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鞋的電話一來,我立即就把韓梅兒的事往後推,畢竟事有輕重緩急,我的小命是第一位的,至於韓梅兒,我也不想把她牽連進來,等這件事情解決,我去找老劉頭探探口風,摸清她突然之間不理睬我的原因。
草鞋約我見面的地點是一家五星級酒店,我推門進去時,只看見草鞋頹廢的癱在地上,我找遍了房間,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身影。
“河莉莉呢?電話裡不是說你們兩個在一起嗎。”我問道。
“她在這呢。”草鞋左胳膊抬起來,把大床上那個床單掀開。
我往那邊一看,艸,床上躺著一個女人——我首先就看到她一張蛇精病的v臉,臉尖的都可以鋤草了,因為臉尖,導致臉部看來很長,五官都被拉長了,看起來很恐怖。
“她一直大喊大叫,我給她打了麻醉劑,怎麽辦?她死活不肯付錢。”草鞋的兩根手指頭戳著太陽穴,“再有兩天豹子哥就該管我們要錢了,四百萬美金!我們去哪裡弄啊。”
我噗哈哈的笑起來,這不不能怨我,誰讓床上的這個河莉莉可笑呢,頂著這張臉簡直就沒法見人,還不如死了,她當然不會出錢了。
“我已經做到最好了,你沒看她以前那張臉,都爛成馬蜂窩了,現在的皮膚又光滑又細膩,只是臉部尖了點而已,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居然一毛不拔,仗著認識幾個黑社會,不講一點做生意的道德觀。”草鞋氣的拍著床墊吼道。
這個年代,整容根本不是稀罕事,看臉的社會啊,能怎麽辦,河莉莉又是個大明星,靠臉吃飯的行當,不給她修理好這張臉,只怕是有的是麻煩。
我跟草鞋一籌莫展,接到豹子哥的電話後,草鞋終於下了一個決心,要知道草鞋以前就是混美容整形這塊的,他所謂的整容和那些動刀動化學藥品的方法完全不同,這一類道法還是他從師傅那裡學來的。
草鞋要在這個總統套房施術,我負責在房裡看著河莉莉,他則獨自一人外出,大概過了半小時,草鞋臉色不好的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個方形布袋,對我說了句:“給我打個下手。”
我雖然隱隱約約猜到布袋裡的東西有點詭異,但是當草鞋把布袋拉鏈打開,從裡面掏出一個人頭時,我還是嚇的倒抽一口冷氣。
草鞋在房間的門把上點了盞紅燈籠,窗簾全部拉上,不開電燈,房間裡黑漆漆的,只有這燈籠的紅光曖昧的照著。
草鞋熟練的掏出各種刀具,他喂河莉莉吃了一粒藥丸,然後直接用刀子劃開她的脖子,生生將她的頭顱割掉,我負責摁著她的肩膀。
奇怪的是,頭顱被割掉時,沒有血肉模糊,河莉莉身體器官似乎被凍住了,就連血都不流,草鞋把這個布袋裡的女人頭安到河莉莉的脖子上,再用針線將頭和脖子附近的皮膚縫在一起。
這個“手術”進行了整整一小時,期間沒有發生別的異狀,當草鞋把頭安好之後,又開始往臉上噴一種藥水。
新的頭顱,從尺寸上看來,跟河莉莉的非常相似,只是容貌差距十萬八千裡,當草鞋把一瓶名叫“洗顏水”的噴型藥劑噴到這張臉上時,漸漸的,五官開始變的扭曲,像是水墨畫沾了水似的,草鞋用白毛巾一擦,竟然把這張臉擦成了白紙一樣的空白。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草鞋專心致志的拿著一支筆在空白的臉上畫畫,畫出來的五官當然是河莉莉原本的五官相貌,這個比較耗功夫,我時不時的還要給草鞋擦汗,
他忙活了一晚上,才把空白的五官畫滿。 手邊還有調色盤,草鞋給河莉莉畫上顏色,白皙的臉蛋膚色,紅潤潤的嘴唇,烏黑的眉毛,當草鞋最後一筆點在河莉莉的眉心上時,久未醒來的她突然張開了眼睛,張著嘴巴,深深吸了幾口氣。
“該死的!你還我的臉來!”河莉莉一醒來就衝草鞋發火,捏著拳頭揍人,我在第一時間遞給她一面鏡子,她從鏡子裡看見自己的相貌,不可思議般的來回撫摸,“天哪,這太神奇了,草鞋道長,你是我的救世主。”
草鞋推開送來香吻的女星,很是尷尬的說道:“如果你對這張臉很滿意,麻煩你給豹子哥付款,四百萬美金,我們兩條人命就捏著你手心裡了。”
河莉莉滿不在乎的說:“這是小事啊,我現在就可以轉帳過去,這點錢買回來我的青春,我覺得很劃算,你看,我不是那種吝嗇的女人,之前找你,你一直藏有後手,如果一早你就肯對我做這種手術,什麽麻煩都沒了!何必弄到現在這個樣子呢。”她嘴巴雖然一直在說,但是手指頭卻一直在手機上來回滑動。
“錢呢,我已經轉過去了。”河莉莉晃著手機,撇了我一眼,後又把視線對準了草鞋,“其實我還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如果你肯……”
草鞋舉起手,打斷河莉莉的話:“對不起,如果你還想要生一個兒子,恐怕只有去找送子道人,術業有專攻,希望河小姐能夠理解。還有啊……我懇求你下次別這麽激動的扭脖子,這個新頭剛安上去,不是很牢靠,萬一斷了,或者怎麽的,恐怕會弄出不小的新聞出來。”
本想大笑的河莉莉止住了笑,謹慎的捏著脖子:“你真的給我換頭了?我從前的那顆頭呢?”
