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鬼的聲音裡,我聽出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沒錯,阿曼達來找過我,她誤認為我是個法力高強的海妖,可笑的來求我,表示心甘情願獻出自己的嗓音來換一雙腿。結果呢。”
老鬼哼哼幾聲,道:“我把她打發走了,之後她遭遇的所有事情都和我無關!”
“她沒有腿怎麽上岸啊?”
“笨蛋!”面對我的疑問,老鬼笑罵了一聲:“人魚有尾巴啊,她們只需要穿一條長裙,可以用尾巴扭來扭去啊,她們容貌很出色,一般的人看見她們都會被迷的三葷五素的,哪裡會注意到她們的腿!”
用尾巴走路……我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有點不能接受。
“我沒時間跟你瞎扯,先走了,你小子可別忘記去找美杜莎女王來營救我啊!”老鬼嘿嘿笑了兩嗓子,從我的神識中走遠了。
艾莎焦急的晃著我的胳膊:“你剛剛嘴巴一直在蠕動,你在和誰說話?那個海妖嗎?”
我穩住了心神,深深吸了口氣,趁機扶著她的肩膀:“艾莎,你仔細聽好,你的姐姐,阿曼達,她可能以人魚的形體上岸了。”
“什麽?”艾莎捂住因為吃驚而張大的嘴巴,“天哪,姐姐她會被人識破身份的!”
“不不不……”我立刻搖頭,正色道:“你的姐姐冰雪聰明,她現在一定和心上人過著開心的日子。”
“可是……人類都是邪惡的。”艾莎嘟著嘴,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我故意板著臉,歎氣道:“艾莎你覺得我也是邪惡的嗎?”
“你不是,你是我的勇士,你殺了邪惡的人。”艾莎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說話斷斷續續,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艾莎?”我突然靈機一動,問道:“你會說英語嗎?”
艾莎點點頭,疑惑的望著我:“法語,日語,德語……基本上所有國家的語言我都會。因為我們的生活很單調,所以我就學習語言來打發時間。”
我大喜過望,晃著她的肩膀,同時激動的在她臉頰上啵了一下:“艾莎!你太棒了!你簡直是個行走的翻譯機器啊。我正好要去紐約,那裡人都是說英語的。”
“你?要我陪你去陸地?”艾莎搖著手,“不行的。我沒有腿。”
“用尾巴是一樣的。我給你弄一條長裙,你學著你姐姐的樣子就可以混進人群了。”見她還是猶豫,我故意歎著氣說道:“難道你不想找到你姐姐嗎?她過的好與不好,你這個妹妹一點都不關心?”
我的這個提議讓艾莎頗為糾結,不過,在海洋中的生物就是富有冒險精神,她思索了一會就點頭答應了,不過她說我們第一站要去的是加拿大,阿曼達喜歡的那個東方男人就是加拿大人。
“姐姐告訴我,說那個東方男子名字叫林如海,這個名字跟海有關系,姐姐說這代表他們之間有緣分。”艾莎透漏了不少消息,但是我卻在林如海這個人名上糾結了起來。
這個名字?我怎麽似曾相識啊……想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我才想起來,張芳芳臨死前拚命告訴我的最後遺言就是——“林如海,錢……”
我猜測,可能是張芳芳把她在國內撈的那筆錢,通通交給了這個叫林如海的男人,他們之間應該有協議,林如海負責洗‘錢的運作……
以張芳芳的手段,我覺得她放在林如海那裡的錢至少有上百萬。
這是個不小的數目,芳芳等於是把那些錢留給了我,但是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張芳芳她死了!
沒錯,林如海這人雖然我還不知道他是做什麽的,但是芳芳那筆錢來路不正規,只有道上的人才會以收取傭金的方式來幫忙洗‘錢。
林如海是混道上的……我如果找到他,然後叫他交出芳芳的那筆錢,他會給我嗎?
我沒有任何的憑證啊!
