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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春楠的肝髒就像一塊肉在高空墜落狠狠摔在地上,雖然沒有四分五裂碎成一灘肉泥,但也殘破得不行,要對這樣的肝髒進行縫合,難度對於陳致遠來說不大,但是需要的時間卻相當的多,現在朱春楠最缺的就是時間,所以陳致遠要飆手速,縫合的手速。
高征都知道這樣的肝髒就算縫合好也會繼續壞死,整個肝髒的血液循環系統已經被徹底破壞了,想要使得剛髒恢復功能必須使得血液循環系統正常運行,但這事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肝髒裡的大小血管不敢說成千上萬,但也絕對不在少數,而且有些血管相當的小,很多分支細如頭髮絲,要想恢復血液循環就得把這些斷裂開來的血管連接到一起,但是這麽多的血管,人怎麽可能用兩隻手進行連接?
人體確實可以在破損的組織中自行從新構造血液循環,前提只要把主要動靜脈吻合就可以了,但是肝髒不同於其他的組織,肝髒負責人體全身的解毒工作,一時一刻都離不開它,想要靠人體自行從新構造血液循環是需要時間的,而且不短。但是人的身體等不了這個時間,不等肝髒自行創建血液循環人體就已經出現各種中毒反應了,最重的就是肝性腦病。
在一個肝髒一旦破裂,因為失去了血液循環,外周的組織就會出現壞死,因為肝髒中淤積這人體分泌的毒素,這些毒素會加速組織的壞死,肝髒也等不到靠人體自己重建血液循環就會壞死,所以肝破裂的病人很多都是沒救的。當然如果裂口很小。只要救治及時,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但是朱春楠肝髒破成這個樣子,按照常規來說已經是無力回天了,這點陳致遠當然知道,但他偏偏堅持要進行肝髒縫合,自然有他的想法,那就是利用器官修複液修複朱春楠的肝髒,不單單肝髒要用到器官修複液,肺部也需要,器官修複液雖然神奇。但是發揮功效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陳致遠不知道朱春楠能不能挺過這段時間,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盡力而為,希望能發生奇跡。
肝髒在右側肋骨下緣,緊貼著膈肌,肝髒下邊就是膽囊,朱春楠的運氣不錯,肝髒破成這個樣子,但是膽囊卻一點事都沒有。如果膽囊也破裂的話,那可就更麻煩了。
切口打的是經腹直肌右直切口,打這樣的口子也是方便對肝髒進行縫合。但也緊緊是有一點方便而已,肝髒處在的這個位置要想縫合十分別扭,陳致遠要側著身子,
彎著腰低著頭進行縫合,而且還要把手速飆起來,這樣的姿勢實在是費勁到了極點,常人用這樣的姿勢進行縫合,別說把手速飆起來了。就算讓他縫上半個小時,身體也受不了,實在是這樣的姿勢太別扭了。
以這個姿勢進行縫合就是陳致遠這屬性點刷得極高的變態,他也只能比普通人多堅持20分鍾,時間一到他手臂上的肌肉就會受不了,產生劇烈的酸麻感,但是這情況陳致遠已經無暇考慮了,他要做的就是盡快進行縫合。
陳致遠深呼吸一口氣,盡量把身體的姿勢調解好,左手持著長鑷子,手術用的鑷子分為兩種,一種是齒鑷,一種是平鑷,從這兩種鑷子的名稱來看大家可以想象出兩種鑷子的樣子,縫合一般用的都是齒鑷,這種鑷子可以夾緊需要縫合的組織邊緣,不會出現滑脫的現象,但是要縫合肝髒這樣十分脆弱的髒器,齒鑷子就不合適了,稍微一用力就會把肝髒夾碎,所以必須要用平鑷,但是平鑷又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極其容易出現滑脫的現象,進而影響縫合的速度。