我的下巴對著旁邊的布袋一努,示意她往那邊看,河莉莉走到布袋邊,一隻手伸進布袋裡,撫摸著自己的頭顱,笑的有點陰森:“換頭手術我一直有所耳聞,還以為是假的,想不到草鞋道長的道法真的高深到如此地步。”
河莉莉慢慢的拉上布袋的拉鏈,還是一臉春光滿面的笑意:“道長,我不求子,我可以另外付你五十萬,雇你替我把這張蛇形臉安到另一個女人頭上,事成之後,效果如果讓我滿意,我可以再付你五十萬。”
草鞋陷入了深思中,我不分場合的突然打了幾個噴嚏,真是的,從昨晚開始,就覺得手腳冰涼,身上起雞皮疙瘩。草鞋瞄了我一眼,請求我的意見,直覺告訴我這單生意接不得,所以我微微搖搖頭。
草鞋咳了幾聲,說道:“沒人不喜歡錢,但是你的一百萬,我恐怕沒有福氣享用了。”
河莉莉哦了一聲,“你拒絕我?沒關系,咱們依然是朋友關系,我出十萬塊買你一粒藥丸,再出五萬塊買你一些針線,這個生意,你要不要和我做!”她染的鮮紅的指甲點著臉蛋,似笑非笑的盯著草鞋。
“這筆錢,我同樣也無福享用。”河莉莉臉色一沉,但是她沒有和我們撕破臉,只是拍拍布袋,問我們:“那這個人頭我總可以拿回去吧。”
河莉莉得到我們的同意後,把布袋跨到胳膊裡,踩著高跟鞋,戴著口罩墨鏡,嘚嘚的離開了房間,我跟草鞋本來是要和她一塊離開這個五星級酒店的,但是河莉莉說這家酒店的旋轉餐廳非常有特色,海鮮非常好吃,自作主張給我們買了兩份自助餐,所以她離開之後,我跟草鞋就上了頂樓去吃海鮮自助餐。
餐廳裡人滿為患,好在食物供應充足,我們吃的大快朵頤,我去端冰激凌的時候,草鞋搗了搗我的胳膊:“我們左手邊,那不是詩詩跟豹子哥嗎?”
我把頭從冰櫃後移開, 往左手邊看去,果然看見葉詩詩摟著豹子哥的胳膊撒嬌,我已經知道這個葉詩詩祖輩是做趕屍匠的,她接近豹子哥恐怕也是為了查明當初滅門的凶手,我無限的期待那個凶手就是金巫教,這樣她就能和我徹底的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她到底對金巫教了解多少呢?”想到這裡,我腳步輕移,來到他們身邊,裝成偶遇的樣子喊道:“原來是豹子哥,太巧啦。”
豹子哥把取食物的叉子放下,聳著肩膀:“是鴨子啊,乾的不錯,我剛剛收到河莉莉的錢。”這時草鞋也趕過來了,豹子哥對他說:“鴨子的小命保住了,但是你的,另說。剛才接到河莉莉的電話,說是給我一百萬人民幣,叫我來向草鞋道長你取兩樣東西,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面子呢。”他一邊說話,一邊掀開襯衣。
我和草鞋看見襯衣裡面有個內夾層,豹子哥摸著那個內夾層,我看的出來,那裡面裝的是一把手qiang,“都說了我是見錢眼開,一萬塊錢我都想要,更別提一百萬了,道長,你自己琢磨該怎麽做,外面還有兩車人,我想你應該是識時務的。”
我咬著牙,心裡咒罵著河莉莉跟豹子哥,娘的,一個貪心不足的娘們,外加一個欲念過多的黑老大,我和草鞋夠衰的,還不如把那藥丸跟針線賣給河莉莉呢,還能賺一百萬!
事後,我把這事對半山和江程說了,他倆也懊惱,半山說:“都是你自己走霉運,連累人家草鞋了,你瞧瞧你,自從在老家弄死過一隻老鼠後,什麽發財的機會都能從你指縫裡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