林如海隨時能對我翻臉,甚至是以敲詐勒索罪把我給關起來。
奶奶的,芳芳還給我留了一個燙手山芋。
“怎麽了?你的臉色變化多端,是生病了嗎?”艾莎冰涼的手扶到我的額頭上,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只是在想我們兩個要怎麽要才能進入加拿大國境內,咱倆……畢竟都沒有楓葉國的國籍啊,老外查這個又查的緊……”
“沒事,我們可以直接在莫桑港口登陸,然後就去找林如海,我知道他住的地方。”
和艾莎既然決定了一起登陸,兩人就不再耽誤時間,她拉著我,暢遊在海洋中——之所以,我能在海底呼吸,完全是因為她給我吹氣的關系。
每次吹氣,她的臉就紅的像番茄,因為我有幾次偷偷的吻上了她的唇。
這條人魚是個傻傻的姑娘,心思單純,從和她的談話中,我可以推測出來,她這是第一次出海。
我們快到莫桑港口時,我和她緩慢的前進中,一直潛伏在水底,港口外面的船員在忙碌,有幾個穿製服的官員還有海關檢察官,他們正在盤查一艘貨船,但是他們好像發生了一些衝突。
我就趁這個時機,快速遊到案,扯了一個髒兮兮的被單給艾莎。
艾莎上岸後,用被單裹住全身,她把被單放到胸前,裹了兩圈,在胳肢窩的地方系了一道蝴蝶結,還別說,她的凹凸有致的身材,把這個破被單穿出了一絲大牌品味。
然後我也換上乾淨的衣服,我又偷了一雙鞋,艾莎挽著我的胳膊,兩個人大搖大擺的出了港口。
我是********想低調的,但是艾莎卻是光彩照人的存在,更別提,她的腰肢扭的像扶風的綠柳,一路上,那些老外跟看天仙似的,一個個色迷迷的盯著我身邊的艾莎。
艾莎小聲問我:“咱們會不會穿幫……他們怎麽一直盯著我啦。”
“那是你太……”我盯了她的屁股和腰,歎了口氣,“腰別扭的太誇張了。”
“嗚嗚……”艾莎委屈的捶著我的胸膛:“用尾巴走路很難受哎。”
我苦笑著擺擺手:“哎,先去找林如海吧,咱來沒錢沒身份的,在大街上瞎晃容易引來注意。”
我們繞了幾大圈,艾莎也有點糊塗,她畢竟只是腦海中有那麽一副地圖,知道有一家叫林氏餐廳的地方,但是詢問過路的人,或者找圖標,始終都沒有發現那家餐廳。
“該不會姓林的搬家了吧?”我仰天長歎,這叫什麽事,咱們再這麽晃下去,要進局子的,我看對面那兩個穿製服的一直賊眉鼠眼的盯著我……旁邊的艾莎。
“電話號碼有嗎?”
“沒有。”艾莎鬱悶道。
兩個人像流浪漢似的窩在公園的長椅裡,天漸漸黑了,艾莎的肚子餓的咕咕叫,而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此時此刻,我正盯著旁邊的那個綠皮垃圾桶,剛才一對老外情侶丟了沒吃完的漢堡進去,那香味竄到我的鼻子裡,我咽著口水,想伸手去撿那個冒著香氣的漢堡。
結果……砰砰……人群頓時炸鍋了,鋪天蓋地的尖叫聲瞬間燃起,擦,不是吧,老子就撿個漢堡,他們竟然對我進行人道主義毀滅!說好的國外有人權呢,這會子直接在公園裡開槍打人了!
我反應靈敏的藏在長椅後面,又是砰的一聲,子彈擊中了長椅的一小塊木頭,然後我就聽見木片炸裂的聲音,木屑亂飛,濺到了我的臉上和脖子上。
“艾莎!”我大吼一聲,艾莎也早已敏捷的藏在了我的身後。
接下來,就是砰砰砰,槍聲大作,不過再也沒有人把子彈打到我這邊了,我抬頭望去,發現是有兩撥人在搞槍戰,我和艾莎很不幸,被夾在了中間!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我艸,剛到楓葉國,連個漢堡都沒吃上呢,就差點讓人一個子彈轟炸了腦袋!”
說到槍戰,我不得不感歎,國外對於槍支管理的松懈,這種當街開槍的事情,基本上很少在國內發生,特別是像現在這樣,很明顯的兩大幫派決鬥,哪有放在明面上打的,咱們國家都是私下裡鬥的死去活來!
“走。”我拉著艾莎,貓著腰慢慢脫離他們的槍戰范圍。
這兩夥人, 一夥是阿拉伯人,一夥是白人,呵呵,看手勢和凶狠的架勢,他們應該就是當地的幫派了,這會子開戰,是為了地盤,還是女人……這通通不關我的事,我隻想從這裡抽身離開。
可是很不巧,我們讓一個阿拉伯人給截住了,這個頭戴紗巾的黑人男子很激動,嘴巴嗶嗶個沒完,說的不是英語吧,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是艾莎給我翻譯了過來。
“他問我們是不是林的人?”
林?我心念一動,林如海?
當即衝這位黑人兄弟直點頭,沒想到他砰的一下對我發射了一枚子彈,還好我閃的快,子彈擦著我的臉頰飛過。
我抹著臉上的血痕,又對這個黑人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姓林的,但是他居然又衝我開了一槍!
這槍打偏了,打到了附近的一棵樹上。我完全蒙了!這老外還講不講道理啦!怎麽一言不合就開槍,我曲著右腿,衝他胯‘下一掃,他疼的嗷嗷直叫喚,手槍也掉在一旁,我順勢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