鶉衣不羈懷疑,國師和海晶一定隱瞞了什麽重大秘密。這個海晶,必然知道了些什麽,很可能就關於這棵樹的!
之前那國師對海晶喊了一句:“快動手。”之後海晶就出手了,雖然沒看到她收走怪樹,可是難保她一定沒有得手。
不得不說,鶉衣不羈想到的,和事實真相差不了多少,可見他的確很聰明。可是他沒有證據來驗證自己的懷疑。
鶉衣不羈很是不甘,從來都是別人吃他的癟,他何時吃過別人的虧?哪怕是莫須有的虧都不行。他不知道那怪樹是什麽,卻肯定是了不得的寶物。
但是很快,他就想到辦法。不管海晶有沒有收走怪樹,那狗屁國師多半知道秘密。現在不好逼問海晶,那就先拿下這狗屁國師拷問。
想到這裡,鶉衣不羈就要出手抓住國師。
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出手,雲瑞就先動手了。
“國師,現在我要帶你出去了。”雲瑞突然說道。
“好。”易封隻說了一個字,就很配合的讓雲瑞把自己拎起來。
雲瑞不想再耽擱,他之前答應過帶易封出去的。他抓起易封的同時就祭出秋水嫃的生命空間,神覺運轉之下,易封就進入生命空間消失了。
鶉衣不羈頓時按下動手的衝動。如果再晚半個呼吸的時間,鶉衣不羈就出手了。
不過雲瑞並不知道鶉衣不羈剛才準備抓易封。當然,就算知道鶉衣不羈的打算雲瑞也不會退縮。
鶉衣不羈暗恨不已,但他很有城府,知道現在海晶有蘭台七娘等人幫忙,這個時候暫時不宜出手,只有等到出去再說。
可是不代表他現在什麽都不做。
鶉衣不羈望著腳下的影山城,淡淡說道:“這個凡城,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說完一拳向城牆打去。毀滅一個凡人城池,對他來說完全微不足道。
這個影山城讓他留下不愉快的回憶,必須毀滅。只要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個凡人城池就將不複存在。
雲瑞冷哼一聲,迎著鶉衣不羈的拳影一拳擊出!
如果對方僅僅是擊殺燕征為喬何報仇,他不會反對。但鶉衣不羈不是專門擊殺燕征,而是要屠城。這可是幾十萬條無辜人命,他無法坐視不理。
兩隻巨大的拳影刹那間撞上,雷鳴般的轟響聲中,卷起一陣颶風。
雲瑞飄然退出幾丈,冷冷看著鶉衣不羈。剛才這一拳,他已經試出對方雖然只是元嬰三層,但絕對比一般的元嬰後期更強,甚至不下元嬰圓滿。
這人根本不是普通的元嬰真人,但他也不會退縮。
鶉衣不羈原本淡然的臉上忍不住露出驚愕之色,他想不到這海晶竟然能攔住他一拳!而且她看上去並沒有受傷。
雖然他這拳完全沒有盡力,可也不是一個金丹七層能應付的。更何況他遠不是一般的元嬰真人那麽簡單。
鶉衣不羈心裡波瀾起伏,這海晶到底是什麽人?她一個金丹真人怎麽比蘭台七娘還要強?鶉衣不羈感覺整個人都不對了。
這女人太不簡單!鶉衣不羈震驚之下,卻沒有再出手。他仍然自信能輕易擊殺海晶,卻估計不是三兩下的事。此時他才開始把雲瑞當成一個有份量的敵人。
在場的真人,除了蘭台七娘這一組的以外,其他人也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雲瑞。
他們之前還覺得海晶阻攔鶉衣不羈純粹是找死,卻萬萬想不到她能擋住鶉衣不羈的一拳。
她不是金丹真人嗎?
長孫洛臉色發白,他之前在野望城外調戲海晶,反被海晶掌摑,所以是知道海晶的強悍的,可是他沒想到海晶竟然強悍到這種地步。
“怎麽,海晶師妹要護著這些凡人麽?”鶉衣不羈陰森森的說道,身上的氣勢仿佛一柄陰冷鋒利的劍讓人不寒而栗。
“呵,你竟然阻止我出手?”
雲瑞搖搖頭:“鶉衣少侯,你何必和一群凡人見識?我希望你能罷手放過他們。”
“鶉衣不羈,屠殺凡人不覺得有損你的身份嗎?還是高抬貴手為好!”蘭台七娘不甘示弱的也站了出來。
鶉衣不羈陰冷的眼神注視著兩人好一會兒,突然又變臉般的一笑,不失溫和的說:“也好。既然兩位師妹可憐他們,那我就賣個人情饒了這些螻蟻。”
他毀滅這座凡城就像喝杯水,可是他不想為此事再和兩人糾纏。但他發誓,到時一定要讓海晶和蘭台七娘後悔做女人。慢慢來,不著急。
其實,從樹影出現到兩人交手,這一切隻過去了半盞茶的功夫。可是這時眾人發現界面裂縫開始合攏!
雲瑞立刻知道沒時間了,要趕緊離開!
“走!”
雲瑞喝道。他沒時間再和鶉衣不羈廢話,直接拉著蘭台七娘率先向裂縫衝過去。
“刷刷刷……”
眾人哪敢再耽擱?一道道人影立刻跟著兩人衝向正在合攏的裂縫,消失在空中。
鶉衣不羈和長孫洛不甘的掃了一眼下面黑壓壓的凡人,緊接著也閃電般衝進裂縫。
…………
等到雲瑞和蘭台七娘腳踏實地,兩人才長籲一口氣:又回到血歌葬地了!
