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考場,林奇就馬上找到了郭謙與沈鈞二人。【】
“你們考的怎麽樣?”
郭謙有些奇怪的回頭看著林奇,為什麽這麽問!難道你考的不好嗎?
林奇一時間語塞,自己總不能說,以前一直覺得你倆是傻子,沒想到你倆還能鹹魚翻身的!
因此只能道:“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一下,你們對後面那幾道題的見解,是否跟我一樣?”
郭謙正想說什麽……劉紹斌卻突然拍了一下他肩膀,知道這時幾人才發現,劉紹斌已經到了身邊。
“此地不不宜久留,咱們速度返回住處,再做計較。”
劉紹斌留下這句話,當即就帶頭向學堂走去,林奇等人面面相覷!無奈之下,只有隨他先回去再說。
等到了住處,劉紹斌仔細看了看外面,又謹慎把門關緊,才搬過來桌椅,叫幾人坐下。
“剛才林奇在考場外的那個問題,為兄也想問一下你們,對此題作何解?在此之前,為兄先把自己的答案,對你們講一講,也請你們品鑒、品鑒,看看是否對不對?”
講完這句開場白後,劉紹斌就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把自己對後面幾道考題的見解講了出來。
首先、這幾道考題恐怕出自衛首領張雲之手,根據外面的傳聞,這個張雲、張大帥,有頗多傳奇不解之處。相信你們也聽過他的傳聞。
其人~對於地主階級,抱有極大的惡意,這一點也不需要多說,你們也應該聽說過。
從他最後面的那道考題,“你對明末的東林黨有何看法?”
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對咱們讀書人,階級也沒抱什麽好感,當然,這也怪不了他,實在是咱們的前輩太丟臉!
畢竟當初的東林黨領袖“錢益謙”所留下來的“水太涼”“頭皮甚癢”等等典故!
實在是讓咱們讀書人抬不起頭,張大帥為此而看輕咱們,也是理所當然之事,沒什麽可講的。
可是在這道題上,咱們如果想要出仕與他,就必然要迎合他的心意來答題,而為兄就是迎合他的心意來答題,只是目前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
相對於這道題而言,其他的明亡、宋亡等題目,反而顯得不太重要,為兄就怕你們本木倒置!你們對這道題是如何答的?
當劉紹斌說完這一大堆之後,尤其是著重點出了東林黨這個話題,林其到還無所謂,可郭謙與沈鈞二人,卻臉色突然發白。
劉紹斌與林奇對視一眼,心中都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沒一會兒,郭謙都慘白著臉道:“那現在怎麽辦?小弟可是寫了幾句為東林黨辯護的話語,”
待他講完,劉紹斌看向沈鈞,卻見他也目光躲躲閃閃,一瞬間什麽都明白了,長歎一聲。
“哎!”
劉紹斌走到窗前,推開窗子,眺望著遠方,久久不語,屋內的氣氛同樣很沉重,就連最為跳脫的林奇,在這個時候也不敢胡言亂語什麽!
不過林奇不愧是林奇,就在滿屋子都陷入痛苦之中時,他卻突然一拍手道:“先前小弟也是遺忘了,衛的告示上稱,咱們還可以獲得一次面試的機會,”
“到時候,只要沈兄以及郭兄二人表現優異,還不是一樣可以入選嗎?”
聽到他的話,劉紹斌終於轉過身子來,而郭、沈二人更是欣喜若狂,抓著他的手臂連連追問不止!
眼見他二人快要陷入瘋狂,劉紹斌不得不潑了一桶冷水給他們,冷著臉道:“所謂的面試,只是筆試通過者,才能獲得這樣的機會,林奇,你可不要斷章取義啊!”
劉紹斌此話一出,郭謙與沈鈞二人,頓時面如死灰,坐倒在椅子上,好似瞬間老了十歲。
林奇與劉紹斌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忍!
千裡迢迢來赴考,一路過五關斬六將,能夠安全抵達湘西的這一兩千人,幾乎個個都是人中龍鳳,那些庸才早就被路上那些關卡給攔住了。
可現在僅僅沒有揣摩透上意,就要從此沉淪於下僚,實在是讓林奇與劉紹斌二人生出了物傷其類之心。
可對於這種事情,倆人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夜幕降臨,林奇到外面打來了飯菜,卻見郭謙二人組,依舊如同死人一般,坐在床上不言不語,就更加沒有需要下床來吃飯的意思了!
見此~林奇重重地把桌子一拍道:“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這句世俗俚語,你們二人聽說過沒有?”
