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燕王殿下。”宏光閣外的幾個太監忽然跪地喊道。
劉貴妃聞聲望去,燕王居然來了宏光閣。
“燕王殿下,昨日剛剛恢復自由身,今日就來給陛下請安謝恩,殿下的孝心還真是讓人感動。”劉貴妃邊朝石世走去邊說道。
“貴妃娘娘。”燕王冷淡的微微行禮。
“殿下還是請回吧,陛下又暈倒了,怕是沒法見你。”劉貴妃瞥了一眼石世,沒好氣的說道。
“什麽?父皇前日不還好好的回了宏光閣嗎?怎麽又病倒了?”
“燕王殿下,你問我?搞錯了吧?你應該問問你家的梁郡主,她是怎麽把陛下的身體給搞跨掉的!”
“你什麽意思!”燕王又羞又惱。
“本宮什麽意思?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請安請到龍床上去了,靠獻身來求得陛下的赦免,這種事穿出去怕是要讓天下人笑掉大牙!”劉貴妃言辭犀利,字字句句戳中石世的痛處。
“劉貴妃!本王敬你是父皇的妃子,不要在這裡胡言亂語!”石世氣憤異常。
“哼,本宮懶得跟你廢話!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心裡清楚!”劉貴妃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宏光閣,留下石世站在宏光閣外氣的全身發抖。
“滾開!”石世衝那幾個跪在他腳邊的太監吼道。
那幾個太監成了石世的出氣筒,被他嚇的跪在地上連忙往後退。
石世憤怒的看了看劉貴妃的背影,緊握著拳頭,然後轉身離開了宏光閣。
常青宮內,鄭妃正坐在床頭,喝著石鑒帶來了藥膳。
“母妃覺得這藥膳味道如何?若是不合口味,兒臣下次讓府上的人重新做一個口味。”石鑒一邊喂一邊問道。
鄭妃微笑著看著石鑒,說道:“味道很好,下次過來就不必特地帶這些東西了,你進宮一趟也不容易,就不要費這個心了,太麻煩。”
“不麻煩!”石鑒安慰道:“只是吩咐下人燉一下而已,兒臣順手就帶來了。”
鄭妃忽然問道:“聽說前幾日陛下病了,你可曾去看過?”
石鑒聽到鄭妃關心石虎,頓時臉色有些不好,他放下手裡的碗和湯杓,說道:“母后何必還要關心這個人?他將母后冷落了幾十年,都不曾來看一眼。”
鄭妃撫摸著石鑒的頭,緩緩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雖然對我無情,但是到底還是你的父皇,你該去看看。”
“不去,反正他也不曾正眼看過兒臣幾次,兒臣何必去他那丟人現眼?”石鑒拒絕了鄭妃的要求。
“百善孝為先,不管你父皇如何待你,你終究不可忘了是他給了你名份。”
石鑒抬頭看了一眼鄭妃,知道她心裡是希望自己去的,便不好拒絕,勉強答應道:“兒臣知道了,晚些時候就去。”
鄭妃寬慰的點點頭,又問道:“宮裡人說,不久前劉貴妃在臥龍山上被人行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聽說了嗎?”
石鑒說道:“聽說了,最後抓住了一個刺客,那刺客招供說是燕王指使的。”
“怎麽可能會是燕王?那孩子從小就膽子小,老老實實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石鑒笑了笑,說道:“連母后都看得出來,偏偏咱們那位皇上沒看得出來,若不是張豹心細,發覺了幾個疑點,然後替燕王說話,怕是燕王早就被關進大理寺監牢聽候發落了,後來只是把燕王禁足在燕王府,
不過昨日已經取消了對燕王的禁足。” “那就好!”鄭妃心中松了口氣,然後問道:“那是找到這件事的主凶了?”
