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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隋》第263章 你還要不要臉了?
崔弘升不敢激怒統帥部,但以在軍方地位,又不能擅自向水師統帥來護兒和周法尚求援,那是越級、越權之舉,不合法度,為軍律所禁,無奈之下,隻好向崔君肅求助。

 中土崔氏兩家,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都是山東超級大豪門。在開皇末年皇統之爭中,清河崔氏是“太子黨”,支持太子楊勇,而博陵崔氏支持秦王楊俊,但這兩位皇子先後失敗,崔氏兩家也因此受累。漢王楊諒舉兵叛亂,聖主為保住皇位,不得不向山東人妥協,崔氏兩家遂得以復出。兩家血脈相親,但因為不同利益訴求,始終存在矛盾和衝突,從崔氏上千年歷史來看,兩家合作大於鬥爭,合則兩利分則兩傷,這是亙古不變真理。從當今中土政局來說,關隴人和山東人矛盾已經激化,衝突無處不在,為了最大程度維護山東人整體利益,崔氏兩家必然是求同存異,通力合作。

 崔弘升出自博陵崔氏,崔君肅出自清河崔氏,兩人年紀相仿,私交也還不錯,彼此政見相近,且對崔氏所面臨危機都清醒認識。此次東征,崔弘升在陸路大軍領兵,崔君肅在水師輔佐,看似崔氏在軍方力量頗為強大,但實際上兩家心裡都清楚,崔氏在軍方力量正急劇削弱,日益邊緣化,若不能利用這次東征建功,崔氏極可能被排擠出衛府統帥層。據此,崔弘升相信,就目前東征形勢和平壤戰局,以及水師不利處境來說,崔君肅應該給自己以幫助,而來護兒和周法尚也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將功折罪機會,只要功過相抵,便能自救贖。

 崔君肅接到崔弘升求助書信後,確想盡力給崔弘升以幫助,但和崔弘升一樣,在衛府都屬於過客,都是在戰爭期間臨時跑來建功“鍍金”,與那些少時從軍、戎馬一生老軍相比,對軍隊了解得還不夠全面,對軍方“山頭”、“派系”鬥爭和利益爭奪激烈性、殘酷性還缺乏深刻認識,某些方面們還局限於政治上鬥,不知軍隊內部“武鬥”真相實際上遠比們想像更加血腥。

 比如中土名將史萬歲之死就是個典型例子,老越國公楊素站在背後,悄無聲息一刀,一刀致命。當然了,這件事名義上是源自兩人爭功,實際上當時正是太子楊勇被廢,時為晉王聖主衝擊儲君寶座關鍵時刻,偏偏鎮戍代晉手握重兵漢王楊諒也心爭奪皇統,而史萬歲偏偏在那一年北伐突厥戰爭中,輔佐漢王楊諒打了個大勝仗,而同樣參戰晉王和楊素卻寸功未建,結果史萬歲非常不幸地陷進了皇統之爭,事情隨即發生了質變化,變成了史萬歲要與晉王爭功,要阻礙晉王衝擊儲君寶座,這不是找死嗎?結果可想而知,一代名將被先帝在朝堂上活活打死了,而先帝猶不解恨,羅織罪名永不平反,以此來殺雞儆猴,為晉王問鼎儲君鋪路。

 楊素是河洛貴族,史萬歲是關中貴族,兩人都是關隴名將,都是中土統一功臣,在軍中威望都很高,還曾多次並肩作戰攜手殺敵,按理兩人之間或多或少都一些生死之情、袍澤之誼,但一旦粘上了政治,人就變了,變得冷酷無情、血腥殘忍,殺袍澤就如殺狗一般。

 在崔君肅看來,心最黑應該是玩政治人,但輕視了衛府老軍,玩政治老軍不但心黑,手段更是血腥。平壤一戰就是活生生例子,來護兒為了政治上利益,直接屠殺了近四萬水軍將士,但來護兒可不是一個人承擔惡名,周法尚和崔君肅都給拉上了,三個人一起背惡名。事已至此,背惡名也就背惡名,不殺伯仁,伯仁卻因而死,事實就是如此,沒辦法,但打敗仗背惡名終究不是一件光彩事,若機會自救贖,當然要將功折罪了。

 然而,當崔君肅找到周法尚,說起崔弘升求援一事,卻被周法尚迎頭潑了一盆冷水。

 周法尚一口拒絕。

 崔君肅抱一絲幻想,轉述了崔弘升對當前平壤戰局分析和推演,認定遠征陸路大軍在撤退過程中存在巨大風險,而薩水通安全直接決定了三十萬遠征將士生死存亡,所以水師責任也義務給予救助。

 周法尚冷笑,質問崔君肅,“兩軍對陣,經驗比某經驗還豐富?平壤一戰,水師聽誰指揮,不知?目是什麽?是支援黃台公(崔弘升),還是挑起關隴人和江左人廝殺?”

