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三次出手,按照契約,也將是最後一次,接下來,我欠下的人情算是徹底清算清楚。如果確定由我出手,我將提前履行完守護契約,你確定嗎?”
在離開己方陣營之前,高德佛理留下了這一句讓人沉思的話語。
【我確定了,決鬥之後,高德佛理您就是自由之身了。】
即使是神祗,依舊對屬下使用了敬語,羅麗的言語,讓人想到了很多。
“高德佛理閣下只是暫時掛靠在遊戲教會,按照一份契約,他的承諾是守護一年,或者出手三次,但我們剛剛建立教會的時候,缺乏管理人才,就讓他幫忙了。”
蘇娜娜簡單的話語,卻已經說明了很多。
瞬間,羅夏也知道了,為什麽他明明是公認的最強者,卻沒有成為安索雷恩的降臨者,原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根本就不是遊戲教會的人。
【別想的太多,太過沉重的靈魂,新神根本無法承擔,高德佛理這種,沒有任何一個安索雷恩的新神能夠承擔他靈魂的重量。】
連神祗都承載不起他的靈魂?那要多強?比神祗更強?羅夏震驚了。
羅夏這才想起,就是自己的誠實天賦,好像也從來沒有看穿那個人,那發自內心的厭惡感和不信任,或許就是因為自始至終他都處於迷霧之中。
放眼望去,天空中雷霆密布,駕馭著銀色飛馬的費倫.銀歌來回巡守著天空,烏雲在匯聚,在觀眾的歡呼聲之中,整個競技場上變成了雷雲的戰場。
即使放眼挑釁,曾經屠龍的騎士並沒有絲毫放松,接著挑釁的表演,就默默的把周遭的環境轉換成自己的戰場。
和喧嘩的對手不同,高德佛理只是默默的走了過去,然後看向了上空的對手。
銀色的騎士感覺到下面的敵意,他大聲疾呼著,雷電在他身上聚集,在狂熱歡呼聲之中,化身雷暴。
“為我歡呼吧!”
銀色的閃電聚集在槍上,展開的銀翼是雷電的網絡,他既在撕裂天空,又在汲取天地之間的力量。
整個世界被分割、汲取,銀色的飛翼騎士化身閃電。
“這就是傳說中的七階職業者嗎?”
羅夏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雖然力量的展現形式完全不一樣,但這將雷暴賦予在肉體、武器、坐騎上的能力,就是傑克那日使用的“真化”能力的延生和進階。
積小步以涉通衢,積雨滴以成江湖,積累,進階,所謂的高階能力,高階職業,就是這麽一步步走上來的。
“完全沒有生存的可能。”
羅夏捫心自問,若自己站在了戰場之上,恐怕已經只有選擇死前祈禱的對象了。
誠實天賦?武僧的靈巧躲避?峭壁行者的高機動性?在這雷神一般的絕對力量面前,都只是蹩腳可笑的花招。
“……現在你應該看的到了,但注意看,因為一切會結束的很快。”
“高德佛理”的聲音在羅夏耳邊響起,再定睛看,羅夏猛地後退,天然的恐懼從心底升騰起來。
“龍!”
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之中,微笑著的神官的黑色影子延伸出來,扭曲而混沌的陰影從中噴湧而出。
“惡龍?哈哈,沒想到居然會是天敵!準備接受屠龍槍的審判吧!”
不僅羅夏看穿了真相,半空中的銀騎士也發現居然遇到了被自己克制的對手,他狂喜的舉起了騎槍,那銀色的閃電之槍上多出了血紅色的魔紋。
下一刻,沒有任何征兆,銀騎士化身的閃電,就直接劈了下來。
而即使對手已經到了面前,高德佛理依舊不緊不慢的注視著腳下,好像自己只是一個與此無關的盤觀者。
“死吧,惡龍,我抓住你了!”
直到閃電已經觸及了他的發絲,他才慢條斯理的開腔。
“……年輕人,或許我應該賠付你的勇氣,居然敢在我這個龍族面前拿出沾染了小龍龍血的屠龍……牙簽!”
聲音很慢,明明交手的時間只是一瞬,那話語卻讓在場所有觀眾聽得清清楚楚。
銀色的閃電屠龍槍已經抵在了“高德佛理”額頭,卻無法再寸進分毫。
屠龍的騎士瘋狂的抽動騎槍,卻無法挪動分毫,狂笑、驚訝、恍然、扭曲、恐懼、絕望,羅夏從沒有想到,一個人的表情會變化的如此之快。
高德佛理笑了,依舊是那慢條斯理的語調。
“小東西,應該是,我抓住你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才發現了為何費倫無法動彈分毫,一個覆蓋了周遭數十米的黑色影爪突然詭異的出現了,被握在掌心的銀騎士面容上只有絕望。
突然,一隻龐然大物降臨索爾競技場,它的身影足以遮住了天空,整個肉體是扭曲的黑影構成的,只有那巨龍的形狀,說明了他的身份。
它的目光所及之處,生命為止凍結,它的身影始終是一團扭曲混沌的陰影,陽光都在畏懼他的存在,不敢揭示他的真容。
“怎麽可能,亡靈……亡靈大帝!你們,你們不可能在這個世界的!”
到了這個地步, 驕傲的銀精靈騎士,才是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何等的怪物,才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何等荒誕的錯誤……他居然在一個亡靈大帝級的屍龍面前拿出了屠龍槍?
“哢嚓!”
沒有交談,沒有廢話,僅僅只是合上了兩個指頭,捏死了一隻小蟲。
勝率驚人的銀騎士的碎片撒了一地,歡呼聲早就愕然而至,黑影巨龍環顧觀眾,目光所及,凡人恐懼到連呼吸必須被遺忘。
突然,黑影巨龍扇動了翅膀,猛地拔地而起,卻不帶出一點聲響。
在一片寂靜之中,完成了碾死小蟲任務的巨龍也完成了全部契約,他選擇了回歸,第一個目標是北方。
只是在即將離去的一霎,那黑影突然回頭,望向了遊戲教會所在的方向,然後卻又轉頭揚長而去。
“……小東西,你能跟上嗎?還真是惡劣至極的挑釁。”
只有羅夏,看懂了那一霎眼神傳遞過來的訊息和挑釁,但現在的羅夏,還真無法抱怨什麽,畢竟,那隻龍所處的世界,離自己……現在的自己,還太遠。
“……總有一天,我也…”
但這個時候,也容不得他多想了,在一片混亂之中,第一場角鬥以創紀錄的方式結束了,而第二場,就是屬於羅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