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腳步聲逐漸增多,越來越多的樹連根拔起,變的像個人一樣對我進行圍困,它們分開的樹根像人的兩條腿一般,樹枝就有些像人的手指,最讓我驚奇的是,這些樹乾往外凸出的部分就是一張人臉!
見鬼了,這些到底是樹還是人?我疑惑的退縮到峽谷中,這些長著人臉的樹沒有追蹤我到峽谷,流連在峽谷十米之外,而我剛一動身,就被岩石後的劉詩詩拽進了峽谷深處。
“前有狼,後有虎,咱們隻好去會會大後方的老虎了。”劉詩詩指著前方彌漫著武器的峽谷深處對我說,“這裡面比外面暖和多了,外面死氣沉沉的。”
“你怎麽也來峽谷裡了?”
“還說呢,那些樹突然之間發瘋似的圍攻我,沒辦法,隻好躲到這裡,那些樹不敢進來,這裡面恐怕有文章。”她貓腰趴在一塊大岩石後面。
“怕什麽,咱們就是來闖龍潭虎穴的,這裡面暖和,估計是有人或者生物吧,我不用餓肚子了,走。”我一頭扎進峽谷裡,享受著這份空調一般的暖意,但是還沒高興太久,就感覺到腳邊溜過一隻毛茸茸的圓球。
因為霧氣重,看不清圓球到底是啥東西,我還特意把它捧在手心裡觀賞了一下子,結果定眼一瞅,居然是老鼠!
娘的,我最恨老鼠了,這東西惡心巴遭的,髒!冷笑一聲,我準備把這隻吱吱叫的老鼠給摔死,後面追來的劉詩詩勸住了我。
“五路財神之一的鼠大爺,你就這樣隨便摔死?小心以後的財運!”
“以前在老家時,我已經得罪了這一路財神,不怕再得罪它們一次,反正不是有五路財神嗎?我討好其他四路也照樣能發財,是不是?”
面對我的耍賴打橫,劉詩詩無奈的苦笑,我提著這隻小老鼠的尾巴,對它嚴刑逼問:“老實交代,這地方叫什麽名?”
劉詩詩越發覺得我神經兮兮的,審問一隻老鼠,我這是閑的慌!
在我的蹂躪下,毛發亂成一團的灰色老鼠吱吱叫,爪子亂舞,好像有話要交代,我起了好奇心,把它放下,這隻老鼠的爪子一挨到石頭,就開始用爪子在雪上畫畫。
想不到,這隻老鼠的繪畫技巧挺高明,面前一片雪地在它爪子的劃弄之下,出現一幅幅畫面,直觀方便的讓我們了解到這個峽谷是個什麽地方。
老鼠先是畫了一隊人馬,接著畫了一把大刀,然後,原先那些人的頭顱就不見了。
劉詩詩苦笑道:“難不成這個峽谷叫斷頭谷?所有的活人有來無回,外面那些樹……它們之所以會長著人臉,是死在這峽谷裡的冤魂不散,附身於樹的原因?”
老鼠畫完這幅畫,趁機溜走,我懶的去捉它,反手一劍對著雪層斬了下去,將老鼠畫的畫弄的亂七八糟:“我倒是想見見這裡面藏著什麽怪東西,它愛要人頭,不過嚒,我的人頭可不是好拿的!”
“或許這個喜歡人頭的家夥知道通往八墓村的路徑。”劉詩詩望著我,她也很期待那個愛人頭的怪物,不管怎麽說,怪物是活的,比起死一樣的大雪山,這個怪物在我們心目中的形象陡然間都拔高了幾分。
“你說老鼠畫的那些人,他們是幹什麽的?看模樣打扮還有點意思。”我們邊走邊聊,劉詩詩想到老鼠所畫之人的裝扮起了興趣,那些畫上的人打扮的奇形怪狀,關鍵是老鼠還把他們一部分的氣質畫了出來,怎麽說呢,一看之下,就讓人覺得這些人是一群狡詐狡猾的人物。
“像半山,但是又比半山的歪心思更多,更壞!”這是劉詩詩給的結論。
我認同她的觀點,那些人像尋寶的,跑江湖的,要飯的,總之不是一般人,這些人前赴後繼的走到這個峽谷,但是讓峽谷的主人割掉了頭,有意思,這些人冒著被割頭的風險,跑來這個大雪山,他們難不成也是來找八墓村的?
這八墓村按理說應該是金巫教一個重要的秘密,嚴防死守,外人是不會知道有這麽一個地方的,可是那些被割頭的江湖人士顯然是得知了什麽消息,相約一起來爬雪山,只是不幸讓人割了頭,死後不得安生,魂體寄生在這些樹乾裡,猛的一瞬間,看見我這麽一個大活人,一下子把它們給刺激醒了!
“其實,按照我的猜想,那些人,應該是尋寶來的,只有發財這個白日夢,才能把那些人聚集到一塊去,他們要找的地方指不定就是八墓村,你想想看啊,八墓村!那不是意味著那個村落裡有八個墓穴!”我比劃著八個手指頭,誇張的叫道。
“你是說那夥人是盜墓賊?”劉詩詩終於反應過來了!
