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葛大只是個小嘍囉,龍哥都不認得他是誰,前幾天他突然發瘋,說是要出個風頭給龍哥看。龍哥跟豹子哥是死對頭,葛大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打聽到豹子哥帶人出遠門了,就過來砸場子,為的就是在龍哥面前邀功。”
“我只是葛大請來的一個外援,啥本事都沒有,就是嘴皮子功夫湊活,看在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的份上,你就留我一條命吧,我周大膽必定對你感恩戴德!”說著他還對我一拜。
我嫌棄的擺擺手:“這麽說,你就是一個走江湖的騙子?不過你也有點小本事,說說看,那些打手吃了你的藥,為什麽會變得跟具僵屍似的。”
周大膽嘿嘿一笑,抖抖袖子,從裡面露出一小撮野草一樣的綠色植物,放到我手心裡,給我解釋:“這株草,葉子三片成一團,搓成泥丸,搭配上控屍符,可以讓活人變成勇敢無畏的活跳屍,變成活跳屍的人本質上不是僵屍,只是沒有意識,你操縱他做什麽事,只要他沒死,就必須按照你的命令行事。嘿嘿,我想不到小兄弟比我棋高一著,居然能反過來操控他們!厲害!”
這種草藥叫“三步跳”,顧名思義,就是人服用以後,會像具僵屍似的蹦蹦跳跳,三步跳長在屍氣充裕的地方,從外表上看,有點像蘑菇,顏色是綠色的,很好辨認。
“你還有多少,我全收了。”也不等周大膽答話,我直接把手伸到他口袋裡摸來摸去,把他帶著的三步跳全給沒收了。周大膽忍氣吞聲,看見我把三步跳通通拿到手後,有點肉疼,但是他不敢惹我,還等著我大發慈悲,放他一命呢,因此他諂媚的對我笑笑。
“小兄弟?本事這麽高,想必你是豹子哥身邊的紅人吧?”周大膽一邊說話,一邊開始脫褲子。
“哎,你別動歪心思,我對你沒有別的想法。”
周大膽卻堅持把褲子脫掉,他身上穿著一件老土的四角內褲,拚命把內褲的布料往旁邊扯,我並不稀罕看他的屁股,但是他卻高高撅著叫我去看。
“兄弟,你瞅瞅,其實咱們是一家人。”
我頭一偏,一眼瞥見周大膽屁股左下方的那一小點蛇形烙印。
“我認得幾個道友,他們基本都是金巫教的人,我想你肯定也差不離了,你看,既然都是一個教的,你就……”
啪,啪,周大膽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屁股竟然讓我給抽的開花了。
“不是,兄弟,咱們一家人啊,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麽!”
“誰跟你一家人,告訴你,老子跟金巫教是死對頭,我最討厭金巫教的人,今兒你算是最栽了!”
“別別,要打就打屁股,別打臉。”周大膽伸手去擋鞭子,我一鞭子直接抽到他說上,痛的他呲牙咧嘴。
“老實交代,豹子哥他出什麽問題了?”豹子哥的安危是正事,我不想再跟這個騙子糾纏下去,等套出豹子哥的下落,就哢嚓了他,反正他是邪教的人,為禍社會是一定的!
“這事我哪知道啊,葛大都不清楚,他之所以說豹子哥沒命回來,是他從龍哥身邊的一個小跟班那裡打聽到,豹子哥要去迎接上司,上司是個不好惹的。”
“意思是豹子哥的上司要殺他?所以他此次出差是回不來了?”我問道。
周大膽嘀咕著:“具體的內容我不知道,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吧。你還滿意嗎?滿意的話就放了我。”
“金巫教的人作惡多端,
我見一個殺一個,放了你?做夢去吧!” 周大膽見我動了殺機,嚇的把自家的破事全抖落出來。
“其實吧,我並不是金巫教的人,這個蛇形烙印是我從娘胎裡帶的,我媽告訴我,說這是金巫教的象征,我家祖輩是做風水相師的,到了我這輩,學了一點皮毛出來討生活,後來發現金巫教對於在社會上行走,有很大的幫助,才逢人就是我是金巫教的大師,其實我只會掐掐手指給人家算算命,看看風水罷了。”
“你說金巫教的人都是邪惡的,小兄弟你自己不也是裡面的人嗎?好人,壞人,哪裡都有,我估計你也是迫不得已入了這個教會,這麽看來,咱倆更有緣分了,你舍得殺了我嗎?我可是一個無辜之人啊。”
周大膽唾沫亂飛的給我講大道理,為了一條小命,嘴皮子功夫耍的堪稱一流水準。
這時,會所內部的清理工作也進行到了最後,小三在一邊忙著給保安隊受傷的人包扎傷口,她不時回頭看看我這裡。
我心思突然一動,對周大膽說道:“五萬塊換你一條命,你肯不肯?”
