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沉澱,對於普通的職業者來說,實際上並不算悠久。
艾希位面的新人,成為職業者就需要六七年打磨基礎,七八歲一直到十五六歲,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軌跡。
這漫長的時光,是用來學習各種技巧、知識,讓生命從一個普通的凡人,到一個不斷進化的戰鬥之子過度。
哪一步,極其關鍵,也極其的漫長。
就如那些大法師所說,不管那一條職業之路,不管是青銅白銀黃金,還是一階、二階、三階,都是一個生命在進化道路的前進。
而羅夏和羅麗,卻都在短短的六年內,把自己的生命軌跡推演到了七階左右的程度......這卻並不是他們有多天才有多特殊,而是他們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付出了代價了。
就如世間萬物一般,父母族裔的血脈,給了他們一切的基礎和初始。
但恐怕和大多數人相比,他們的起點相對較高,而終點也寬闊的未必終身能夠抵達。
如果在艾希這樣的魔法世界,他們是肯定會冠以天才之命的,只要稍微引導,就能夠一路高歌猛進,傳奇之前毫無阻攔。
而他們不靠譜的父母,卻完全沒有讓他們舒舒服服走上巔峰的想法,或許是覺得艱難的環境更適合打磨菜雞,都更多熟悉他們的人,都覺得他們是現代文明待習慣了,懶得換個地區了,直接把兄妹在無魔區域到了近乎成年。
無魔環境的魔力血脈,就像是離了水的魚,要麽走上一條完全畸形的進化之路長出水中無用的呼吸器官,要麽,就試著在苟延殘喘、努力掙扎,看能不能在徹底消亡前做點什麽,或者乾脆的和周遭的凡人一般結束。
以凡人之命,度過一生,或許,也是他們的一種選擇,或許對他們的家人來說,這反而是一種祝福。
但是,人各有志,他們狡猾的家人,也給了他們其他的選擇的可能。
是的,僅僅只是可能而已。
“行,雖然我覺得你們當個普通的凡人更加幸福,但如果你們真的想走上那崎嶇的進化之路的時候,也不至於毫無準備。”
也正是因此,少年的童年生活,少不了各種無趣卻毫不鍛煉作用的劍道修行,不著調的父親,用自己的方式將各種環境的應對思考方式、對規則的見解,以極其粗暴的方式烙印在了少年記憶最深處的地方。
“習慣戰鬥的人才有機會存活到最後。”
簡單、粗暴,而有效。
女兒沒有,因為那個男人始終覺得兒子應該窮養,應該反覆打磨,應該承擔起保護妹妹的責任,泥巴做到兒子要複雜肩挑重任,而水做的女兒負責可愛和開心就夠了。
而母親的睡前故事和殘忍的童話故事之中,用自創的語言藏進了無盡的奧妙,那些不知道從哪個位面、靈魂掠奪的知識和奧秘,在父母的期望之中,最好是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使用的。
有時候,一個位面的興衰史,一個世界最強大基礎元素規則,在真正的智者眼中,也就是簡答的一兩句話,他們甚至可以將其編織成各種形態,童話故事、偵探小說、經典史詩、RAP。
那些深埋的種子,是另類的營養品或者說儲備口糧,誰都不會期待它們被真正使用的一天。
惡龍的子女可能只是天然的毒蛇,但如果在兩隻惡龍的誘惑、養育下還成長了小白兔,那如果不是陰謀的話,就是他們太會偽裝了。
於是,在老奸巨猾的雙親的培育下,兩個“普通人”就像是帶著一大堆“解壓包”的U盤,只需要合適的環境和正確的密碼,就會瞬間膨脹、露出真實的容貌。
那環境,是魔法世界。
那密碼,是生和死之間的抉擇。
或許,對於大部分存在來說,死亡是一場突然而來的意外,是掐斷所有可能的末日,是個人人生的句話。
但對另外一些存在來說,死亡,連個逗號都算不上。
“死亡,是另外一種視角,用靈魂來看待這個世界,你會很多新的發現。”
“經歷死亡,邁過生和死的邊境,反思過往,你才會明白什麽叫做生命,呵,死過一次才能過真正的理解生命的奧義,當然,前提是你有能力從死亡的深淵中爬出來。”
有些東西不適合太直白的闡述,於是,那幾個混蛋就把其打包放好,放進了一本無窮無盡的大書之中。
嗯,神器萬法之書。
往日的閑聊、故事中有著太多驚悚的奧秘,而當羅夏和羅麗翻開萬法之書......其中蘊含著的東西,早就不能用禁忌的知識來形容。
“知識,本身是沒有善惡好壞的,如果一定要定個善惡標準的話,只有行為本身能夠被定義,而且還要看定義者自己站在那個角度。”