 崔君肅張口結舌,尷尬不已。

 以周法尚軍事謀略和戰鬥經驗,對當前平壤戰局分析和推演,當然要勝過崔弘升,當然知薩水通重要性,但問題是,水師聽誰指揮?平壤一戰,到底是軍事為主,還是政治為主?這一仗到底是聖主和中樞主導,還是由軍方掌控?

 一目了然事,以崔弘升和崔君肅政治經驗,當然心知肚明,所以周法尚理由懷疑崔氏居心叵測,理由懷疑山東人意激化關隴人和江左人矛盾,試圖挑起兩者之間廝殺,以便漁翁得利,所以周法尚憤怒了。戰局到了如此險惡地步,遠征軍都全軍覆沒之危了,山東人不想如何力挽狂瀾,反而乘火打劫,落井下石,是不是太無恥了?

 看到崔君肅尷尬神色,周法尚擔心矛盾激化,於是強忍怒氣,稍稍緩和了一下語氣,“以黃台公(崔弘升)單薄之力,戍衛薩水難度確很大,若意支援,某也不反對,可以給提供一些必要物資。”

 看到周法尚一副“貌岸然”,但實際上對遠征軍生死根本漠不關心態度,崔君肅忍不住怒氣上湧,臉色逐漸難看了。崔弘升要不是物資,而是水師傾力支援,那點物資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是顯而易見事。

 “黃台公懇求水師支援,懇求水師能進入薩水內河,保護薩水通安全。”崔君肅手指自己胸口,聲色俱厲,“此事某與黃台公若一絲一毫私心,必遭天譴。”

 周法尚目露鄙夷之色,嗤之以鼻,怒氣也是不可遏止爆發了,“難水師要聽從黃台公調遣?難不知,水師現在無論是離開平壤近海海域,還是進入薩水內河水,都需要延壽公(於仲)命令,水師不能擅自行動

 崔君肅勃然大怒,見過無恥,沒見過這麽無恥,水師正因為擅自行動,才導致了平壤大敗,才遠征陸路大軍推進了危險之境,如今周法尚竟一口否認,連臉到不要了,竟然以水師不能擅自行動來做為拒絕支援崔弘升理由

 崔君肅氣得面紅耳赤,真想衝周法尚大吼一聲,還要不要臉了?

 崔君肅忍住了。說起來周法尚是反對水師擅自行動,平壤大敗都是來護兒責任,但們都是江左人,都是聖主親信,都是一個利益集團人,不論周法尚個人想法如何,最終都不得不屈服於集團利益,所以周法尚對平壤大敗同樣負不可推卸責任。現在來護兒腦袋一縮,做烏龜了,自囚禁了,等待聖主懲罰,水師扔給了周法尚,而周法尚獨攬大權,馬上“變臉”,一舉一動都要遵從統帥部命令。此事若是發生在攻打平壤之前,那是好事,但發生在平壤大敗之後,那就顯得荒誕了,十分荒誕。

 周法尚看到崔君肅忍氣吞聲、束手無策,不免些得意。山東豪門又如何?出身尊貴又如何?就算是條龍,如今也得在腳下盤。想讓水師支援崔弘升,去給那幫狂妄自大關隴人守住退路,門都。現在那幫關隴人估計正興高采烈謀劃如何落井下石,置和榮公於死地,然後乘機奪取水師控制權。想都別想,平壤大敗又如何?只要和榮公死守聖主密詔秘密,聖主就一定會庇護們,而關隴人若在平壤戰場上與們一樣遭遇大敗,那事情就顛覆了,最終受到嚴懲肯定不是們,而是那些關隴人。

 崔君肅盯周法尚眼睛,一字一句地問,“如果延壽公(於仲)命令水師進入薩水內河,樵公是否遵從?”