“終於回來了——”
血歌葬地是凶壤不假,可是比起被神樹禁錮的秋知國,還是好的太多了。起碼在這裡他們具有真人的力量。
這時雲瑞才有心思感知紫府中的神樹,發現它安安靜靜的呆在裡面,七片青翠欲滴的葉子散放出一種聖潔的光澤,讓他感到一絲說不出來的舒適。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這棵樹很驕傲。它沒有樹靈,也不是樹精之類,但就是讓雲瑞感知到它的驕傲。
雲瑞不知道的是,九行神樹不但是規則神樹,也是生命神樹,雖然沒有樹靈,卻是天生具有意識。
雲瑞不知道有這東西依附自己是福是禍,但他也管不了太多。
“這裡不是戰魂碑的位置,嗯,有條河。”蘭台七娘指著前面說道。
雲瑞望過去,發現不遠處似乎是有條河流,但再一看,又不像河流。
一方面是它沒有流動,安靜的如同井水。另一方面,這河水的顏色是黑色的,墨汁一樣黑。
兩人離這黑水河其實還很遠,可是仍舊感到很不舒服。
“它在召喚我們過去。”雲瑞說道。
蘭台七娘也點點頭,“去不去?說不定有什麽發現?”
如果害怕的話,之前就不該進來。
兩人說話間,忽然看到三個人影在河對岸望河邊走去。這三個真人沒有進過秋知國,而是之前一起來血歌葬地的九個小隊之一。
雲瑞還記得隊長叫申屠長信,是我元嬰一層修為,實力很是不俗。
還有一人他也知道名字,是那個金丹圓滿的散修劍客莫問天。原來他們這組只剩下三個人了。
“不對——”雲瑞很快就發現三人很古怪。這三人滿臉恐懼,滿臉無奈,慢騰騰的望河邊走去。好像是被誰逼著往前走。
而且能看出他們好像舉步維艱的樣子,就像一個凡人很久沒有吃飯,每邁出一步都有氣無力,似乎風一吹就能倒下。
這根本不是真人應有的狀態。真人就算受傷再重,也不可能像個餓死鬼。別說他們身上還沒有傷。
蘭台七娘吸了一口涼氣,顫抖著說道:“他們的魄被抽走了!”她出身蘭台世家,見識不凡,這時已經看出申屠長信等人的“魄”被抽走。
完整的真人元神包括魂和魄。魂主導意識,魄主導力量。
真人失去魂,意識就會湮滅,變成行屍走肉。如果只是失去魄,則意識仍然存在,但元力會消失。
真人失去魄,不但真元喪失,連肌肉力量也會流逝,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這條河應該就是落魄河,估計就是這條河吞噬了他們的魄。”雲瑞也明白了。
兩人一陣後怕,要是兩人貿然走過去,很可能也被這條凶河抽走魄。要知道申屠長信和莫問天實力都不弱。
申屠長信等三人遠遠看到雲瑞,有氣無力的喊:“救我……救我……”聲音小的可憐。
兩人當然不會過去救他們,不是因為非親非故,而是兩人沒有辦法救。貿然過去,可能連自己都陷進去。
三人的“魄”顯然被落魄河吃掉了,怎麽還能找回來?
兩人沒有過去,只能無奈的看著三人走到河邊。
“還我魄來……”三人有氣無力的嘶吼,身子晃了幾晃就栽進河中。
而墨汁般的河水,不但沒有發出一點水聲,連水花和漣漪也絲毫沒有,就這麽詭異的淹沒三人,悄無聲息。
兩人對視一眼,歎了口氣,就準備離開這裡。這條河太詭異險惡,就算有好東西也不能靠近。
正在這時,又有五六個真人從遠處而來,看樣子也是奔著落魄河去。
雲瑞猶豫了一下,還是遠遠傳音道:“各位道友請止步,這河能吞噬真人的魄,剛才已有幾個道友隕落。”
六個人一起刹住步子,不過其中一人隻停頓了一下,就不屑的冷哼一聲,繼續駕馭飛履衝過去。
雲瑞露出譏諷的冷笑,他好心提醒,這人既然不知好歹,那他也不會阻攔。
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飛到落魄河附近,可是緊接著,他就驚呼一聲,身子在空中掙扎幾下,就跌了下去。
什麽!
後面駐足不前的五個真人臉色齊變。
他們看著那人摔落外地,然後又極其吃力的爬起來,晃悠著身子,艱難的一步一步向前邁步,他的臉色也充滿恐懼和不甘。
“我的魄……”
“還我的魄……”
“救我……”
眾人誰也不敢上前,就這麽看著他艱難的拖著身子走到河邊,再一頭栽進墨汁般的河水。
沒有聲音, 也沒有漣漪。
好險!這河如此不祥,幸虧有人提醒,不然……
這是什麽河?真人的魂魄如此穩固強大,它竟然能吞噬!
五人一陣後怕,這樣的死法太過痛苦。
“多謝海晶師妹提醒!”五人緊接著一起過來道謝。他們沒有進過秋知國,但作為篩選進來的探險隊員,是知道海晶的。
蘭台七娘說道:“這河太過不祥,我們還是結伴到其他地方看看。”
眾人都很讚同,人多力量大,血歌葬地凶險的地方太多,還是結伴為好。要知道進來不過十天,當初的八十一個隊員,最少也隕落了一半。
大半天后,七人來到一個紅色的山嶺,一股腐朽沉鬱到極點的妖氣彌漫周圍。
妖骨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