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看來建立造紙廠,開設商鋪,建立圖書館。不著手交州政務,不與吾等世家相互交好。是想借此架空吾等世家之勢,以便完全掌控交州之地。”
“叔父,為何如此揣測?”士徽有些聽不明白,建立造紙廠,開設商鋪,建立圖書館與掌控交州有何關聯。
“非是揣測,汝且想想,交州地處偏遠,遠離朝堂,此地皆有吾等官宦世家說了算。而劉協遠來此地,想要立足扎根,必然得有所依。”
“劉協應該很清楚交州的局勢,若強力與吾等世家交惡,他則毫無立足之地。若是友善交好,則需要讓出更多的利益,甚至毫無權利自由可言。”
“因此,便顯露神通,震懾吾等,更是不參與州郡各地政務,以麻痹吾等。卻兵行奇招,從食糧著手,建立民望,使民心歸附,若是招募兵將必會群起響應。屆時,吾等自然難以招架抵擋。”
“而建立造紙廠,開設商鋪,建立圖書館,則是為了拉攏那些文人志士為其效力。吾等世家是因為家中藏書萬卷,能夠培養讀書人,才使家族傳承,經久不衰。若這個依仗沒有了,則必然衰敗,更是無法與劉協較量。”
“所以吾才想到,劉協是想架空吾等世家之勢,以便完全掌控交州之地。至於日後圖謀,汝父早有斷言想必是為了這大漢天下,由此看來,這一番作為,十有八九是為了圖謀天下做準備。畢竟曾有傳聞,先帝留有遺詔,欲傳位與他,卻被當今聖上所奪。而今董卓亂朝乾政,天下禍亂,他必是想借機發展,以圖天下。只是不曾想到,他所圖謀不是與吾等世家聯合,而是想覆滅世家,再行其事。”士壹分析道。
“若是如此,那吾等豈不危矣?這可如何是好!”士徽心有擔憂的說道,而後腦中一個念頭閃現,突然說道:“要不趁他現在根基未穩,領兵誅滅了他。”
“是該早做打算,只是起兵之事,尚未不妥。吾等不知其底細,若貿然起兵恐有不利,畢竟他被神仙傳法,難保沒有什麽保命的手段,若不能一擊而除,則恐生禍端。”士壹搖搖頭否決了士徽的辦法。
“這樣不行,那可如何是好?難不成就眼睜睜看著吾等世家衰落,被其覆滅?”士徽愁苦的說道。
“汝書信一封,交於汝父,看他作何決斷。而後在與諸位官宦世家家主去書一封,共商此事。”士壹說道,目前他也沒有很好的辦法來化解危機,只能聯合眾世家,共商此事。
“好,吾這就去。”士徽點頭應道,連忙喚人拿來筆墨,用紙張書寫起信來。
信上文字不多,卻也將諸多事情,盡寫其中。將信寫好,便派人快馬加鞭送去交趾士燮手中。
於傍晚時分,士府上正與太守吳巨,以及其它世家宴飲。信使便快馬歸來,將士燮的回信交到了士壹的手中。
士壹拆信就讀,一旁的吳巨隨口問了一聲道:“可是士兄來信。”
士壹點頭應是,而後吳巨又問了一句:“不知士兄是何決斷?”
“家兄亦是認為,趁現在劉協根基未穩當盡快除之,以保吾等自身。”士壹說道。
“那不知士兄信中可提有良策。”吳巨問道。
“家兄信中言道,吾等不可起兵直接與劉協交惡,若一擊未除,也好為日後留條後路。此計當時借刀殺人。”士壹說道。
“如何借刀殺人?”吳巨連忙追著問道。
“借林邑國區連之手。那區連野心甚大,
意圖染指大漢天下。吾等可將劉協擁有神仙秘法的事情告知他,就說只要能得到術法修煉成仙便可擁有無上神力,能夠輕松擁有天下,受世人朝拜。他自會引兵而來,屆時邀請諸侯討伐,趁亂之際,誅滅劉協,奪取仙界秘典。”士壹將信中所說計劃說了一下。 “既是如此,那區連如何肯信,會引兵前來。即便領兵來犯,林邑彈丸之地,又有多少兵力可用?而今天下禍亂,諸侯各有異心,如何肯出兵討伐外敵?還有那劉協受仙人傳法,神通非凡,手段莫測,又豈是那般輕易被誅殺?若是事情敗露,吾等可還有活命之機?”吳巨謹慎的問道。
“正是如此, 才會假借他人之手除去劉協。吳太守所慮,家兄信中亦有言明決斷。區連善勇無謀,皆以殺人立威。而他與扶南國交好,為取大漢天下,必可會許之重利想扶南國借兵。至於諸侯則不用擔憂,天下雖有禍亂,諸侯異心,但仍是大漢天下,吾等乃是炎黃子孫,華夏之人,吾等國土豈容蠻夷染指,大義所趨之下必回領兵討伐外敵。”
“至於劉協行事,家兄亦同麾下謀士做了慎重分析猜測。若他真的有通天徹地之能,使用仙法將吾等壓服即可,縱使吾等有異心,在他神通之下又能如何反抗。而他卻不與吾等正面交惡,而是顯露一些手段震懾吾等,換取時間發展,用連番手段迂回架空吾等。”
“由此看來,他並無多少手段,不敢與吾等正面交惡,還需時間發展。吾等正好提前發難,將其滅與腹中,否則一單他有所成,便無吾等歸宿。”
“只是勾結外族,謀害同族,若被世人知曉,這天下哪還有吾等容身之處?”吳巨有些擔憂的說道。
“成大事,何拘小節。再者言,吾等只是讓人在外面泄露消息,又非是安排人通風報信,裡外勾結。又怎能使人知曉,更何況,外敵來犯時,吾等亦會起兵討伐,有何故擔憂。”士壹說道。
“既如此,吾沒有異議,便按此行事吧。”吳巨讚同道。其余世家家主,相互觀望一番,也沒有什麽意見,點頭同意了,無論天下屬誰,只要能保住家族利益便好。
“好,諸君同舉,滿飲此杯。”士壹說著,端起酒樽,與眾人暢飲。直到明月高掛,宴會方才作罷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