 周法尚神情略滯。這種可能性完全存在,關隴人若想置來護兒和自己於死地,首先就要確保自身安全,確保三十萬大軍能安全撤回遼東,如此一來於仲即便對水師恨之入骨,也不得不暫忍一時,另外在關鍵時刻,關隴人若能拉上山東人,雙方聯手打擊江左人,則握性更大。也就是說,如果崔弘升說服了於仲,由統帥部下令調遣水師戍衛薩水通,那水師就進退兩難了,幫助崔弘升戍衛薩水通,就等於幫助關隴人打擊自己,反之,若抗令不從,又等於拱手送給關隴人打擊自己柄,而更嚴重是,如果水師因為抗令不從導致陸路大軍在撤退過程中遭遇了重大損失,那水師就是罪上加罪了。

 無恥山東人,卑鄙崔氏。周法尚忍不住就想罵人,崔氏太不要臉了,竟在關鍵時刻背後下黑手,非要挑起關隴人和江左人廝殺,非要從中漁利。

 周法尚決定妥協,此刻自己最大敵人是關隴人,而山東人則是可以拉攏對象,一旦讓利於崔氏,贏得崔氏合作,那麽憑借江左人和山東人聯手之力,即便抵擋不住關隴人“攻擊”,亦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某是否遵從延壽公命令,進入薩水內河,取決於兩個條件。”周法尚回,“首先,高句麗水師是否如影附隨,如果高句麗水師始終不離左右,牢牢牽製們,說們是否可能置身邊虎視眈眈敵人於不顧,一頭衝進薩水,任由高句麗水師們圍堵於內河?一旦們被困內河,水師便全軍覆沒之危。其次,水師總管是榮公(來護兒),榮公才是水師最高統帥,最終決策者,聖主更是授其臨機處置之大權,所以水師應該做什麽,怎麽做,不是說了算,而是榮公說了算,若榮公不同意進入薩水內河,某亦無計可施

 老奸巨滑。面對無懈可擊周法尚,崔君肅一籌莫展,雖然在水師決策中也一票,但只要周法尚與來護兒聯手,這一票就毫無意義。

 “如此說來,水師就在這裡袖手旁觀,對薩水斷絕之危視置若罔聞,對三十萬遠征將士生死視若無睹?”崔君肅質問。

 周法尚稍稍思索了片刻,說,“水師可以向薩水入海口方向緩緩靠近,但不能過度靠近,以免讓高句麗水師做出錯誤判斷,為阻止們支援薩水內河而發動攻擊。以水師現在低落士氣,雙方一旦交戰,們可能再遭敗績,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周法尚讓步了。崔君肅松了口氣。雖然水師靠近薩水入海口並不能保障薩水通安全,但最起碼距離薩水內河近了,一旦陸路大軍在撤退過程中,受阻於薩水,雙方可以在最短時間取得聯系,水師旋即可以急速進入薩水內河支援,憑借戰船優勢,多救一些人絕對不成問題。

 很顯然,周法尚存了私心,做了兩手準備。若陸路大軍順利撤退,就無須冒險進入薩水內河,反之,若陸路大軍撤退受阻,打了敗仗,冒險進入薩水內河支援就價值了,可以建功,可以將功折罪,還在關鍵時刻拉了崔弘升一,牢固了與崔氏合作,確保崔君肅不會因為與江左人決裂而泄露了聖主密詔秘密。

 很快,崔弘升接到了崔君肅回信,同期抵達軍營還水師送來幾船物資,但崔弘升很失望,情緒很低沉,尤其對前線統帥部反應,更是焦慮不安。

 統帥部反應,不論是對來護兒水師慘敗平壤,還是對崔弘升稟報薩水危機,都做出任何回應。

 事出反常即為妖,前線統帥部肯定出現了問題。

 統帥部當然出現了問題,面對水師慘敗平壤背後所暴露出來“政治陰謀”,由聖主和中樞直接針對軍方所設“陰謀”,軍方反應之強烈,可想而知。上至於仲和諸軍統帥,下至諸鷹揚長官,全都“炸了鍋”。

 此事說明什麽?聖主和中樞不再信任除水師以外軍方?聖主和中樞要東征失利責任全部推給軍方?聖主和中樞要借助這次失利打擊軍方,鏟除異己,繼而進一步集中軍權?