“說白了沒啥了不起,你們這樣不死不活的……又算什麽意思?要是實在不行,小弟在獲得面試機會之時,為你二人爭取一個機會,可好?”
瞬間~坐在床上的二人組,立馬就恢復了活力,齊齊從床上,連滾帶爬來到林奇身邊。
“剛才林兄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願意替咱們,去爭取一個面試的機會嗎?你走開,沈鈞擠開郭謙,也不嫌惡心,拉著林奇的手,一頓猛搖!”
“只要林兄你給我沈鈞……爭取到這個機會,往後,我沈鈞將唯你馬首是瞻,好不好?”
林奇費力地將手,從二人手中掙脫開來,聽到沈鈞此言,不由有點後悔,早知道此二人,是如此樣人,剛才就不應該給他們希望的,只可惜說出去的話,卻再也收不回來。
而等到劉紹斌回來之後,聽到林奇的如此豪言,不由也連連皺眉不止,只是當著那二人的面,不好多說什麽。
直到第二天,才找到跟林奇的獨處機會,在學堂裡面的一個偏僻角落,劉紹斌終於堵住了林奇。
“你真的決定,要替那倆人去觸犯天顏嗎?這對你可沒啥好處,說不定你自己原本能夠出仕的機會,都會被你自己給玩沒了!”
張紹斌說完後,林奇才苦笑道:“小弟也是看他們二人實在不像話,所以才衝動之下說下此話,而如今卻已難以挽回,小弟也很後悔啊!”
“果然是禍從口出,病從口入,劉紹斌喃喃道,”
同時又看著林奇的求助目光,劉紹斌把雙手一攤道:“此題無解,為兄也想不到什麽破解的辦法,只能夠怪你曾經太年輕嘍!”
“誰叫你做不到,卻去亂承諾什麽!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聽完劉紹斌的數落聲,林奇慢慢的蹲在了地上,痛苦的摸著頭,這可真的是不作不死啊!
“哎…!”
看到林奇這樣,張紹斌也只有歎息一聲,卻也幫不上啥忙,隻得安慰道:“反正咱們還沒確定,一定會被錄取,現在想這些……只是在杞人憂天,徒惹人發笑而已。”
“不,咱們一定會被錄取的!”
聽到劉紹斌的喪氣話語,林奇卻又忍不住跳起來反駁道,
他叫劉紹斌有點不信,馬上就忍不住,要給劉紹斌分析起題目來,卻被劉紹斌一語嗆住……,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他們兩個現在已經把你,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你怎麽看呢?”
“嘿嘿!”
看張紹斌一直在那裡壞笑不止,林奇簡直氣不打一出來,白了他一眼後,立刻就轉身走出了這個學堂。
反正住處,林奇是打死也不想回去的,一想到倆個老男人,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林奇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尼瑪實在太惡心了!
步隨心至。
不知不覺,林奇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軍營的邊緣,此時的衛士兵,正在進行著殘酷的訓練。
“一二一……”
奇怪的口號聲,不停的傳入自己的耳中,林奇索性爬到軍營的木柵欄上,極目遠眺想要看清楚,那些軍人到底是怎麽訓練的?
只可惜還沒等他看個分明,就被早就注意他行蹤的便衣特務們,從木柵欄上提溜了下來。
不顧他的大呼小叫,直接把他帶到了軍情局總部去了,當然因為他一路上反抗不從,很是吃了一些苦頭,不過這就不可為外人道了!
此時林奇的心中,既有點莫名其妙……也有點悔意!沒事,自己跑到軍營邊去幹啥?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卻沒啥後悔藥吃,於是沒一會之後,他就出現在了王小飛的面前。
“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裡?還有年齡等等, 全部都從實招來,否則本座要你好看!”
面對王小飛的逼問,林奇知道自己不能低調,因此立刻扯出來偽清舉人地名頭,希望保住自己不被上刑。
他可是知道這些衙門,究竟有多麽的冷血,如果萬一自己被上了刑……就算以後被救出去,估計也成殘廢了!
而聽到他說自己是舉人後,王小飛也慎重了三分,此時出現在營地附近的舉人,應該都是放棄了偽清的名位,前來投靠大帥之人。
假如自己不管不顧,就把對付奸細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恐怕會出大亂子,無奈之下,只有下令將他收押,林奇也提前享受到了牢獄的滋味。
而將林奇下獄之後,王小飛也不敢怠慢什麽……匆匆收拾一番,立刻就直奔帥帳而去。
當然臨走之前,王小飛總算沒忘記交代一句話,“不得苛待他!”
要是不交代這一句,王小飛不知道等自己回來,這名舉子是否還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