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搔著頭髮,說:“以前在小樹林,我把一個女鬼都給吸幹了。”於是我前前後後把那件事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了荷花嫂。
不得不說女人的邏輯有點不可思議,她聽見我說這檔事,不關心我這個“超能力”,反而揪著那個女鬼不放,“什麽?你還有別的女人!我……我咬死你……”她張嘴就衝我胳膊咬,我想這女人的妒忌心真強,隻好讓她發瘋。
外面的雨漸漸停了,荷花嫂見到天邊露出一絲紅光,說:“你要趕快走了,魂魄離體太久,很容易沒命的。”我還依依不舍的抱著她不肯松手,她一把推開我,我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個大力士踹到了九霄雲外。
身子一個激靈,人突然就清醒過來,睜眼一看,自己還在窖洞裡,而眼前的張芳芳卻急的青白著臉,見我突然睜眼,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
我以為這是荷花嫂化成的人形,就死皮賴臉的摟著她,扒著褲子就往她身上貼,把張芳芳給嚇的當場捂臉大哭。
原來張芳芳給我送飯,見我昏睡,還以為我死了呢,趕緊找了梯子下來探探情況,沒想到我一醒就對她耍流氓,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連跟男孩子牽手都沒做過,我猛的來這麽一下子,直接把她整的懵圈了。
我懷裡摟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張芳芳,心裡可沒想放過她,這個人可是村長的女兒,村長那老不死的東西,我跟他真沒完了!
於是我就伸著手去碰她的頭髮,她閃開,哭著求我:“鴨子,你想幹嘛。”
我指著前面的梯子,說:“當然是重獲自由。你們這一家子人都是混蛋玩意,把一個大活人困在這爛地方呆著,真不是個玩意!”
很快,我就用布條把她嘴巴堵起來,又找了繩子將她五花大綁,把她丟在窖洞裡,蓋了蓋子,自己一個人先行逃走。
我逃到自己家裡,好好洗個澡,喬裝打扮了一番,準備去各位家裡提醒他們不要上荷花的當,白白的送死,雖然他們乾的不是人事,但是任由荷花害人卻不是個正確的做法,我先摸到了大勇叔家。
大勇叔家有幾個孩子和大人在,我戴了假胡子,把頭髮弄的蓬蓬亂,旁人一眼還真認不出我來,我隨口一問:“大勇叔怎麽了?光著屁股扭秧歌給孩子們看?”
立馬有人搭腔,告訴我:“他這是得了失心瘋,老說媳婦要來索他的命,這不,人一下就整瘋了。現在還是精神狀況比較穩定的時候,他還乾過吃的混事咧,說香,比河裡的老鱉都好吃!嘿嘿。”
我望著光著屁股的大勇叔,他三十好幾的男子漢,此刻一邊傻笑,一邊扭著屁股,有小孩拉了一泡屎,喊他過去吃,他還真笑著跑過去,嘴裡依依呀呀的叫著,舌頭伸著……
我沒眼去看大勇叔那個傻勁,他也是罪有應得,這個樣子確實比殺了他還要解氣,難怪荷花嫂留著他一條小命。
我從大勇叔家才出來,就看見赤腳醫生帶著一幫人急匆匆的往前趕,有幾個漢子抬著一副擔架,擔架上有個年輕小夥子,哼哼唧唧,像是得了重病,我探頭一看,那人不是村長的寶貝兒子張大寶嗎?這是怎麽的了!
到了臨近晚上的時點,村委會那個沒人用的大喇叭突然響了,裡面傳出來的是母夜叉的聲音:“張光盛!你個的……死哪去了!又在誰家媳婦床上插秧播種呢!家裡被荷花那個騷女鬼鬧的快翻天了,你還出去快活!你快死回來,老娘扒了你的皮,割了你的狗東西!”
