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自然不是傻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等兩人走遠了,陸安才悄悄的走到剛剛小香和石遵站的位置,看了看石遵離開的方向,再看了看小香離開的方向,心中嘀咕道:“難道慶王殿下這麽早是從蕙蘭宮出來的?”
陸安想到這裡,心中禁不住一個機靈:這是皇子與後妃私通啊!
皇宮裡歷來的規矩,皇子不可隨意出入后宮,石遵若是這麽早從蕙蘭宮出來,那這裡面肯定有文章,若是被石虎知道,怕是事情會鬧的很嚴重。
不過陸安自從上次從石虎的刀下揀回一條命,就徹底明白了,在這個宮裡,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吧,就算他把這件事告訴了石虎,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說不定會把自己也搭進去,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陸安何必去觸霉頭?
陸安搖搖頭,縮著脖子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關我屁事。”
陸安說完,看了看天色,這才想起來還沒去太醫館拿藥,連忙拔腿就跑。
天剛剛亮,石閔便燒好水端進了石瞻的大帳,他知道石瞻習慣早起,如今有傷在身,行動不便,就替他準備好洗漱的水。
“父親,洗漱水已經準備好了,孩兒給您擦臉。”石閔看著趴在床上的石瞻說道。
“不必了,你把水端過來,為父自己來就好。”
“是……”石閔乖乖的把水端到石瞻的床頭,放在地上,然後站在一邊。
只見石瞻從床上挪了挪身子,伸出手,將衣袖卷起,沾濕毛巾然後擰乾,仔細的擦了擦臉,將毛巾扔在盆裡,抬起頭看著石閔問道:“今日你有何安排?”
石閔聽到石瞻這樣問他,連忙回答:“今日要何父親商量私下收編流民一事,剩下的……就是陪將士們訓練了。”
“收編流民的事情,你二位叔父會與為父商量,今天的訓練你也不用管。”石瞻淡淡的說道。
“那孩兒今日做什麽?”石閔有些不懂石瞻的意思。
“前幾日你進宮沒遇能見到陛下,聽說這幾日陛下病了,你今日代為父進趟宮,去給陛下請個安。”
“這個……”石閔有些為難的樣子。
“怎麽?你又不是第一次進宮。”石瞻疑惑的看著石閔。
“上次去的時候,慶王說陛下在蕙蘭宮,我不能去后宮,萬一這次去,陛下還在后宮怎麽辦?”石閔撓著頭問道。
石瞻看了一眼石閔,說道:“你就不能動動腦子?他能去,你就不能去?”
“他是親王,陛下的兒子,而我不一樣。”石閔解釋道。
“就算他是親王,他也不能隨便進出后宮,不過你只要去宏光閣找伺候陛下的內侍,讓他帶著你去見陛下就好,只要不是你一個人擅闖后宮就不要緊,明白了嗎?”
“原來還可以這樣?”石閔恍然大悟道。
“行了,早些去早些回來,到時候為父有事與你商量。”石瞻說道。
石閔一聽,自然明白石瞻要與他商量的是什麽事情,很是興奮,匆忙行禮說道:“父親,那我去了!您等我回來。”
石閔說完,便笑著跑了出去,險些和正準備進來的秦懷山撞了起來。
“閔公子,這麽早?”秦懷山連忙打招呼。
“秦先生早!”石閔匆匆忙忙的打了個招呼,幾乎沒有停下腳步,又跑開了。
“這麽早急急忙忙的是幹嘛呢?”秦懷山心裡嘀咕道。
見石閔走遠,秦懷山理了理衣容,
轉過身,對石瞻大帳前的兩個執戟郎問道:“二位,將軍是否起來了?” “秦先生,進來吧。”帳內的石瞻聽到秦懷山的聲音,便大聲說道。
兩個守衛聽到石瞻發話,便收起原本攔在秦懷山面前的兩支戟,嚴肅的看著秦懷山,隻說了一根字:“請!”