“沒有。”石鑒搖搖頭,又說道:“行了母妃,您就不要關心這些事情了,您還是好好顧著您自己的身體吧,這些事情和咱們無關。”
“誒!”鄭妃點點頭,她其實也不願意也沒本事管這些事情,只是閑來與自己的兒子聊聊而已。
“上次過來母妃病的厲害,兒臣回去後一直坐立不安,直到讓人打聽了說母妃身體已經好多了,兒臣這才放心。”
“只是受了些風寒,不礙事,這不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嗎?”鄭妃抓著石鑒的手微微笑著安慰道。
“小君!”石鑒回過頭,對身後的小君喊道。
“奴婢在,殿下有什麽吩咐嗎?”小君連忙走上前問道。
“去把剛剛本王帶過來的那個包袱帶過來。”石鑒吩咐道。
“是。”小君點點頭,然後跑了出去。
“你還帶什麽來了?”鄭妃疑惑的問道。
石鑒笑了笑,說道:“沒什麽,就是給母妃帶的一件小東西。”
這時候,小君找到包袱拿了進來,雙手遞上,對石鑒說道:“殿下,您要的東西。”
石鑒接過包袱,放這床上,然後解開,裡面赫然是一件皮裘。
“這是兒臣去年下半年獵得的幾頭狼,狼皮防寒,所以兒臣特地命人用那幾張狼皮,給母妃做了這樣一件皮裘。”
“這麽好的東西,你就留著自己用吧,這已經過了年,天也一天天熱起來了,這東西壓根兒用不到。”
“兒臣年輕身子好,這些東西反而更加用不到,而且這即日剛好有些春寒,還是有些冷的,母妃要多加注意。”
“沒事兒,你留著自己……”
“替娘娘收起來。”石鑒沒有管鄭妃的話,直接將東西遞給小君。
“是。”小君這次倒是很聽話,果斷接過了石鑒手裡的皮裘。
“母妃您就留著吧,難道您忘了前幾日剛受過風寒?您就不要與兒臣推辭了。”
“好吧好吧,就依了你,省得你不放心。”劉貴妃欣慰的看著石鑒,臉上洋溢著笑容。
“母妃腳上的傷如何了?”石鑒問道。
“沒什麽大礙,已經消腫了不少,過些時日自然就好了,你不必牽掛。倒是你,平日與朝中大臣和你的那些兄弟們相處,千萬不要與人結怨, 能謙讓的地方就不要與人計較了,明白了嗎?”
“母妃放心,兒臣行事一向謹慎,不與人爭鬥,更不會結怨。”
“高丞相近來如何?有沒有和他走動走動?”鄭妃問道。
石鑒笑著說道:“高丞相好的很,沒事就找兒臣陪他喝茶,一把年紀了,身子骨還硬朗的很,昨日與兒臣聊天的時候還問到母妃的近況了。”
“我入宮前曾經救過他一次,後來他入朝為官做了丞相,我便拜托他照料你,這些年你在外面也算過的平平安安,這高丞相多多少少還是幫了一些忙的,你一定要替我謝謝他。”鄭妃抓著石鑒的手認真的說道。
“母妃放心,兒臣跟著高丞相也學了不少東西,別看他平時在朝中好像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實際上還是有些才學的。”
“那就好,如此我便放心了。我此生別無他求,隻願你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鄭妃用愛護的眼神看了看石鑒,溫柔的說道。
“母妃放心,兒臣一定好好的。”石鑒抓住了鄭妃正在撫摸他的手。
石鑒一直逗留到下午才離開常青宮,一個月最多也就四次進宮的機會,他還是想多陪陪鄭妃的。
盡管石鑒內心一萬個不願意,但他還是聽從了鄭妃的話,打算順道去一趟宏光閣,看望一下他恨之入骨的父皇。
積雪消融,有些寒冷,石鑒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一路走到了宏光閣,正撞見石遵和劉貴妃從裡面走出來,兩人和顏悅色,聊的不亦樂乎。
“參見貴妃娘娘。”石鑒遠遠的便行禮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