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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隋》第860章 不知彼
  十月二十四,安州,鬼方。

  太陽出來了,溫暖陽光照射在白雪覆蓋的林海雪原上,風景如畫。

  鬼方城西門大開,鍾信、海東青、斛律霸、辱紇王雨率軍出城,將士們體力恢復,氣勢如虹,氣勢洶洶,直殺敵軍。

  與此同時,呂明星、曹昆、呼延翦、辱紇王雷各率本部人馬,從鬼方北部雪原上呼嘯而出,銳利兵鋒直指敵軍左翼。

  同一時間,在總管夏侯哲的指揮下,南玉堂帶著聯盟第五軍為突擊選鋒,處和蘇支和元俟折各帶本部控弦兩翼相輔,由鬼方南部山林殺出,猛攻敵軍右翼,而阿會川則帶著本部控弦,乘著敵右翼主力被友軍吸引和牽製的有利時機,突然殺出,如厲嘯長刀,一刀切入東湖戍的東線,砍進敵陣結合部,斷絕敵右翼對東湖戍的支援,以策應己方西線大軍攻打戍堡。

  此刻東湖戍激戰正酣。郭明的虎賁軍和馮鴻、李屹的安州軍正面強攻堡壘,米庸所率的雷霆第二軍和莫賀屯河所領的本部控弦,則在戍外兩翼雪原上,與突厥控弦往來廝殺,難分難解。

  雙方全面開戰,在方圓三十裡左右的戰場上大打出手。中土軍隊蜂擁而上,如群狼獵食,四面圍殺,佔據了一定優勢,而突厥人夷然不懼,結陣堅守,浴血奮戰,誓不言退。

  戰場中心,狼頭大纛獵獵飛舞,繽紛旌旗拱衛四周,殺氣凜冽,士氣高昂。簡陋的臨時軍帳裡,一群牙旗掾屬進進出出,忙忙碌碌,氣氛非常緊張。達乾史阿裡門和幾個幕僚圍在地圖前,依據前線各部送來的戰報,一邊分析推演一邊商量對策。

  阿史那咄捺獨自坐在火盆前,平靜淡然,兩眼望著跳躍的火苗,凝神沉思。

  忽然,史阿裡門走了過來,坐到阿史那咄捺的對面,表情凝重,目露憂色,“敵軍攻勢很猛,其意圖很明顯,要以猛烈攻勢牽製我主力,以便迅速拿下東湖戍,斷絕我退路,完成合圍,但是”史阿裡門停頓了一下,看到阿史那咄捺抬頭望著他,認真凝聽,這才繼續說道,“從當前戰局來看,敵軍有虛張聲勢之嫌,攻勢看似凶猛,卻張弛有度,並不是一味狂攻,到目前為止雙方的傷亡都不大。”

  這番話自相矛盾,聽在阿史那咄捺的耳中,卻是心知肚明。史阿裡門信心十足,有僵持對峙的決心,隻待局勢明朗化,確定對手沒有其他援軍加入戰場,確信中土不會公開與己方撕破臉,隨即憑借強悍實力展開反擊,先把所謂的中土叛軍擊敗,接下來奚族失去倚仗,必然崩潰,這一仗就打贏了,這一仗的目標也就可以順利實現。而若想達到這一目標,己方必定付出慘重代價,然而對於牙帳激進派來說,付出代價的是阿史那咄捺,損失嚴重的是牙帳保守派利益,為此當然極力推動,樂見其成。史阿裡門就抱著這一想法,竭力遊說慫恿阿史那咄捺與敵軍展開對攻,想方設法阻撓阿史那咄捺主動撤出鬼方戰場,以達到一箭雙雕之目的。

  阿史那咄捺早有定計,看透了史阿裡門的卑劣心思,暗自冷笑,不予回應。

  史阿裡門看到阿史那咄捺沉默不語,繼續說道,“如果敵軍持續猛攻東湖戍,卻既不增兵,又小心控制傷亡,就是遲遲拿不下戍堡,始終不能完成合圍,則足以證明我的推測,敵軍大舉進攻,目的就是虛張聲勢,就是有意欺騙我們,讓我們對戰局做出誤判,擔心合圍損失慘重而匆忙撤離,如此敵軍便能輕而易舉擊敗我們,一舉拿下安州。所以我的建議是,化被動為主動,不能被動挨打,要主動出擊,主動試探敵人的真實意圖並展開反擊。”

  阿史那咄捺微微頷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說。

  “現在敵軍猛攻東湖戍,要斷絕我們的退路,而東湖戍不能失,因此我們必須增兵東湖戍,死守東湖戍,迫使敵軍不得不增兵攻擊,迫使敵軍不得不在東湖戍與我展開激烈廝殺。”史阿裡門說道,“東湖戍一旦陷入血腥廝殺,雙方欲罷不能,不得不傾盡全力,則敵軍在攻堅過程中必然損嚴重,而我們據堡堅守,堡外又有馬軍支援,損失相對較小,如此敵軍逐漸陷入被動,若無增援,則進退兩難,拱手送給我們反擊良機,反之,若敵援軍陸續到來,形勢對我不利,我亦可迅速後撤,脫離戰場。”

  一句話,反對被動防守,還是要打,要集中力量於一點,與敵人打個你死我活。當然,史阿裡門的建議有理有據,完全符合己方利益,也有利於實現此仗之目標,但問題是,軍隊的損失,牙旗實力的減弱,都損害了阿史那咄捺的個人和小集團利益,即便最終擊敗了對手,拿下了鬼方,建立了一道阻止中土軍隊由安州北上侵掠東北利益的防線,但這個戰果是否可以彌補阿史那咄捺的損失?如果始畢可汗和牙帳激進派落井下石,趁此機會遏製和打擊阿史那咄捺,阿史那咄捺豈不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取其禍?