 東征前期攻擊不利,未能實現預期目標,與軍方關系。遠征軍之所以在遼東城下滯留三個月之久,都是聖主和中樞決策錯誤,若不是聖主和中樞非要堅持以外交手段來實現東征目標,非要與高句麗人談判,東征就不會陷入今天這種被動局面。

 然而,一個事實不可否認,正因為東征前期不利,導致聖主、中樞和軍方矛盾激化,而在錯誤時間錯誤實施段振遺策,更是讓雙方衝突進一步升級。由此可以預見,若段振遺策成功了,遠征軍以摧枯拉朽之勢攻陷了平壤,摧毀了高句麗,那麽軍方在政治上顯然是勝利者,雙方在軍權上爭奪將更為激烈,而軍方完全可以憑借自己在政治上勝利,擊退聖主和中樞對軍權進一步集中。

 這顯然是聖主和中樞不願意看到結果,所以在軍方看來,來護兒和周法尚指揮水師提前攻擊平壤,肯定是因為接到了聖主詔令,是想給軍方攻陷平壤設置障礙,從而迫使遠征軍不得不無功而返,如此東征失利責任就是軍方。是可忍孰不可忍,聖主和中樞以如此卑劣手段打擊軍方,置三十萬遠征將士安全於不顧,當真是人神共憤,徹底激怒了軍方。

 諸軍統帥齊聚,義憤填膺,一致要求統帥部行使臨機處置之大權,即刻撤離,返回遼東。

 於仲當然同意,但宇述不同意,劉士龍也堅決反對,結果兩個人遭到了諸軍統帥們猛烈“炮轟”。

 右屯衛將軍辛世雄和右禦衛將軍張瑾質問兩人,在大軍出發之前,們是否已經知聖主和中樞密令水師提請攻擊平壤?

 宇述知,但矢口否認,此刻就算打死,也不會泄露天大機密。劉士龍確不知,所以否認理直氣壯,而且警告諸軍統帥,們千萬不要衝動,如果不戰而退,們罪責比水師大敗平壤還嚴重。

 水師提前攻擊平壤可以找到很多理由,比如在渡海過程中遭遇重大損失,食物淡水嚴重短缺,抵達平壤後不得不主動發動攻擊,以戰養戰;或者因為高句麗人主動攻擊,不得不被動應戰,但對戰局判斷錯誤,以致遭遇重大挫折,等等,總而言之,水師是獨立,為聖主所信任,只要來護兒和周法尚找到戰敗托辭,聖主和中樞就一定會庇護們,但於仲和所統帥九路大軍就這樣“待遇”了,三十萬人馬到了平壤城下,不戰而退,這本身就是對聖主和中樞權威挑戰,不可姑息,不可原諒。

 諸軍統帥勉強冷靜下來,雖然不再堅持即刻撤退,但也攻打平壤意願。

 宇述建議,反正都來了,雖然攻擊時間十分限,但還是可以打一打,不如大展神威,大殺四方,殺得血流成河,人頭滾滾,出口惡氣,然後走人。

 沒人理睬,直接當空氣了。

 劉士龍拿出了一個折衷意見,談判,與高句麗人談判。高句麗人不是一直要談判,以談判來遲滯軍攻擊速度嗎?現在們到了平壤城下,可以談了,遂其所願,逼們簽訂一個城下之盟,這就算拿到戰果了,然後果斷走人。至於接下來高句麗人是不是承認城下之盟,與軍方無關,那是聖主和中樞要考慮事,但是,一旦高句麗人當真承認了城下之盟,軍方功勞就算拿到了,也算白跑這一趟。

 於仲和諸軍統帥反覆權衡之後,接受了劉士龍建議,隨即在距離平壤城三十裡外停下了攻擊腳步,雙方開始談判。

 既然了決策,而決策與水師一毛錢關系都,統帥部當然對水師不理不睬了,直接無視。至於崔弘升所稟報薩水危機,沒人在意,三十萬大軍,就算高句麗人掘壩放水,人為製造洪水又如何?難洪水還能肆虐十天半月啊?難實力不濟高句麗人還能逼得遠征軍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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