秦懷山依舊微笑著對兩人客客氣氣的行禮,說道:“多謝二位。”
然後抬了抬手,整理好衣著,然後掀開簾子,走進了大帳。
“先生為何起的這麽早?”石瞻看著秦懷山,微笑著問道。
“軍中不比家中,昨日聽王將軍說了軍令,五更不起者屬違反軍紀,是要被拉出去打一百軍棍的,老朽這把老骨頭可吃不消一百下軍棍,所以還是早早起來比較好。”秦懷山打趣的說道。
石瞻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先生歲數比我等稍漲,多睡一會兒也沒關系,我是不會打你一百軍棍的。”
秦懷山笑著搖搖手,說道:“軍令如山,豈可兒戲?老朽既然邁進了這軍營,就得遵守軍中的規矩,將軍盡管一視同仁就好。”
石瞻正準備開口,秦懷山搶先說道:“只要將軍別叫老朽與這些年輕人一起上校場訓練就好,除此以外,一視同仁。”
“哈哈哈哈,先生機智,我還正想與先生開個玩笑,就被你佔得先機了。”石瞻看著秦懷山也笑了起來。
“剛剛看公子急匆匆的出去,這是準備做什麽?”秦懷山問道。
“讓他去替我去辦些事情而已。”
秦懷山點點頭,又問道:“將軍今日準備去校場?”
“得去!既然到了軍營,豈可日日窩在這大帳之中?”石瞻說著準備起來。
秦懷山連忙上前扶著,勸道:“將軍的傷還沒好,何必急於一時?還是好好休養一番比較好,免得落下病根。”
石瞻艱難的站了起來,扶著一根柱子,搖搖手說道:“不可,我這人到了軍中就閑不住,讓我趴床上不如殺了我,走吧,咱們去校場。”
這時候,王世成走了進來,見石瞻準備出去,問道:“大哥,你這做什麽?要去哪?”
“許久不看弟兄們訓練,今日打算去看看。”
“您身上的傷還沒好,杖刑的傷得靜養,您還是好好養著吧,等會兒我叫老楊來給您看看再說。”王世成也說道。
“王將軍,你快勸勸將軍,他這個樣子肯定不能到處亂跑的,若是在侯府還好,這城外軍營風大,將軍身上的傷又不能多穿衣服,否則傷口會化膿,但若是衣服穿少了,恐又會受風寒。”
“大哥,秦先生說的有道理,您還是歇著吧,對了,您不是說今天要商量事情嗎?我去叫二哥過來。”王世成說完,便跑了出去,對門口兩個執戟郎吩咐道:“大將軍有傷在身,別讓將軍到處走動,讓將軍好好休息。”
“是!”那兩個人一口答應。
石閔趕到皇宮的時候,已經快到辰時,日頭升的老高。
宮門口的侍衛見石閔騎著馬過來, 畢恭畢敬的行禮問候:“閔公子,多日不見。”
“多日不見,這幾日陛下的身體如何了?”石閔跳下馬,將馬韁繩遞給旁邊一根侍衛,隨口問道。
那侍衛支支吾吾道:“這個……卑職也不太清楚,公子您去宏光閣看看應該就知道了。”
“陛下已經回了宏光閣?”石閔問道。
“卑職也是聽說的,具體不太清楚。”那侍衛不敢亂說,只能隨口搪塞。
“行了,我知道了,這馬替我看好。”石閔向那侍衛指了指自己的馬,然後就進宮了。
“公子您放心。”侍衛默默點頭,目送石閔進了宮門。
宏光閣內,梁郡主正在石虎的床前給石虎喂藥膳,石虎有些虛弱的看著眼前的美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二怎麽不過來?”石虎問道。
“前日殿下來宮裡,還沒進門,便被貴妃娘娘羞辱了一番,殿下臉皮薄,正在家中生悶氣,所以讓侄女來孝敬陛下。”
“羞辱?為何?”
“沒什麽,陛下安心養好身體便是,燕王殿下吃點虧算不得什麽。”梁郡主不慌不忙,依舊拿著湯匙給石虎喂著藥膳。
石虎張嘴喝下一口,問道:“難不成是因為你留宿宏光閣的事情?”
梁郡主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要寵幸誰,難不成還要她指手畫腳?真是膽大妄為。”石虎恨恨的說道。
梁郡主沉默不語,石虎罵道:“肯定是外面那些個奴才多嘴,把此事傳到了劉貴妃那裡,朕要把他們全都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