萬法之書很重要,他是母親唯一留下子女的東西,而真當傳奇施法者的子女翻開了迷藏的書頁,教導出來的絕對不會是真善美的使者。
施法者是研究者,是對真理的探索者,而真理和知識是無盡的,大部分的施法者都有自己擅長的方向,羅夏和羅麗也不例外。
“靈魂”
是羅麗的研究方向,她也只剩下靈魂了。
她的存在,是一整個靈魂網絡本身,神祇和亡靈的區別,有時候並不是那麽重要。
或許就是她自己都不清楚,這些年的變化和積累,還有那無窮無盡的信仰之力,她到底已經算是個什麽了。
大概只有羅夏知道,她大概已經不能算一個標準的新神了。
大概只有她們兩人知道,她的存在已經脫離所謂神祇的規則和限制了。
而羅夏的研究方向,也更加簡單了。
“生命。”
羅夏對生命的定義,早就不限於碳基生命,在這方面,他對生命的定義非常的......微妙。
“能夠附加、誕生、孕育靈魂的外殼,根據能否進化或者對進化是否有所幫助,可以加上劣質或優秀的標簽。”
肉體凡胎,或者鋼鐵造物,甚至沒有自我存在意識的植物,在羅夏眼中並沒有改變。
“植物就不算獨立的生命嗎?事實上她們也是有靈魂的,只不過大部分存在本身沒有自我認知和思考的器官而已,木靈的魔化植物就是植物系生命的另外一條發展路線,她們有靈魂有肉體,自然能夠進化成長。
而當兩兄妹進行研究討論的時候,場面就更加微妙了。
【我這是軟件】
“我這是硬件。”
非常詭異的,兩人的力量最終形成了交集,而這代表著什麽,恐怕只有極少數人才看的清楚。
七年的時光,羅夏的職業等級沒有絲毫變化,但這麽漫長的時間,這足以讓羅夏從一階到七階的時間,足以讓他的內在,早已經面目全飛。
在歷經了無數條的道路和選擇之後,羅夏還是走上了自己最適合的道路——生命編織者。
如果之前說他是一個仗著天賦、魔力硬撐的起來的標準施法者,現在卻已經是一個真正的頂級研究者,一個已經攀上進化之梯的存在。
“生命觀察。”
面對無窮無盡的邪教徒,少年一個響指,下一霎,整個世界仿若靜止,思維瘋狂加速的少年,有時間觀察眼前的.....實驗品。
“嘖嘖嘖,還真是有趣,不愧是宇宙生物,它的概念還真是有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羅麗和羅夏成為施法者是一種必然,他們的能力傾向於最終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普通施法者和真正的大法師的區別,大概就在於前者只會照搬各種施法模板,而後者,卻只是單純的將魔法視作一種工具,一種用來研究課題的有用道具。
羅夏現在的施法,加速了自己的生命軌跡,瘋狂加速自我的認知的結果,讓他的對手處於相對靜止的狀態。
同時,被術法增幅改造的雙瞳之下,對方的生命形式也展露無遺,在這一刻,他深刻的理解了什麽叫做邪神,它是怎麽樣的存在。
“所知即我見, 我見既我存在,我存在則追尋更多所見嗎......這家夥的概念,怎麽這麽像是知識之神。”
和深淵的同名存在不同,宇宙級別的邪神往往並不邪惡到讓人無法接受,但過於龐大的存在本身,或者僅僅只是注視,對弱小者就是毀滅一切的災難。
羅夏搖了搖頭,在他的視野之中,邪教徒的變化其實沒有那麽大。
他們的肉體還是那個肉體,之所以變化的面目全非,無非是身體上的畸變器官——智慧之眼。
“這家夥,還真是貪婪啊。”
每一個眼球,都可以看做邪神本體的一部分,貪婪的宇宙邪神,用無數的個體承載無盡的眼珠獲得更多的知識和存在。
這樣的存在本身,可以隨意在任何一個魔幻世界封智慧之神或魔法之神,但他們存在的本身,大概已經超越了單獨的一個世界本身了。
甚至消滅他本體的超星球級大眼珠子都沒啥意義,那也是無盡的智慧之眼中比較大的一塊,它們本身就是“看到”、“更多的看到”、“更多的知識”的貪婪之念的集合,根本不可能消滅也不可能被封印,就像是對一杯水做什麽都不可能消滅江湖一般。
在這一刻,羅夏是真的理解了那些艾希大佬們的不易了,就算有世界屏障的存在,對手都是這樣等級的怪物,能夠維持不敗就算贏了。
但與之同時,羅夏也若有所思,他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惡意存在。
“......感覺,我的能力,好像.....是這些邪神的天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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