤逆,恐怕會殺了你吧?”
張妃一聽這話,更加慌亂了,連滾帶爬的到了劉貴妃的腳邊,一把抱住她的腿,哭著喊道:“娘娘!您就饒了奴婢吧......”
劉貴妃正挺著大肚子,被張妃這麽一抱腿,險些跌倒,幸虧有幾個婢女扶著,於是更加惱怒,罵道:“你這賤貨,想害死本宮腹中的孩子嗎!”
“沒有!沒有!奴婢不敢!”張妃連忙松開手。
“小香!”
“奴婢在!”
“給本宮好好教訓這個賤女人!”劉貴妃惡狠狠地指著地上的張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