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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隋》第282章 南下部署
九月下,聯盟大軍在魯西南地區調動更為頻繁,更多主力軍團進入濟水一線,不但驚動了東平、濟北等大河南部諸郡,甚至驚動了中原、齊魯和徐州三地軍政首腦,而李風雲要帶聯盟大軍渡河北上傳言更是甚囂塵上,以致於大河北部郡縣形勢驟然緊張,河北眾多軍政長官十萬火急地懇請左翊衛將軍段達,盡快率軍由涿郡出發,沿永濟渠南下戡亂剿賊。

 九月二十四日,恆公瀆西岸聯盟總營,內外府諸軍統帥雲集一堂。

 司馬袁安代表聯盟統帥部,首先宣布了聯盟新軍隊建制。聯盟下設五路總管府,在原左右中三路總管府基礎上,增設前後路總管府。

 經與瓦崗人具體協商,翟讓等瓦崗首領同意瓦崗軍整體並入聯盟,並成立聯盟前路總管府,前總管翟讓,副總管單雄信。瓦崗軍現六千余人,在此基礎上整編為聯盟第十六軍和第十七軍。依聯盟建制,每軍四個府,不足部分可在今後發展中補齊。

 原留守總管府改為後路總管府,後總管韓曜,副總管王揚。下轄兩個軍,聯盟第十四軍,統軍韓壽;聯盟第十五軍,統軍陸平。

 聯盟西征中原時,留守蒙山陳瑞和韓曜手上隻六個團,經過擴張後現在也隻十個團兩個府,距離統帥部所給予兩個軍八個府建制差了太多,但這是聯盟最高統帥李風雲嫡系人馬,而且在西征中原之際,們坐鎮後方,確保了蒙山安全,確保了聯盟退路之安全,勞苦功高,論功行賞,也確可以給們兩個軍建制。

 兩個軍建制,代表可不僅僅是軍隊人數,而是由人數所帶來權力和財富。

 今日聯盟權力架構,經過西征中原期間濟陰整軍和小黃整軍,經過一系列勝利和發展壯大之後,與往昔已大不相同,其中最突出,便是李風雲在個人權威不斷增加同時,巧妙通過聯盟統帥部,軍、政、財三大權逐漸握在了手中。

 最明顯一個例子就是,聯盟劫掠通濟渠所得,雖然一部分被豪帥們所佔,但大部分都落在了聯盟統帥部手中,而原因很簡單,劫掠通濟渠這種大動作需要聯盟諸軍協調配合,缺了哪一個都不行,所以在財富分配中,多勞多得固然是應該,但必須拿出一部分來照顧其人,以顧全整個團隊利益。聯盟發展了,團隊進步了,個人才能提高,理太簡單了,以豪帥們智慧不可能不理解,不可能不支持,所以們都上繳一部分擄掠所得給聯盟統帥部,由統帥部來“均財富”,但結果卻與們預期不一樣,因為們不知不覺中就聯盟統帥部“養肥”了,而統帥部“了錢”,財大氣粗了,一方面確兼顧大家利益,一方面也理所當然利用手上財富,最大程度“收買”豪帥們手上軍政財三大權力。

 翟讓和瓦崗人為什麽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選擇了並入聯盟?原因無,要生存要發展,就需要源源不斷財富,而若想獲得源源不斷財富,就必須聯盟做大做強,於是便隻兩個選擇,要麽並入聯盟,壯大聯盟實力,依托強大聯盟來獲得源源不斷財富;要麽離開聯盟,因為聯盟不是悲天憫人菩薩,不可能拿自己口糧日複一日養一個“路人甲”,但當前形勢下,獨自發展難度太大了,就算支撐下來了,也不過勉強糊口而已,至於說發展壯大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所以僅從吃飽穿暖活下去最低要求來說,瓦崗人暫時只能野心“收藏”起來,老老實實跟在聯盟後面,大家齊心協力一起討生活。

 現在聯盟承擔了一部分“養活”所義軍將士責任,在庫藏允許情況下,按人頭給錢給糧給絹帛,事實上也就是最大程度集中了“財權”,而財權“集中”直接推動了軍政大權集中。然而,目前形勢下,聯盟連塊固定地盤都,又如何維持自己庫藏?劫掠所得是限,一旦用完了,聯盟又如何養活數萬將士?雖然聯盟諸軍在當前形勢下,自力更生是必要,但自力更生後果必然是逐漸脫離聯盟控制,一旦聯盟崩裂,就與李風雲願望背而馳了,所以李風雲若想牢牢控制聯盟,控制軍政財大權,就必須想方設法獲得財富,以財富來養活軍隊,來壯大實力。

 後路總管府下轄兩個軍,八千人建制,八千人軍資,可想而知賞賜之重,但豪帥們心知肚明,李風雲名義上是“重賞”,實際上是左手進右手出,那些錢糧都還在李風雲口袋裡,說白了就是利用這兩個軍六千人空額,給統帥部留下足夠錢糧儲備,以維持對財權控制。

 控制了財權也就控制了軍隊,控制了聯盟,但這是竭澤而漁做法,不可持續,好在李風雲與段操達成了妥協,聯盟在不動用武力情況下,可以在魯郡獲得一些糧食,而這些糧食以及其物資,保守估計可以幫助聯盟二十個軍數萬人馬度過今年冬天。

 但明年怎麽辦?李風雲策略是與魯東北義軍南北夾擊,擊敗官軍,控制齊魯,然後以魯西南為“地盤”發展壯大。若要實現這一目標,就必須具備兩個條件,第一,必須在明年春耕之前佔領魯西南,否則春耕,哪來秋糧?第二,必須在明年夏秋季節牢牢守住“地盤”,否則即便秋糧豐收,與聯盟也絲毫關系。

 這隨即引出一個新問題,聯盟若想在明年春耕之前擊敗齊魯官軍,除了王薄和河北義軍要及時渡河南下,魯東北義軍要積極給予配合外,聯盟自己也要在明年初春時分具備北上攻擊條件,換句說,聯盟不但要在開春之前擊敗魯西南、河南和徐州三地圍剿官軍,還要擄掠到足夠錢糧等物資,如果糧食只夠維持聯盟將士生存,那如何北上打仗?