嗚嗚咽咽哭了一會兒,
母夜叉繼續用大喇叭喊村長回家,“大寶讓人害了,芳兒也失蹤了,你快斷子絕孫了!” 我嘿嘿一笑,心想擔架上的張大寶一定是荷花嫂給弄殘的,但是張芳芳卻是我給藏起來的,估計家裡人找瘋了,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就困在那個窖洞裡。
村長從一個小媳婦床上一骨碌爬起來,急的顧不上穿襪子,匆匆披了衣服,手裡拿著鞋,邊跑邊穿,剛好路過我家門口,我瞧見了,心想,不如跟他去湊湊熱鬧。
村裡老少都聚集在村長家門口,一來,是想看看村長家裡到底出了什麽事,二來,也是想找村長,商量看看如何對付荷花水鬼。
村長撥開人群,急的吼道:“讓開,讓開!”一進屋,就看見院子裡躺著的兒子,張大寶下體不翼而飛,血淋淋的。
張大寶把原委一說,眾人才認識到水鬼已經厲害到上岸害人的地步了!原來這張大寶天天就喜歡逛鎮上的洗頭房,結果得了淋病,那裡長滿了膿包,不敢對家人說,更不敢去醫院,隻好去看看電線杆上貼著的治牛皮癬性病一類的廣告紙。
恰好有個中年男人在後面拍了張大寶的肩膀,問他是不是要治病,張大寶看他有點面熟,可是又說不上來這人的名字,隻好說自己得了淋病,有沒有救。
男人說什麽病他都能治,淋病是一個小病,隻要讓他動一次手術就行。張大寶就跟著打著黑傘的男人一路走進一間民房,男人取出刀片開始動手術。
起先張大寶也有所懷疑,問他用刀片做什麽用,不如拿一包藥出來熬了喝,男人說著:“喝藥見效慢,而且治不好你的病,我把這上面的魚鱗一樣的包刮掉,你的病自然就好了。”
結果刀片沒入肉裡,張大寶的命根子活活被割了下來,中年男人即刻變了臉,變成一個少婦的樣子,幽怨的盯著他,說道:“告訴張光盛!我要讓他斷子絕孫!”
張大寶這才想起剛才那個中年男人就是前不久才被水鬼害死的張大有,隻怪自己一時疏忽,忍著劇痛,他摸到了赤腳醫生的家裡,赤腳醫生束手無策,隻好找了人把他抬回家。
好多人已經被嚇哭了,尤其是拍喜那天參與了打人的村民,更是嚇的手腳癱軟,水鬼如今這麽厲害,他們隻怕是小命難保,一齊哭著求村長想個辦法。
村長把兒子的命根子丟給赤腳醫生,讓他接上去,赤腳醫生縮著肩膀,村長突然跟發了瘋似的暴跳如雷,“你不把我兒子的命根子接上,我要你的命!”
我趁機溜到窖洞裡,張芳芳眼睛氣的通紅,一見到我就用身子撞我,她在下面聽的清清楚楚的,自己的哥哥讓人家割了命根子,她隻恨不得早點去把那個女鬼殺了。
我摁住她,讓她好好聽上面的人說了一些什麽話。
母夜叉隻是哭,村長問:“芳芳去哪了?”母夜叉說:“不知道,恐怕是被女鬼擄走了。”
村長發出一陣陰陽怪氣的聲調,說道:“擄走就算了,反正女兒是個賠錢貨。”然後他轉身對村民們說:“我認識一個高人,他法術通天,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我馬上就去請高人前來製服這個水鬼。”
張芳芳聽見親生父親把她當賠錢貨,不管她的死活,心裡湧上一股委屈,在我看來,這張芳芳也夠倒霉的,想來想去,我跟她商量:“我把你嘴巴裡的布條拿開,你不許大聲喊叫。”
布條一被拿開,她噓了一口氣,偷偷瞄了我一眼, 踢了我一腳,說:“你個小混蛋!”然後扯著嗓門喊:“救命啊,救命啊!”
可惜院子現在吵鬧的厲害,沒人聽見她細微的呼喊聲,我心知上當受騙,用手堵住她的嘴巴,然後裝狠的作勢要扇她的耳光,她拚命閃躲,我哈哈一笑,說:“你是個小騙子,我玩你呢,我不打女人的。”
張芳芳仰著臉看著我,然後不好意思的破泣為笑,問我:“你跟荷花嫂是不是合夥害人性命?”
“沒有。”我趕緊回答。
“那你要趕快跑了,我爸要去請的高人叫劉半仙,他可真是個神仙似的人物,一揮手就能要了你的小命,那個荷花雖然厲害,估計也不是他的對手。”
張芳芳說的劉半仙是鄰村的一個人物,我聽爺爺說過這個人的大名,據說他常年住在竹子做的屋裡,手裡寶貝很多,爺爺曾今從那裡順走一個寶貝盒子。那個盒子在我很小的時候被打開過,裡面是個好吃的,讓我給一口吞了,爺爺為了這事沒少打罵我,看我後來健健康康的,就沒在提那事了。
“我跟荷花說說,讓她別害人了,你去跟你爸爸說,讓他別去請劉半仙,成不成?”我最怕真來個半仙,把荷花給弄的鬼不鬼的,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張芳芳卻撅著嘴,說:“我在我爸心裡又沒地位,他剛剛還罵我賠錢貨咧,我的話他保準聽不進去,他說去請高人,那肯定是下血本也要請到。”
我急的抓耳撓腮,想立刻見到荷花,又不知她人在哪裡,隻有等她主動過來見我,自從上次小屋幽會之後,我就再沒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