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沒出息,這雖然是子母凶,但是顯然還沒成氣候,讓我來吧。”桃木劍一取出,立刻用鮮血畫了幾道符咒打過去。
“靠,不用這麽猛吧,直接用血。”半山楞了一會,然後看著抱頭痛叫的大小鬼哭笑不得。
“好啦,鴨子,她們也是為了報仇,不算是壞鬼,你就放了他們吧……”半山攔住拔劍的我。
“哼,一旦進行了邪修,他們這些鬼就已經是違背了地府規則,按理說,他們連輪回的資格都沒有,讓他們魂飛魄散,對他們來說,都是法外開恩了。”“可是這兩個鬼……”半山有點難為情,這女的當初一屍兩命就橫死在他面前啊,他是親眼見到這女的閉眼的,說來,還真有點可憐!
女鬼一看兩個道士居然起了衝突,當即眼睛露出凶光,趁我不備,居然撲向半山,靠著強大的力量上了他的身!
被鬼附身的半山陰狠狠的望著我笑:“你有本事就砍啊,反正這具身體是死是活,不關我的事!”
我冷笑著望著她,只見她的鬼娃又開始爬到孕婦肚子裡,竟然想再一次借胎重生。
我哪裡能容忍這般惡鬼!
當即畫了一道招魂咒,出其不意的將半山的魂體給勾出來。
半山是個道士,雖然道術不深,好歹比平常人多了幾分能耐,魂體自然也比一般人強大。
半山的魂體稍微楞了一會,隨即反應過來,撲向女鬼開始纏鬥。
女鬼不是對手,被半山的鐵齒銅牙給咬的哇哇大叫,加上我時不時的丟一些驅鬼咒搞偷襲,這女鬼沒堅持一會兒,就魂飛魄散了,當然,魂體沒浪費,全被我吸收到鬼丹裡去了。
那個小鬼沒了依靠,不足掛齒,半山就輕松的滅了它。
屋裡鬧出了很大的動靜,葛家人在外面急的不得了。
等我和半山一出門,就圍了上來。
葛大問:“我媳婦怎樣?能進去看看不?”
“她的孩子被我強行流掉了。”葛家人聽了後,紛紛張大了嘴巴,其中,有一個老太太,直接拿著板凳對我砸過來。
“好小子,你居然把我孫子給流掉了,賠命來!”
“媽!”還是葛家三兄弟見多識廣,紛紛攔住他們的老母親。
葛大說:“媽,鴨哥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隨後他看著我。
我隻好一五一十把事情全說了。
老太太哭的很傷感:“我早說賺那種髒錢,會有報應的,你看看……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還讓一個鬼娃娃都佔據了!哎呦,我的命怎麽這麽苦!”
“媽!”葛大紅了眼睛,然後一家人又進屋去看孕婦。
孕婦的肚子早已恢復了原樣,平坦光潔,我在她肚子上劃的那個口子不見了。
見到這一家人傷心,我和半山也不便多留,就匆匆離開了,不過,我看葛大命中注定有子,這一胎雖然沒保住,但是還可以再努力造人麽……
聽我這麽一安慰,葛大也多少釋懷了一點,只是他指著院中橫死的三個人,苦笑道:“這三人讓那女鬼害死,還不知道他們家屬要怎麽鬧呢。”
第二天半山沒去洗腳城上班,因為葛家要給昨晚那無辜死去的三個人辦喪事,昨晚那個劉神婆,李產婆,和王醫生,不巧他們都是我們葛大小區的人,三人似乎是中毒,外加上受驚過度,就這麽稀裡糊塗的死了,這三家人當然沒少到葛家鬧。
鬧歸鬧,不能讓屍體這麽橫著,所以最精彩的鬧戲還要等他們入喪後才能看到,現在三家人合夥一起設一個共同的靈堂,靈堂就擺在葛家的家門口。
葛家剛死了一個未出世的娃娃,心裡本就傷痛,按理說也該辦一場喪事,被三家人一鬧,哪裡還敢辦,只能憋屈著,何況人家的死確實和自己家脫不了關系。
喪事和喪事衝撞到了一塊,不少人都在背後看笑話。
像**十年代的農村很盛行土葬,如今這年頭,國家明令禁止這個,越來越多的家庭也不在乎什麽屍身保全,與其讓屍身埋在地下受蛆蟲的腐蝕,還不如一把火燒個乾淨。
所以春夏秋的時候如果死了人,一般就是守一兩夜的靈堂,就直接拉火葬場火化,冬天的話守靈時間會久點,主要是溫度低,屍身不易發臭發爛。
當然啦,在城市裡,一般都是立馬拉去火化的。
可是,三家人一合計,為了存心膈應葛家,就決定守滿七天時間,天天大喇叭吹著,家人哭著,整的葛大一家人都不敢出門。
半山被葛大拉到家裡做保鏢,他怕到時候頭七啥的,那些鬼魂回來找他們的麻煩,半山又怕自己扛不住,又拉上我。
我正好為了避免和聖女相見,同時也為了躲避許夢雪,就到葛家來幫忙。
對於許夢雪我心裡還是挺愧疚的,是呀,自己喜歡的人居然跟自己頂頭上司搞在一起,她哪能開心,這幾天幾乎都是天天歎氣!