“對啊,你看老鼠畫的人裡面,有算命先生,有農夫,有大漢,還有大兵,這種人聚集到一塊來,除了盜墓,沒第二個理由。”
劉詩詩點頭應允:“而且,其中有幾個人身上穿的衣服是民國年間的,還有一些是現代的西裝,年代橫跨的時間很長。”
“這說明從民國開始,直至現代,那些來尋寶的都是前赴後繼而來,但是。”我指指這個峽谷,“他們都栽在這個峽谷裡,無功而返!我這次來對了,指不定幫你報仇,順帶著還能撈一筆呢。”
“盜墓有專門的門派和組織,你這種門外漢還是算了吧。”劉詩詩諷刺了我兩句後,繼續前進,隱約的,前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還有石塊撞擊,呼喊的雜聲。
我們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加快了腳步,我兩手縮在黑袍裡,雖然這裡面比外面暖和一些,但是溫度還是有零下的,我跟在劉詩詩後頭一直低頭走,但是她在前面忽然摔了一腳,我趕緊跳過去扶她,見她捂著腳,滿臉痛苦的表情。
不是吧,你是個鬼哎?什麽東西能傷到你?
我胡亂攬著她的肩膀,剛想開口對她說兩句鼓舞人心的話,就看見眼前這麽一副荒涼的慘景——一具具沒有頭顱的人體骨架像稻草人似的,被插在一根根木樁上,迎風擺動,乍看之下,屍體有上百具,屍坑附近有條河,河裡漂浮著黑色的水藻,上前一撈才知,這哪是水草,分明是人的頭髮!
劉詩詩推了我一把:“鴨子,你還是趕快走吧,這地方太凶險了。”
我剛才看的出神,她推搡我的時候,一點反應都沒給她,只是愣愣的望著那些插在木樁上的骨架,它們?好像在動?
艸,不會是變成了骷髏大軍吧?劉詩詩拍著大腿,叫道:“什麽骷髏,你仔細看看,明明是老鼠們搞的鬼。”
老鼠是最變態的一種動物,生存能力可以放到動物界的頂端,它們靠啃食這些人的屍身,快速繁殖,很快就獨霸了這座大雪山,沒有人肉可吃的老鼠們,最愛乾的事,就是鑽進人體骨架裡,啃食著骨架的骨粉……真是餓到極點,啥都能吃,不像我們人,好歹有點尊嚴呢,像我,肚子叫的再喊,我都不願意吃這群老鼠!
這群矮小的,全身皮毛黑色,灰色的小東西,跑來跑去,把這屍坑當成了玩樂和覓食的場所,我發現上百隻小老鼠搜刮到一點東西,自己不吃,反而捧在爪子裡,上交給一隻肥胖的大灰鼠,大灰鼠拿到實物再往上轉交,直至食物遞交到一隻超級無敵肥胖的大黑鼠手上。
大黑鼠坐在一個石塊上,石塊經過雕琢,有點像古時帝王的寶座,它呢,作態和帝王沒什麽不同,懶洋洋的窩在石座上,等著食物遞過來,一口吞下。
我跟劉詩詩躲在一塊巨大岩石背後,偷窺到這種詭異場景,心裡七上八下,不曉得那隻大老鼠有什麽本事,居然能坐到鼠王的寶座!
然後我們偷窺到之前為我們作畫的那隻小灰鼠,跳到鼠王面前,吱吱喳喳說著什麽,我們聽不懂,但能猜出來,小灰鼠是在告狀。
果然,鼠王肥胖的身軀動起來了,從屍坑裡鑽出成千上百隻老鼠,它一聲令下,老鼠們四處逃竄開來。
“它這是下令要捉拿我們嗎?”劉詩詩愚蠢的問道。
“笨蛋,它一隻老鼠,拿什麽抓人?”我的話還沒落地呢,劉詩詩就驚恐的指著我的背後,我一回頭,天!噩夢!這群老鼠到底是有多會生啊, 剛才看見的只有差不多上千隻,這會子,怎麽突然湧出上萬只出來!
上萬隻老鼠疊羅漢,形成一股鼠牆,逼迫著我們往後退,我一個開壁咒轟過去,鼠牆塌陷了一點,但是很快,又有很多不要命的老鼠們補上來。
無奈之下,我們二人被這道惡心人的鼠牆一步步逼迫到鼠王寶座面前。
鼠王挺著大肚子,看了看四周,大聲的吱吱喳喳,似乎在跟我們交涉著什麽。
劉詩詩湊到我跟前問我:“你能聽懂嗎?”
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我覺得用直接行動可以表明自己的立場。
吸了一口氣,對著這個呱噪的鼠王施展了一個開壁咒,啪嘰,它屁股下的石塊王座裂開了,而圓滾滾的鼠王則是毫無形象的滾了幾圈。
我這個魯莽的舉動剛做完,那群老鼠們就暴動了,要衝上來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但是鼠王滾了兩圈後,爬起來,吱吱的舞著爪子,似乎在呵斥鼠群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