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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隋》第226章 暗流激湧
霍小漢不能理解,質問李風雲,“難在明公眼裡,聯盟實力已經強大到足以與東都精銳之師相抗衡?”

 李風雲反問,“在霍總管眼裡,難濟水一戰勝利,是因為聯盟實力壯大了?某再問霍總管,憑什麽斷定,們撤離通濟渠之後,通濟渠危機就解除了,通濟渠水就安全了,東都就不會再派出戡亂大軍了?”

 霍小漢張嘴就想反駁,但旋即想到了濟水一戰諸多懸疑之處,想到了李風雲在一次次軍議上反覆告誡,又嘴巴閉上了。

 通濟渠戰局與東都政局密切相關,若想看透通濟渠戰局,就必須站在東都政局高度以俯瞰角度審視全局。此刻聯盟見好就收,及時撤軍回齊魯發展思路,確符合聯盟利益,但與東都大大小小政治勢力利益訴求卻背而馳。這種情形下,若聯盟不顧全局逃之夭夭,嚴重危害了東都政治勢力利益,那麽結果可想而知,聯盟必將遭到狂風暴雨般圍攻,旦夕間就灰飛煙滅了。

 李風雲看看帳內眾人,沉聲說,“東都實力強大,這是毋庸置疑事。們畏懼,某也畏懼,但如果因為畏懼就退縮,那何談未來?那當初們為什麽還要舉旗,還要造東都反?”

 甄寶車聽到這就些不舒服了。當初造反是走投無路,沒辦法,反正都是死,那不如爆發一下,臨死也要拉個墊背,要讓官府流點血吃點痛,但現在局面不一樣了,聯盟好幾萬將士,做為統帥不能再像過去一樣“光棍”了,凡事都要以聯盟利益至上,要以幾萬將士生死為重,不能明明知與東都大軍對抗是自尋死路,還偏偏不知死活地撲上去打一架,那不是狂妄自大、頭腦發熱嗎?

 “明公,知其不可而為之,非勇,實為不智啊。”甄寶車這說得很不客

 “甄總管說得好。”李風雲笑,“們繼續留在通濟渠,確是知其不可而為之,不明智,更談不上勇敢,但這是個弱肉強食世界,世界規則都是強者制定,很多規則並不適合弱者生存。今日東都與聯盟實力,就如大象和螞蟻,可比性,聯盟若想對抗東都,就如蚍蜉撼樹,純粹不自量力,所以今日聯盟生存實際上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與虎謀皮。”

 如果皇帝是獅子,那豪門世家就是大老虎,聯盟則是野狼。獅子和老虎都自己領地,而野狼不過是它們食物而已,野狼若想活得更久些,唯在強者夾縫中求生存,利用獅子和老虎之間矛盾險中求生。現在老虎目標是趕走獅子,但獅子一旦被趕走了,老虎成了草原主人,那野狼日子也就屈指可數,所以狼生存之計很簡單,既要幫助老虎驅趕獅子,又不能讓獅子離開草原,同時還要讓獅子和老虎充分認識到野狼對它們重要性,讓雙方都想利用野狼這鋒利刀打擊對手,唯如此野狼才能活下去,唯活下去野狼才可能成為草原主人,反之,若野狼佔了獅子和老虎便宜後就掉頭逃竄,那立即便成了草原公敵,想不死都難。

 然而,不論是人還是動物,本性都自私,趨利避害,畏死樂生,尤其面對強大對手,明知死無生時候,更缺少置之死地而後生勇氣,至於在生死關頭以大智慧絕處逢生驚豔之才,那都是傳說中存在,都是傳奇,和現實半毛錢關系都。

 李風雲所說理,大家都懂,但事關自身利益,大家對這些理就視而不見了。與虎謀皮,焉其利?野狼若能做到與虎謀皮,那必須是天縱之才,而那隻虎還必須是一隻笨老虎,但現實世界中,哪任剝皮笨老虎?

