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照片中這個女孩子嗎?沒有?喔,感謝,打擾了。”
即使沒有從路人那裡獲得妹妹的線索,羅夏依舊微笑著答謝對方,卻並不是純粹出於禮貌。
隻是因為這些天的坑爹遭遇,讓羅夏覺得這沒有線索的路人版答覆,已經是最不那麽鬧心的回答。
“你說你見過這女孩?在你面前?不,不,我沒有女裝癖……我是說照片中的那個女孩不是我,不,我也沒有男裝癖!等下,哪裡有些不對。該死,被你繞進去了,我是男的啊!這個女裝很可愛?謝謝,不對,那照片裡真不是我,哪是我妹。”
這…..就很難堪了,雙胞胎的相貌本就相似,越是年幼男女的區別越不明顯,木靈血脈造就的娃娃臉數倍的加劇了這份相似。
雖然羅夏努力澄清,但糟糕的通用語反而加劇了這些混亂,而引起了更要命的誤會。
“不,叔叔,我不是拿著照片出來約的職業約客啊…….阿姨也不約!姐姐……我真不是嫌錢少,我還是個孩子,放過我吧。”
這一刻,羅夏下定決心,從今天回去起,就好好上語言課。
至少,下次出來前,就要學會用通用語、精靈語、獸人語準確的說“不約,不約,叔叔不約,阿姨也不約。”
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你真見過這個女孩?需要在那個小胡同/小房間才告訴我?還有幫我檢查身體/給情報費,呵呵,警察叔叔,這裡有變態/強盜。”
這一天,羅夏知道了這座城市沒有警察,卻有更加凶猛的索爾城市衛隊。
羅夏還沒求救,一聲哨響,半空的巡邏浮空艇上跳下來兩位彪形大漢。
“啊哈,惡徒,破鞋斬。”
“鬼佬,居然敢綁架小孩,吃我斷罪擊。”
看著再次被拖走的叔叔/阿姨們,還有越發覺得眼熟的兩位衛兵叔叔,嘀咕著好像前兩次也是他們的羅夏,確定有些東西不對勁了……兩位執法者臨走時那期待的眼神,讓人有些心底發毛。
回憶過往,從自己開始鑽胡同找人開始,那飄在自己頭頂上的海藍色警用浮空艇,始終離自己不遠不近,不離不棄。
而這兩位叔叔今天已經出現了第三次,還都這麽及時…….
“這群家夥居然釣魚執法?把我當魚餌?”羅夏瞬間恍然大悟。
雖然事後兩位騎士叔叔耐心解釋自己兩人是擔心自己出事,所以一直暗中跟隨,並向羅夏擔保這些混蛋隻是極少數,這座城市是安全的,讓羅夏放心的去找妹妹。
但那熱情到焦灼的眼神,讓羅夏越發覺得他們隻是擔心今年的治安任務完不成,慫恿自己往危險地方走發揮魚餌的效用。
但在接下來的數個小時內,誤打誤撞的破獲了一個拐賣兒童的小幫派後,羅夏的態度直接一百八十度轉彎了。
根本原因是從綁架未遂者那裡得知,自己這樣的木靈混血兒在地下市場有多暢銷和稀少,還有往昔那成交案的例的天文數字拍賣價格。
“要不,我把自己賣了,十輩子都夠用了。”
確定那價格後的小數點沒錯的羅夏,突然覺得那海藍色的警用浮空艇順眼多了。
甚至,羅夏還主動從他們那裡拿了警用信號彈,約好了聯絡方式。
而有時候,善意和惡意卻不會表現的很明顯。
“信你的神教才告訴我?你的神明可以指引一切?這奇怪的血紅色太陽就是你們的聖徽嗎?呵呵,
馬特叔叔,這裡有邪教徒…….” 警用火花再度升天,但這次,嚎叫著衝過來的兩位騎士大叔,卻沒有獲得了再度立功升職加薪的機會。
“啥?他是真神的牧師?賭運之神?你的神指引一切的方式,就是丟骰子嗎?什麽?你隻負責指引,又不需要負責正確?”
