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一聲嬰孩啼哭,打破了這個寧靜的小村莊。
尋聲望去,劉昊天便見一個女人背著一個嬰孩,在自家院落裡的石板上邊剁著什麽,邊輕聲細語的哄著背後啼哭不止的嬰孩。
“倩兒乖乖,一會兒娘親就做好吃的了哦。”說著,便將切好的事物收進竹筐裡,一手拍著後背上的嬰孩,走向了四面透風搭設簡單的廚房,打開鍋蓋,將框中的東西到了進去。
不待劉昊天反應之際,蔡琰便已經帶著小丫鬟走了進去。而在不遠處坐在一起縫補的婦女們,則搖頭歎息道:“唉,如今無米下鍋,真是苦了那娃了。”
距離有些遠,劉昊天聽不太清楚她們談論的是什麽。但是方才那嬰孩啼哭以及他看到的那已經下鍋的黑乎乎的東西,想來便是這嬰孩的食物了。
劉昊天心中不忍,這麽小的嬰孩,怎麽能吃那些食物,毫無營養可言,如何能夠吃飽存活。在二十一世紀裡的嬰兒無不是家長靜心呵護各種名牌奶粉喂養,就是怕吃的沒有營養,吃的不好。
而在這個時代裡,這些窮苦之人,莫說吃得營養,就是能夠有吃的,能夠吃飽都是一眾奢求。
“仕勳,取一袋稷米來。”劉昊天說道。
張志領命而去很快從隨行的車隊中取過一袋稷米遞給了劉昊天,劉昊天接過稷米後說道:“仕勳,汝和唯才協助村長先將糧食發下去,先讓村民們好好吃上一頓,然後在集合過來,吾有事要說。”
“諾!”眾人領命而去,老村長更是眉開眼笑,十分歡喜的去通知村民們了。聽到動靜,方才在一起縫補的婦女們見到車隊,也都丟下手中的針線,面露喜色的狂奔而來,詢問是否有糧了。
在聽到張志肯定的回答後,也都歡天喜地的快速離去,去通知其他人了。而劉昊天則是在取了稷米之後,就進入了帶著嬰孩的女人家中。
進去後,就聽見蔡琰在同女人說話:“姐姐在鍋中煮的是什麽?”說著還嗅了嗅,氣味有些腥臭刺鼻,不由得緊皺了眉頭。
“是一種野菜,不知道叫什麽,不過聞起來有些臭,俺們都叫它臭臭菜,能夠煮熟熬湯。可以抗餓。”女人回答道,“看小姐穿著,是富家小姐吧,怎麽來了這裡,是被劫來的麽?”
“不是,是被邀請來的。”蔡琰說道,“姐姐做這個湯是要給寶寶吃的嗎?”
“嗯,家中無糧,俺一直沒有吃飽過,沒有奶水,只能用這臭臭菜熬湯給倩兒充饑。”女人點了點頭說道。“就這些臭臭菜,還是村裡人在山中幫俺挖的。山中的野菜都挖光了,只因倩兒太小,才照顧了一些。”
說著,女人攪了攪鍋中湯,而她背後的嬰孩倩兒,自蔡琰來了之後便沒有在哭泣,不知是不餓了還是看到陌生人後覺得好奇而放棄了哭泣。
“姐姐,妹妹能抱抱小倩兒嗎?”蔡琰說道,不待女人開口同意,劉昊天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這位姐姐,莫要再給小倩兒吃這些臭臭菜了,吾帶了些稷米來,還是煮些粥來吃吧,姐姐也多吃些,好養足了奶水喂養小倩兒。”
話說著,劉昊天已經走上前來,將手中的稷米遞了過去。方才進來時,他就聽到了兩人的談話,感觸頗深,實在想不到他們現在已經連野菜都沒得吃了。若是再沒有糧食吃,他們該吃什麽,樹皮樹根,是餓死還是易子而食?
這個混亂的時代,不少易子而食的事情發生,但是劉昊天也只是道聽途說,
並沒有真實的見過,而此番若是他沒有帶來糧食,或者山寨中並沒有劫掠到錢糧,他不敢想想是否會有易子而食的事情發生。 “這,這……怎麽使得。”女人吞吞吐吐的說道。
“姐姐收下吧,這都是寨子裡送來的。”劉昊天面帶著微笑說道。他看的出來,女人在聽到糧食的一瞬間,眼中流露出了渴望的精光,但最後意思理智讓她拒絕了。雖然她很餓,她的孩子很餓,但是善良的本性告訴她,不能平白的手下這些糧食。
見女人拒絕,劉昊天的心中也很欣慰,即便是一直沒有吃的哪怕餓死,女人也不會做出易子而食的事情來。雖然易子而食的事情不少,但想女人這樣質樸善良的百姓更多,否則這個千瘡百孔的國家,有何以得知生存。
在聽到劉昊天說是寨子裡送來的糧食, 女人才安心的接受,“多謝公子。”
“不必謝吾,吾只是隨手送來而已,姐姐還是快快做些粥來吃吧。”劉昊天微笑著說道。
一旁的蔡琰也面帶著微笑感激的看了劉昊天一眼。而女人則接過糧食後重新去煮飯了,鍋中黝黑氣味刺鼻的臭臭菜,女人並沒有扔掉,而是倒在了一個趕緊的盆中。
粥很快就做好了,不過並沒有多少,只有一小碗。女人將後背的嬰孩取下抱在懷中,將粥吹涼了在喂給嬰孩。
女人一邊給嬰孩喂食,以便同劉昊天聊天。劉昊天問道:“已聊了半天吾還不曾問過姐姐名字姓氏,實屬無理。”
“俺本家沒有名字,後來嫁給了甘家,大家都叫俺甘氏。”甘氏說道。
甘氏,甘倩……劉昊天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一聲驚呼道:“什麽?”甘氏,蔡琰等都被嚇了一條,甘氏懷中的嬰孩甘倩也啼哭起來。
劉昊天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道歉道:“抱歉,方才想到了一件事,嚇到汝等真的不好意思。”
甘氏,蔡琰搖搖頭示意無礙,甘倩也在甘氏的搖晃下安靜下來。而後劉昊天問道:“姐姐可是小沛人。”
“公子怎麽知道?”甘氏問道。
“額,這個……”劉昊天一時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總不可能告訴她說是自己從史料上知道的吧。
一旁的蔡琰此刻充滿了疑惑,雖然不知道劉昊天是怎麽回事,但還是出言緩解了尷尬:“是村長告訴他的。”
“嗯嗯,對的。”劉昊天點頭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