 帳內眾人沉默不語,氣氛些僵滯,顯然對李風雲決策持懷疑態度。現在李風雲在聯盟中威望可謂如日中天,一時無兩,但利益當前,任誰都要權衡再三,不會輕易盲從。

 李密焦慮不安。

 李風雲信守承諾,堅持留在通濟渠戰場,這讓很高興,雖然之前李風雲擅自放走韋雲起,給東都政局帶來了不確定變數,影響到了和小越國公楊玄感通盤謀劃,但李風雲終究不是尋常之人,關鍵時刻對局勢看得非常清楚,聯盟軍隊必須留下來擊敗齊王楊喃,才能贏得對聯盟利政治局面,也唯如此,聯盟才可能在未來渡過最為艱難生存期。也就是說,聯盟如果現在全身而退,拿到了眼前利益,卻失去了對其利政治局面,最終代價是迅速敗亡,反之,如果聯盟現在付出一定代價,謀取到了對自己利政治局面,那麽在未來必將給自己贏來生存和發展機遇。

 然而,對聯盟利政治局面是什麽?這種看不見摸不東西,聯盟多少人認識它並清楚它對聯盟重要性?與眼前實實在在利益相比,它對聯盟誘惑力多大?如果它連聯盟統帥部官員們都無法征服,它還能對聯盟外府十三軍將帥們產生多大影響?

 李風雲一直要求聯盟將帥們務必站在整個中土政局高度看待局部戰場上問題,這種“未雨綢繆”做法還是起到了一點作用,但作用限,畢竟將帥們不可能個個高瞻遠矚高屋建瓴,個個都大智慧大眼光。現在將帥們雖然公開反對李風雲決策,但觀望和懷疑態度還是嚴重阻礙了決策執行,接下來李風雲只能憑借個人威望強行壓製聯盟內部不同聲音,然而,這一做法後果嚴重,在即將到來不可預測重壓之下,聯盟可能走向崩潰。

 李密必須做些什麽以幫助李風雲說服聯盟統帥部,必須讓聯盟統帥部堅決貫徹這一決策,否則,之前所做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們之所以知其不可而為之,並不是被前期戰果衝昏了頭,而是其原因。”李密主動站出來為李風雲決策做出深層次解釋。

 “自元德太子薨亡之後,東都政局核心便是皇統之爭。國不可一日無君,同樣,國亦不可一日無儲君,但元德太子薨亡六年了,儲君位置依舊高懸。齊王楊喃本應該理所當然入主東宮,但經過六年努力後,不但未能入主東宮,反而距離儲君位置越來越遠。”

 最為明顯例證便是,皇帝東征高句麗,遠離中土大半年之久,不論是依歷史慣例還是律法制度,也不論是從國祚安全角度考慮是從中土政治需要出發,都必須安排一個人坐鎮京都代理國事,就算儲君,也要安排一位皇子,然後再由一批中樞重臣左右輔弼,以確保國內政局穩定。

 出國遠征前提是內無隱患,而內無隱患前提是國內政局必須穩定,然而,依照現在中土現狀,皇帝在數千裡之外遠東戰場上遙控指揮國內事務,事無巨細,事必躬親,效率極度低下,這如何保證國內政局穩定?以皇帝才智和中樞智慧,為什麽又要冒如此大政治風險?

 很顯然,東都皇統之爭太激烈了,激烈到已經影響到了東都政局穩定,但皇帝和中樞急於發動東征,同時,皇帝和中樞又不願意或者又不敢貿然建立儲君,這使得東都矛盾非常複雜,政治上衝突更是異常尖銳,於是便出現了匪夷所思一幕,皇帝和中樞傾巢而出遠征高句麗,皇帝行宮變成了實際意義上移動政治中心,而東都不過是虛掛了一個京師外表,實際上就是一座空城。

 皇帝設了一個空城計,而空城計中好歹還個唱主角孔明先生,但今日東都,連個唱主角都,上至齊王楊喃下至留守宰執,都是配角,一群打醬油,誰也做不了主,誰也休想做主。

 或者,這就是皇帝設下空城計目所在,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群打醬油雖然都不能做皇帝主,做東都主,但可以做自己主。既然敢設空城計,就敢殺進城去,等換了城頭大王旗,這東都事就做不了主了,甚至連中土事,都可能做不了主了。

 說到這份上,結果就呼之欲出了。齊王楊喃以正常途徑入主東宮難度,甚至要大於發動兵變直接奪取皇位難度,所以,於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了。

 如果齊王楊喃決心以兵變奪取皇位,那麽韋雲起大敗於濟水就很好理解了

 韋雲起放出了誘餌,聯盟軍隊一口吞了,然後上鉤了,接下來聯盟這條魚兒是掙脫鉤子逃了也罷,還是做砧板上肉任由齊王楊喃宰割也罷,都無所謂了,反正齊王楊喃只需要一個出京戡亂理由,只要出京了,軍隊帶出來了,軍權拿到手了,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想於什麽就於什麽。