這一天,羅夏在知道這年頭連賭博都可以成神的同時,也知道了真神牧師們為了傳教所作出的宣傳,雖然限於教義規則,言語大概是真實的,但內容中滿是故意曲解和過度宣傳。
至於那血紅色的太陽聖徽?喔,那是一筒而已,嗯,就是麻將中的圓圓的一筒,看來這位賭運之神還真是專業啊。
“去小胡同給我看一個大寶貝?變態,去死!啊?你是接到那報告,來幫忙迷路兒童的聖騎士?大寶貝是你停在胡同裡面的聖光坐騎?”
“叔叔,抱歉,抱歉,下面還痛嗎?你剛才說的話在我們那太正點,本能的來了一腳…….啥?要我幫你揉一下?呵呵,需要我再補您一腳嗎。”
這一天,羅夏認識到文化差異,下次動手還是要慢點,還有聖騎士職業者估計沒有惡棍,卻依舊少不了變/態。
大都會索爾,是公認的好地方。
作為索爾聯盟首都,繁榮指數在整個聯盟排名前三,更是索爾最有名的教育、旅遊、宗教都市。
大城市的共同點,就是人多機會多,適合年輕人發展,也適合創業。
但對一個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親人線索的少年來說,卻並不是好事。
“看來,今天又是一無所獲,這是第二個周日了,下次休假要四天后的豐收慶典了。”
一周前。伊莎貝拉那裡遭受挫折的羅夏,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尋找妹妹的線索………但誰都知道,在人口超過三百萬的大城市,大海撈針式人肉資源尋找,基本沒效率可言。
人生地不熟的羅夏,短時間內卻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本來那黑函中提及了索爾第一星騎院,羅夏還以為那是羅麗曾經的學院,來到這裡就應該有些線索。
但詢問了師生後,才發現他們根本不知道羅麗。
不僅自己之前想當然了,甚至連伊莎貝拉都是半年前入學的轉學生,她不開口線索就斷了。
而逼她開口……羅夏現在光靠近她所在的教室,就會被其武裝女仆丟出來。
太陽正在西下,黃昏的余光在河水中蕩漾,孩子們在河灘上嬉戲打鬧,大人們卻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晚餐所屬。
對羅夏來說,今天又是毫無收獲的一天。
蹲在路邊的花壇邊,茫然望向遠方的夕陽,他有些疲憊,有些無奈。
雖然也知道大海撈針找到線索的可能性太低,難得的節假日也都這麽浪費了,但收到那封信後,還什麽都不做的在臥室裡發呆,才是根本都做不到的吧。
“喲,你的收獲如何?喔,不用寫了,我已經知道了。”
比約定時間稍微來晚了點的,是“尋物兩人組”的另外一位,無頭騎士林恩。
黑色的鎧甲上覆蓋著死亡的陰影,背後的黑劍上隱隱約約透著血跡,而僅僅從他空無一物的脖子上來看,他今天也是毫無所獲。
或許是有共同的尋物愛好(大霧),或許是年輕人之間話題多,作為宿友的兩人很快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或者說筆友。
現在,林恩就在寫字板上寫自己一天的經過。
從字面來看,和羅夏沒有什麽區別,也就是順著本能指引到處瞎晃,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頭就在這座城市,但始終找不到。
隻是被他找上的目標可都配合多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畢竟,林恩可不像羅夏那樣需要那藍色小艇跟著後面保平安,無頭騎士可是凶名遠揚的高階亡靈生物。
而羅夏估計,從魔劍上的血跡來看,林恩還省掉了不少少兒不宜的過程。
這兩個節假日,兩人都是相伴出遊,一個找人,一個找頭,一個菜鳥,一個強力黨…….但結果,卻沒有什麽區別,都是白忙。
而現在,瞎忙了一天,夜色降臨的同時,羅夏也有閑心觀賞一下眼前的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