 所以,聯盟統帥部做出決策是,南下徐州,以擄掠到足夠錢糧,但如此一來,魯西南、河南、徐州乃至江都等四地官軍將在徐州戰場上對聯盟展開圍追堵截,聯盟想在徐州戰場上擊敗對手,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司馬袁安宣讀了聯盟統帥部作戰部署。

 南下征戰期間,大總管府長史陳瑞繼續坐鎮蒙山,與後路總管府總管韓曜互相配合,在與段操維持“默契”同時,按照雙方秘密約定搶收秋糧,確保聯盟庫藏充足。

 李風雲率大總管府及虎賁、風雲和驃騎三軍南下作戰,其中總管甄寶車虎賁軍為南下選鋒軍。

 中路總管府及下轄第一、二、六、七、八等五個軍南下作戰。其中總管孟海公率第六、七、八軍為南征中路軍。副總管呂明星率第一、第二軍為南征左路軍。

 左路總管府副總管郭明率第四、第五軍,右路總管府統軍嶽高率聯盟第三軍,為南征右路軍。

 右路總府帥仁泰率第九、第十軍部署在菏水、濟水一帶,在牽製河南官軍同時,保持對魯郡威脅。副總管徐師仁率則第十三軍部署於菏水、泗水一帶,居中策應韓進洛部和韓曜部,而其主要任務則是配合韓曜部,維持聯盟在魯郡戰場上與官軍之間正面對抗,防止段操背信棄義背後下黑手。

 左路總管韓進洛率第十一、十二軍部署於巨野澤東北方向濟水一帶,在牽製東平、濟北和齊郡官軍同時,保持對魯郡威脅。

 前路總管翟讓率第十六、十七軍部署於巨野澤西南方向,在牽製東郡、濟陰兩地官軍同時,積極策應韓進洛、帥仁泰和徐師仁三部,以確保聯盟對魯西南地區實際控制。

 這一作戰部署宣讀完畢後,帥帳內寂靜無聲,氣氛十分壓抑。

 按理,李風雲完全滿足了豪帥們要求,豪帥們應該感激李風雲,應該心滿意足。韓進洛希望北上,希望能回濟北,那就部署在濟北方向;帥仁泰、徐師仁都不想南下作戰,不願意損失實力,那就部署在菏、濟一線,都在自己家鄉;翟讓既不想北上,也不想南下,隻想在形勢不利情況下返回河南,那就於脆部署在河南方向,進退無憂。

 然而,如此一來南下作戰軍隊除了孟海公三個軍以外,主力基本上都是李風雲嫡系,都是在蒼頭軍基礎上發展起來聯盟主力,而之前西征中原,也是李風雲嫡系人馬在前面衝鋒陷陣,其豪帥在後面不勞而獲大佔便宜。只是,李風雲便宜不好佔啊,“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豪帥們獨立自主權被其一口口蠶食,偏偏又無力“抵禦”,結果越陷越深,現在連脫離聯盟都困難重重了。不是說李風雲不允許們脫離聯盟,而是李風雲實力增長太快,豪帥們追不上,雙方實力差距越來越大。過去李風雲吃掉們還些吃力,現在一張嘴就能吃掉們,這種情形下脫離聯盟,誰敢保證李風雲信守承諾?再說現在待在聯盟好處要遠遠大於脫離聯盟,豪帥們當然不會輕易離開了,但豪帥們“野心”還在,所以們都“躲”在聯盟這棵“大樹下”,一邊發展壯大,一邊等待“自由翱翔”時機。

 時機不期而至。此次南下作戰,李風雲拋開了們,給了們“自由翱翔“機會,可以肯定,只要李風雲大敗於徐州戰場,這些豪帥們必定一哄而散,各奔東西。

 但是,假如李風雲打贏了呢?假如李風雲在徐州戰場上賺了個盆滿盂滿,實力再度增長,那就算李風雲願意“均財富”,豪帥們又能得到多少?彼此之間實力差距又將拉大到何等懸殊地步?實力懸殊太大,豪帥們還能與李風雲平起平坐?還能與其一爭長短?還能與其抗衡嗎?恐怕到那一刻,不是們主動脫離聯盟,而是李風雲要主動驅趕們,以免拖了自己後腿,換句說,們若想繼續待在聯盟,就必須拱手稱臣,就必須臣服。

 李風雲做得太“完美”,太無可挑剔了,結果豪帥們反而患得患失了。為什麽李風雲如此大度?如此慷慨?是不是絕對握擊敗官軍?聯想到與齊王楊喃之間所建立那種匪夷所思“默契”,這一可能性大大增加。

 李風雲似乎看穿了豪帥們心思,微微一笑,一句便擊碎了豪帥們僥幸心理,“此次南下作戰,們最大敵人不是齊王楊喃,也不是徐州梁德重,而是來自江都大軍。”

 江都就是過去揚州,就是聖主崛起之地,經過十幾年傾力打造,它在中土地位已與東都、西京比肩。東都是京城,西京是陪都,而江都就是第二陪都,其鎮戍軍數量和武力,堪比東都和西京。可以預見,江都鎮戍軍一旦渡淮北上,聯盟軍隊必覆滅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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