周大膽先是一愣,下一刻高興的要跳起來:“這有什麽不願意的,就五萬塊而已!”說著就掏出手機,管我要支付寶帳號,立即就要轉給我。
嗨,早知道我就獅子大開口了,得,白得五萬塊已經是個意外之喜了,至於這個周大膽?哼,他怎麽可能是金巫教的人呢,那教裡的人一個個都陰陽怪氣,脾氣很傲,絕對不會像他一樣跟個小醜似的求饒。
這個二愣子!手機一響,五萬塊就立即轉到了我的支付寶裡,周大膽很憨厚的握著我的手:“兄弟,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你要是想測測姻緣,財運啥的,可以聯系我,我上門免費服務。”他伸頭探腦的打了一會哈哈,再擠出一個笑問我:“我能走了嗎?”
“滾吧你!”我踢著他的屁股,轉身來到小三身邊。
小三一看見我,低著頭,很不好意思,我一大堆話想質問她呢!第一個問題就是問她,為什麽會到這種地方來“服務人員”。
這裡的服務員可相當於特殊行業服務者啊,難道小三就這麽自甘墮落!
“我是看見電線杠上貼的廣告,說是招服務員,一晚上基本工資三百塊……”她紅著臉解釋:“但是一到這裡,我就明白了,可是天花板還爛著呢,怎麽也需要七八千的,我哪有那個錢,隻好留下來……”
“你是裝傻還是充愣啊?一晚上基本工資三百塊,還有提成,是個人都知道這是要幹嘛的!”我的話可能說的有點狠了,小三一聽,眼圈都紅了。
“我一開始真不知情的……”
綁著繃帶的大橋哥走過來,看到小三的紅眼圈,也琢磨出來咱倆剛才的爭吵話題,有點責備的對我說道:“她來了馬上就要走,是經理攔著,說她是個好苗子,恰好葛大他們也看中了她,點名要她去服務。她是被騙的,經理說她隻負責給客人倒酒上菜。”
娘的,經理人呢?我捋起袖子想去打人,經理舔著一張臉,自己打了自己幾個巴掌,點頭哈腰的恭維道:“實在是我有眼無珠,要是一早知道這位美女是鴨哥的女人,我肯定把她當成菩薩供著,該死,我該死……”
“張大海呢?你把他找來,有點事要請教他。”
經理一聽說我要找張大海,知道自己保住了小命,掏出手絹擦著額頭,拚命擠笑:“他去警察局做口供了,裡面有他認識的人,他估計還要在外面打點一番,今天可能回不來了,這樣,回頭等我見著他,一定轉告您的意思,叫他親自上門去拜訪您。”
“哦,那好,你叫他去南德殯儀館找我, 我先走了。”我扶著小三剛走,綠皮他們幾個也圍過來。
“鴨哥真本事,當初一塊扛屍的時候就看出不是個俗人了。”
“什麽,扛屍?”小三疑惑的看著他們。
綠皮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著糊弄過去:“我們跟鴨哥以前是同事,他的天賦從那時候就很顯眼了,哈哈……”
小三狐疑道:“你們都是保安啊?保安能看出什麽天賦來?”見她有些不依不饒的意思,我揪住她的屁股,惹的她大叫一聲,她一生氣,就把剛才的事全忘了,全心全意的生我的氣,她就是這樣,生氣了卻不肯下手揍人,瞪著一雙眼睛——比平時更可愛,我就愛惹她生氣。
到了大門口,綠皮他們打出租車回去,我剛想攔下一輛出租,就聽見有個司機在不停摁喇叭,林西從車窗裡探出半個頭:“鴨子,這裡,我送你一程。”
我和小三進了後車座,林西臉上掛著彩,卻很興奮,我剛坐定,就看見他從駕駛座上一轉身,伸著胳膊遞給我一個牛皮紙。
拆開一看,裡麵包著一遝錢,我掂掂分量,不止五萬,把這厚厚的一遝錢扔給小三:“你來數數,數對了,這錢都歸你。”
小三嘟著嘴:“我不是見錢眼開的女人。”但是心花怒放的雙眼卻出賣了她,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老實,她像個專業銀行員似的,飛速動著手指頭,嘴唇蠕動著,數了一路。
“八萬三千六百塊!”小三高興的晃著我的胳膊。
林西笑著說:“恭喜,美女你答對了,看樣子,這些錢都要落盡你的口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