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瞻走後,石閔將徐三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徐三叔,為何我會覺得父親似乎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徐三笑了笑,寬慰道:“公子不要多想,將軍只是嚴肅了些而已。”
“父親剛剛說讓您派個人,派誰啊?打探消息可不是誰都能乾的。”
“讓六子去!”
“六子?他行不行啊?狼騎尉明天就到,不如讓從狼騎尉裡找幾個精明能乾的去。”石閔對六子的能力顯然有些懷疑。
徐三笑了笑,安慰石閔:“公子放心,六子雖然年輕,但是機靈的很,沒關系!狼騎尉是用來打仗的,若不是王衝這些日子住在府裡,我也不會讓他去幹這些事。”
“既然您都說沒問題,那就讓六子去吧!”石閔無奈的點點頭。
“放心,沒問題!時候不早了,公子一路車馬勞頓,還是早些去歇著吧!明日肯定得早起去上朝。”
“好!您也去歇著吧!”石閔微微點頭,又拍了拍王衝,吩咐道:“辛苦你了!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才能繼續做事!”
“少將軍放心!”
此時的蕙蘭宮裡,幾乎所有的人都已入睡,劉貴妃睜開朦朧的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正在穿衣的慶王石遵。
“你醒了?”石遵頭也不回的問道。
“你又要走了?”劉貴妃下了床,挺著肚子問道。
石遵依舊沒有回頭,自顧自的系著自己的腰帶,這時候,劉貴妃從他身後輕輕抱住了他。
石遵笑了笑,抓住劉貴妃的手,說道:“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說完,石遵就輕輕的撥開了劉貴妃的手。
劉貴妃對於石遵的這個動作,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低聲問道:“什麽時候才能不這樣偷偷摸摸?”
石遵轉過身,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寬慰道:“快了,你再安心的等幾天,說不定等不到這孩子出生,大事便已經成了!”
“有這麽快?”劉貴妃半信半疑的問道。
“燕王已經被關進死牢,只要父皇早日處決他,那你我便可高枕無憂了!你還得多吹吹枕邊風!”
“你那父皇,自打我懷了身孕,來這蕙蘭宮的次數是越來越少了!想吹枕邊風,我也得有這樣的機會啊!”
石遵微微皺眉,問道:“父皇現在都不怎麽過來了?”
“你以為呢?這老不死的!定是又迷上哪個狐狸精了!”
“這個,恐怕得問問父皇身邊的小太監,每日父皇寵幸誰,沒人比他們更清楚。父皇對你的恩寵若是少了,咱們成功的難度也就大了!趁著現在你在后宮還能呼風喚雨,一定要把你的位置鞏固好!”
“我也只是懷疑而已,看來我得把陸安叫來問問!”
“陸安?”
“對!就是陛下身邊的貼身內侍,他幾乎是寸步不離陛下。”
石遵點點頭,忽然問道:“聽聞石世的女人已經被父皇接進宮,你可知道?”
“什麽?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在宮裡?”
“你沒聽說?”石遵覺得有些奇怪。
劉貴妃搖搖頭,瞬間咬牙切齒的說道:“難怪這些日子陛下都不怎麽來了!原來是因為這個賤人!”
“這個梁郡主一日在宮裡,始終是個禍患!宜早除之!”石遵說著,已經穿好衣服,對劉貴妃說了一句:“我先走了!”
劉貴妃有些不舍,輕輕的拉住了石遵的衣袖。
石遵心中實際上已經有些厭煩,只是他按捺住內心的不悅,笑著撫摸著劉貴妃的肚子,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溫柔的說道:“聽話,好好照顧好你腹中的胎兒,若是個兒子,
將來的皇位便是他的!”石遵的這句話,對於此時的劉貴妃來說,無疑是最好的安慰。聽到這樣的承諾,劉貴妃眼中含著淚花,用力的點點頭,緩緩松開石遵的衣袖,說道:“我相信你!”
石遵笑了笑,拂袖而去。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石瞻父子便換上朝服,準備出門,恰好在院內碰到了早起的秦婉。
“見過將軍,見過公子。”秦婉恭敬的行禮。
石瞻點點頭,說道:“不必多禮,秦姑娘這些日子在府裡可還習慣?”
“謝將軍大恩,讓小女子與父親有容身之所,一切都好!”
“那就好,若是有什麽要求,可以跟徐三提,不用拘束!”
“謝將軍……”秦婉再次行禮,抿了抿嘴,猶豫了一下,問道:“將軍,不知近來家父情況如何……”
“你父親應該有給你寫信,他沒有告訴你嗎?”石瞻問道。
秦婉點點頭,說道:“有是有,可是小女子了解自己的父親,家父一直都是報喜不報憂,小女子擔心他會不會病了或者吃住不習慣……所以想再問問將軍……”
石瞻笑了笑,說道:“你倒是挺孝順。放心吧,你父親好的很,這些日子不曾生病,吃住也都習慣。”
“如此便好……”秦婉松了口氣,默默的點點頭。
大約是因為石瞻在,一旁的石閔始終一言不發。石瞻看了看石閔,又對秦婉說道:“秦姑娘,你去忙吧……”
“是……”秦婉默默的行禮,然後走開了。
“走吧,進宮!”石瞻對石閔吩咐了一句。
“是……”石閔應了一聲,卻又偷偷的看了一眼秦婉的背影。
而石瞻看在眼裡,卻也什麽都沒說。
父子二人一路上騎著馬,石閔一聲不吭,石瞻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心裡在想什麽,於是笑了笑,問道:“心裡還在想?”
石閔搖搖頭,答道:“沒……也沒想什麽……”
“呵呵,為父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未曾遇到你的母親,也沒看上其他女子,相比之下,你比為父幸運的多!”石瞻笑道。
“父親這是算安慰孩兒嗎……”石閔有些尷尬的問道。
“哈哈哈,英雄難過美人關,為父能理解這個道理!”石瞻笑了笑,忽然臉色又變得非常鎮定,對石閔說道:“只是為父要提醒你的是,情愛若是控制不住,便會成為你的羈絆!心中有掛念,為父並不反對,但是有時候處理這樣的事情,還是要如同排兵布陣一樣,冷靜而又果斷。越是優柔寡斷,越是會錯失真正的機會,你明白嗎?”
“孩兒明白……那父親的意思是,孩兒可以娶秦姑娘?”石閔問道。
石瞻搖搖頭,說道:“婚姻嫁娶,一方面是兩情相悅,另一方面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父就算同意,秦先生和秦姑娘未必同意。更何況,欣郡主能同意嗎?陛下的聖旨比父母之命更重,你們已經有婚約在先,雖然未成婚,但是整個鄴城都已經知曉這件事,秦姑娘的事,你還是放一放比較妥當。”
“父親,孩兒不明白,為何我非要娶那個欣郡主?”
“西華侯府現如今已經不單單只有你一個人,為父自然是站在你這邊,但是違背聖意,恐遭來小人算計,為父不得不替弟兄們和府裡的老幼們考慮!”
石閔無奈的歎了口氣,便不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