我在喪事上負責刷牌子洗碗的,半山負責端菜,到吃酒席的人散去已經累的直不起腰。靈堂設在一個搭著的棚子下,有幾個人已經睡熟打瞌睡了,一個小年輕這時候見了我,衝我招手,我掀開布簾進去了。
“啥事啊,詠哥?”我問。
這人是我最近才認識的一個哥門,說話挺逗的,跟他聊了一會兒,覺得他人還可以。
張詠把頭上的白布條解下來,扇著風,“熱死了,天天擱這呆著真悶的慌。”他勾著大拇指問我:“有火沒?”
我一摸褲子,打火機忘帶了,搖頭,他罵了一句:“這倒霉的!真該!”然後自己掏了兩根煙遞一支給我,一支被他叼在嘴裡,往擺著三張照片的地方一伸頭,就著靈堂前燃著的三根蠟燭中的一根點著了火。
火苗呼的猛躥老高,燒著了他的頭髮,還是我上去給他撲滅了,“這弄的!一根煙都不讓人好好吸!”張詠是劉神婆過繼來的乾兒子。
劉神婆終生未婚,從她遠方一個親戚那裡過繼來一個男孩,神婆已經七十九歲,說不上多有名氣,但是平時自詡能過陰身——就是能讓鬼上身,讓鬼和世上的親人溝通,這一類的神婆年輕人都不信了,張詠也不信,但是神婆家底厚實,張詠待她就很恭順。
突然得知神婆的死訊,張詠居然松了一口氣,其他兩家來找他一起弄喪事他都是不甚上心,心裡滿是算計著神婆留下的一些首飾。
“詠哥,你都成有錢人了,還生啥氣?回頭去會所裡叫上幾個漂亮的女孩陪著過幾夜,啥煩惱都沒了。”
“哎,你這臭鴨子開哥玩笑啊!我突然死了媽,傷心都來不及。”張詠不知道我是個道士,聽我介紹,知道我年紀小,就這麽喊我。
我覺得挺自在的,最起碼,這說明,他這人還是挺真誠的。
“得了吧,神婆有口大箱子,大家都知道,你別裝了。”我笑哈哈的拍著他的肩膀,這還是葛家老太太跟我說的。
老太太和劉神婆是同一年代的人,都是多年的老街坊了,所以當時兒媳婦肚子有問題,她第一時間就去找的劉神婆。
張詠回頭衝我一笑:“是有那麽一口箱子,老舊了,紅漆全掉光了,平常跟寶貝一樣藏著,我一直都沒打開,裡面興許什麽也沒有呢,哎……這事說不準,她就神神叨叨的,我哪敢隨便猜測她的心思。”
我從靈堂出來,手裡捏著詠哥塞過來的一包煙,不禁感慨,人家都是走好運,這不——死了媽,還落不少金銀首飾,哎,哪像我,苦命啊。
我回到了葛大家,直接在客廳的地鋪上打起了瞌睡。
不知為何,我眼睛裡總是跳躍著一股火焰,張詠剛才伸著脖子跟靈堂蠟燭借火的畫面總是來回重複。
這火苗像一粒豆子,我神經敏感的張開了眼睛,半山不明所以,縮在地板上,我把腳一伸,踹了他兩腳,說:“別睡了,你有沒有覺得不對頭啊?”
半山沒有反應,我心想,自己這是神經過敏了,立刻重新閉上眼睛,但是那團火苗又在腦海中冒出來了。
火苗順著風的方向傾斜,忽忽的往西邊一直斜,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際,光圈突然增大,風吹打著窗戶的毛玻璃啪啪作響,一團黑漆漆的濃霧散過來,我的意識越發低迷,有股從未有過的絕望席卷全身,覺得死也算是一種解脫。
濃霧裹著我,現出一張人臉,正是已經死去的劉神婆,風乾橘子似的蠟臉上帶著一股陰笑,張著嘴似乎要將我吞噬,我渾身上下只有眼球和嘴巴能動彈,天殺的半山!他居然睡的像頭死豬!
劉神婆似乎看穿了我有後手,開口笑道:“沒有用的,你和他們都不在一個世界。”她還沒現身就已經用**散把我迷住了,在靈堂前張詠俯身在蠟燭上點煙的那一刻,她就對我施了**散。
**散的功效就是可以把人帶到一個虛幻的世界中,而我,已經置身與神婆虛構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