 問題關鍵就在這裡。齊王楊喃在東都就是一個打醬油,若想拿到軍權,帶走軍隊,就必須贏得東都那一大群打醬油支持,否則互相牽扯掣肘,根本就出不了東都那張“大網”。但東都那群打醬油怎麽可能都支持齊王楊喃?怎麽可能都自己綁架在齊王楊喃那駕戰車上?所以齊王楊喃之所以能夠出京戡亂,是因為東都很多人都想置其於死地,都想挑起父子相殘、挑起內戰,都想蓄意混亂中土政局以謀取私利。

 這就回到了東都政局本質。東都政局本質是統治階層對權力和財富爭奪,而改革正是統治階層重新分配權力和財富最好手段。皇帝正在推行改革嚴重觸犯了大多數門閥士族利益,為此,這些利益受損貴族不但要推翻改革,推翻皇帝,還要推翻產生改革根源也就是中土統一大業。

 由此逆向推斷,不難看到,濟水一戰結束後,通濟渠也要中斷了,而通濟渠中斷,在給了齊王楊喃出京戡亂理由同時,也給了東征戰場以致命一擊,最終東征功虧一簣,而父子相殘在東都大大小小政治勢力蓄意推動下,已不可避免。

 既然通濟渠肯定要中斷,既然中斷通濟渠罪名一定戴在聯盟這條“魚兒”頭上,那聯盟這條魚兒往哪逃?既然齊王楊喃肯定要出京戡亂,既然決心要借戡亂之名迅速壯大實力,那聯盟逃得越快越遠,圍剿速度也就越快,戡亂范圍也就越大,最終聯盟必死無疑。聯盟敗亡了,齊王楊喃乘機壯大了,而皇帝正好挫敗於遠征戰場,那麽東都大大小小政治勢力也就更握“支持”齊王楊喃發動兵變了。

 中土即將爆發內戰,這一驚天預測是不是準確?聯盟官員心驚膽戰之余,未免將信將疑,但一點們相信了李密推測,那便是通濟渠即將中斷,就算聯盟軍隊急急忙忙撤走了,通濟渠也一樣中斷,反正罪名都是聯盟,那麽心混亂中土局勢大大小小貴族們為何不推波助瀾一,齊王楊喃這條籠中之虎放出牢籠?這條猛虎一旦放出來了,野心膨脹了,再加上東都那群野狼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跟在後面“搖旗呐喊”以助聲威,那父子相殘又豈能幸免?

 所以目前局勢對聯盟來說就是一個死局,不逃是死,逃也是死,既然如此,那還逃於什麽?於脆就留在通濟渠戰場,死裡求生了。

 那麽聯盟生機在哪?聯盟生存希望在哪?

 “竭盡全力,不計代價,誓死一搏,擊敗齊王楊喃。”

 李密石破驚天一句,讓聯盟官員瞠目結舌。

 “東都哪些勢力最想推翻改革,推翻皇帝?”李密自問自答,“當然是利益損失最大貴族。”

 “東都哪些貴族損失最大?當然是既得利益最多貴族。”

 “東都哪些貴族既得利益最多?當然是關隴貴族,是關隴人。”

 “只要是關隴人要做事,就是們山東人堅決反對事。”李密一揮手,氣勢如虹,“關隴人反對改革,們就支持改革;關隴人反對皇帝,們就支持皇帝;關隴人要置齊王楊喃於死地,要挑起父子相殘,要挑起內戰,們就保護齊王楊喃,就對手陰謀統統扼殺於萌芽之中。”

 “如何保護齊王楊喃?如何扼殺關隴人陰謀?”

 李密再度揮手,氣定神閑,雲淡風輕,似乎天下萬物盡在指掌之間,“就在通濟渠戰場,擊敗齊王楊喃。”

 擊敗齊王楊喃?擊敗東都衛戍軍?以現在聯盟軍隊實力,與東都衛府軍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但是,李密中隱藏了很多東西,如果對手陣營中山東人都站在聯盟這一邊,都在暗中幫助聯盟,都在扯關隴人後腿,那麽誰敢說,通濟渠戰場上就不會發生奇跡?