  阿史那咄捺當然不會冒這個風險,實際上之前攻打東湖戍,遭遇上萬敵軍的阻擊後,他就知道對手有防備,此仗目標已很難實現,於是萌生退意,只是“虎頭蛇尾”後果嚴重,對上對下都不好交代,即便要退,也要退得漂漂亮亮,不能損害了自己的權威,更不能給政治對手留下把柄。

  現在敵軍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證明奚王阿會正和奚族五部聯盟早早就投降了中土,中土人早在鬼方城下設下了陷阱,他已經找到了推卸責任的諸多借口,目前所缺的就是撤退的契機,他不能不戰而退,亦不能大敗而退,要在事不可為的情況下安然而退。

  從這一目標出發,阿史那咄捺的確要堅守東湖戍,東湖戍無論如何不能丟,丟掉了就非常被動,這一仗就不好打了,即使要撤也要耗費一番力氣,得不償失。

  阿史那咄捺佯作思考,沉吟良久,問道,“斥候軍可曾找到白狼的蹤跡?”

  幾年前縱橫松漠的馬賊白狼就是這支中土叛軍的首領白發賊,白發賊就是白狼,這在牙旗高層已不是秘密,而最早傳出這一消息的便是辱紇王部,後來從方城秘密渠道送來的消息也證實了這一傳聞。

  磧東南牙旗的貴族們對白狼記憶尤深。此賊在松漠一帶為禍多年,心狠手辣,惡貫滿盈,但太狡猾,屢剿不平,稍有風吹草動就躲進平地松林,杳無蹤跡。直到兩年前白狼威脅到了奚族的安全,奚王阿會正忍無可忍,向突厥人求援,幾方勢力聯手圍殺,才鏟除了這個禍患。但人算不如天算,哪料到此賊竟然逃出天生,躲進中土,如今又在中土人的支持下,卷土重來了,匪夷所思。

  正因為匪夷所思,牙旗貴族們就不得不以最大惡意去揣測白狼的秘密,最後得出結論,這是中土人謀取東北的陰謀,白狼就是這個陰謀的棋子,過去是暗棋,以塞外馬賊的身份暗中混亂東北局勢,現在是明棋,以中土叛賊的身份公開奪取東北。如果這個陰謀論真實可信,白狼就不是一般人了,是一個強勁對手,必須小心防范。

  史阿裡門搖搖頭,目露疑色,“到目前為止,斥候軍尚未找到白狼,也沒有發現白狼的侍衛風雲軍,但以我的判斷,他肯定在鬼方,只是藏得很深,再加上天氣原因,大雪封山,道路難行,斥候軍活動范圍受到嚴重限制,急切間難以找到。”

  阿史那咄捺眉頭緊皺,又問道,“可曾發現李子雄、韓世諤、周仲和來淵的旗號?”

  這幾位都是中土衛府大將,其中李子雄更是聲名顯赫,而韓世諤、周仲和來淵都是中土名將之子,衛府少壯派代表,亦是大名鼎鼎,雖然從中土傳來消息說,他們都參加了楊玄感兵變,都是中土叛逆,為中土所不容,尤其出兵前接到的由阿史那思摩和史蜀胡悉從中土行宮內部獲得的機密消息,都證實了他們的叛逆身份,但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周仲的父親周羅喉、來淵的父親來護兒都是中土皇帝的股肱心腹,尤其來護兒現在還是衛府右翊衛大將軍兼領水軍總管,是中土軍方數一數二的實權派,中土中樞核心層重臣,這樣一位權勢傾天的大人物兒子竟然背叛皇帝發動兵變,竟然沒有連累到來護兒本人,這未免匪夷所思了。

  事出反常即為妖,這也可以證明這支所謂的“中土叛軍”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而已。由此引伸出一個問題,這支軍隊的最高指揮是誰?到目前為止, 阿史那咄捺和磧東南牙旗所有高層,對這一重要問題,都沒有正確答案。

  白狼年輕,即便有背景,但與李子雄差距太大,與韓世諤、周仲、來淵等人亦不能相提並論,中土皇帝絕無可能把謀奪東北這種大事托付給白狼,然而無論從表面上看還是從各種渠道獲得的消息來推測,實際是這支“中土叛軍”的統帥是白狼,尤其以塞外馬賊盜寇為主的雷霆軍的出現,更是李子雄等權貴不能做到的,那麽問題來了,白狼能指揮李子雄這等功勳老臣?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突厥人不知道對手指揮中樞的構成,阿史那咄捺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白狼還是李子雄,或者是其他人,這讓他非常不安,有一種無從下手之感。

  史阿裡門也有同感,甚至有些忐忑,從中土叛軍出塞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至今沒有摸清對手的指揮中樞,導致安州戰局的許多關鍵之處都籠罩在迷霧中難以揣摩。“沒有發現。”史阿裡門亦是眉頭深皺,“但這並不意味著敵方還有更多軍隊隱藏暗處。”

  “多派斥候打探。”阿史那咄捺說道,“另外從幾個奚族部落中想想辦法,尤其阿會部,必定心有不甘,懷有貳心者比比皆是,稍加誘導,必有收獲。”

  史阿裡門一口答應,“是否增兵東湖戍?”

  “立即增兵。”阿史那咄捺說道,“堅決不讓敵軍合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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