 霍小漢不再堅持己見,甄寶車決定拭目以待。李風雲本身就是個傳奇,從芒碭山舉旗,到躍進蒙山,到西進中原,每一戰都是奇跡,既然上蒼眷顧李風雲,讓一而再再而三創造奇跡,那麽或許奇跡就會延續下去。如果李風雲擊敗了齊王楊喃,那麽創造就不僅僅是一個新奇跡,還聯盟生存和發展,還未來王霸大業希望。

 錄事參軍事蕭逸建議,這次軍議內容,尤其是李密對當前形勢深層分析,完整輯錄,傳達至各總管府、各軍別將(府)級以上軍官,確保聯盟將帥們理解和支持統帥部決策。

 李風雲接受了這一建議,並命令各總管府、各軍別將(府)級以上軍官分批次趕赴總營參加軍議,就留在通濟渠戰場與即將到來東都戡亂大軍浴血奮戰決策,進行討論和分析,在理解和支持基礎上制定出更為具體和詳盡攻防策略。

 韋雲起敗回浚儀城,第一時間奏報遠在東征戰場上皇帝和中樞,詳盡述說自己出京巡查通濟渠前後經過,並以濟水戰敗一事揭露出河南賊勢猖獗真相。韋雲起向皇帝和中樞發出警告,如今通濟渠深陷危機,通濟渠隨時都會中斷,東都必須以最快速度出兵戡亂,以雷霆手段擊殺山東賊寇,否則通濟渠安全難保,東征勝利難保。

 韋雲起在奏章裡並直接提及河南地方勢力對當前通濟渠危機所起到“推波助瀾”作用,但一口一個山東賊寇,屢屢以河南賊來影射河南貴族集團,事實上已經滎陽鄭氏推上了風口浪尖,由此不難讓皇帝和中樞估猜到中原局勢惡劣程度以及它對東都政局所造成不可估量影響。迫於東都及京畿周邊局勢緊張,迫於通濟渠對東征重要性,迫於關隴人和山東人矛盾驟然爆發,皇帝和中樞勢必要允許齊王楊喃先斬後奏,動用臨機處置之大權以處理危機。

 此刻,皇帝也隻信任齊王楊喃了,而東征之際齊王楊喃放在東都目,實際上也在於此,迫不得已情況下,還是要齊王楊喃當作儲君來使用。只要齊王楊喃做得好,確起到了儲君作用,那麽皇帝和中樞也願意讓看到入主東宮希望,畢竟經過了這麽多磨難,齊王楊喃在政治上也該成熟了,也該知自己選擇什麽樣執政思路才能贏得皇帝信任,才能做一個合格皇統繼承人。

 韋雲起又十萬火急稟報東都,向齊王楊喃,向尚書都省留守宰執,向東都衛戍軍留守統帥發出警告,通濟渠中斷在即,而通濟渠中斷後果將嚴重影響到所東都貴族官僚乃至整個中土命運,所以韋雲起懇求東都,暫時擱置矛盾和衝突,齊心協力戡亂剿賊,務必以最快速度做出戡亂決策,務必以最快速度調兵出京,務必以最快速度保護通濟渠。

 韋雲起又匆忙趕赴滎陽首府管城拜會郇王楊慶,趕赴滎陽鄭氏本堂拜會鄭氏家族。

 濟水一戰,韋雲起算是公開擺了郇王和鄭氏一,打了皇族和鄭氏臉。鄭氏始終處在被動狀態,不論是政治上結盟還是武力上幫助,都是被動應對,如今給韋氏裸打臉,也只打落牙齒和血吞,不忍也得忍,但皇族就不一樣了,郇王楊慶是怒不可遏,尤其楊潛在濟水之戰前夜,透過韋雲起自殺式決策猜測出了其出京巡查通濟渠真正目後,郇王楊慶就出離憤怒了。 打臉,實際上就是侮辱皇族,這已經是忍無可忍了,但竟想謀皇統,害國祚,那就是生死之仇,不死不休了。

 然而,楊慶證據,只能依據楊潛推斷做出反製之策。相信楊潛推斷,堅信不疑,無論是前太子楊勇廢黜還是漢王楊諒兵變,都用血淋淋事實證明皇統之爭非常可怕,為了爭奪皇統,陷在漩渦裡人都瘋了,隻們做不到,們想不到。

 東征關系到國祚安危,關系到中土命運,東征一旦失敗,其後果之嚴重難以想象,但在那些難以想象後果當中,肯定包括皇統更迭,甚至是王朝更替,所以楊慶選擇,必須保證通濟渠暢通,必須保證東征勝利,為此,所危及到通濟渠安全人,都是敵人。之前,與元氏、獨孤氏等政治勢力結盟,目便是如此,只不過在韋氏穿針引線下,加上了對齊王楊喃保護,如今,齊王楊喃和韋氏都成了潛在“敵人”,那麽也就必要繼續維持政治聯盟了。

 楊慶與韋雲起虛於委蛇,但暗中與滎陽鄭氏則達成了約定,不惜代價擊敗齊王楊喃,唯如此才能確保通濟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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