陳致遠用的就是平鑷,他不想朱春楠那千瘡百孔的肝髒在出現人為的器械損傷,用平鑷進行縫合對於普通醫生來說會出現滑脫現象,但對陳致遠卻沒有什麽問題,以他現在的屬性點,可以很好的掌握好手上的力度。
輕輕夾起肝髒裂開的一端,陳致遠就把持針器探了進去,右手腕微微一轉就把圓針穿過了這塊肝髒組織,隨即把線抻進來一部分,扭頭讓高征攥住另一端的線頭,縫合分為間斷縫合、連續縫合兩種,間斷縫合更牢固不容易出現縫合口裂開,但是消耗的時間長,連續縫合速度快,但技術不過關,力度、節奏掌握不好會讓縫合線松弛以至於縫合口裂開,新手醫生一般都不敢進行連續縫合,怕的就是出現切口裂開這種情況。
連續縫合對陳致遠來說自然沒有什麽問題,現在他要搶時間,肯定首選連續縫合,他讓高征攥住縫合線的尾端,就是讓縫合線保持一個張力,他每縫合一針就會微微用力拽一下縫合線,那邊高征在用點力,就可以使得切口在縫合線繃緊切口,這原理就好比是鞋帶,兩個頭一用力就把鞋子勒緊了,只不過兩根鞋帶是平行的,而縫合線的兩根線頭則是一個上一個下。
高征握緊了尾端的縫合線後,陳致遠便發力了,現在留給陳致遠的時間太少,他必須要把手速飆到最高值,於是高征這些人眼裡出現了很不可思議的一幕。
陳致遠帶著手套,手套上沾滿了朱春楠的鮮血,只見在術野那很小的空間裡舞起兩團紅雲,這兩團紅雲很有節奏的上下翻飛,看得高征等人眼花繚亂的,要不是高征手裡攥著那跟縫合線的線頭知道陳致遠在進行連續縫合,他非得以為陳致遠發瘋了用兩隻手在切口中上下舞動。
這樣縫合的手速簡直快到了極點,常人根本想象不到陳致遠縫合的速度到底有多塊,現在連他手的樣子都看不清楚了,眼前就是兩團紅雲,中間不時閃現出一抹白芒,那是持針器與平鑷帶起的光芒。
高征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兩團紅雲,要不是手裡攥著的縫合線一下一下的抻動,他得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當醫生也當了幾十年了,大小手術上過無數台,縫合更是的不知凡幾,縫合快的人高征見過,而且不少,就他自己的縫合速度也不慢,但是快成陳致遠這樣的他卻是從來沒見過,這簡直就不是人能做到的,就算是機械也做不到這麽快吧!
其他人看陳致遠這樣的縫合全是驚呆與不敢置信,感覺他似乎很輕松的樣子,但是陳大官人卻是有苦自己知,以這個別扭的姿勢在如此狹小的術野中縫合,還要把手速飆到極致,對於體力消耗是十分巨大的,縫了不到十分鍾,陳致遠就感覺雙手傳來陣陣的酸麻感,到了快20分鍾的時候,他這兩隻手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同時汗水已經把他身上的手術衣全打濕了。
到了現在朱春楠破裂的肝髒已經縫合得七七八八了,還有幾道小口子,這步驟就完成了,但是陳致遠的體力卻不行了,但是現在為了把這胖子的命救回來,陳致遠不得不咬牙堅持。
又過去了十分鍾,縫合終於完成了,一顆四分五裂的肝髒又恢復了他以前的形狀,只不過上邊密布著縫合線。
陳致遠費力的把雙手從切口中拿出來,哐當兩聲,平鑷與持針器就掉到了地上,現在他連握緊這些重量很輕的器械的力氣都沒有了。
高征聽到這兩聲,趕緊抬起頭看了一眼陳致遠,從他口罩中露出的皮膚來看,陳致遠臉色非常不好,而且口罩、手術衣上已經全濕透了,看到這高征趕緊喊道:“快給陳醫生拿一瓶葡萄糖讓他喝了!”
高征幹了這麽多年的醫生,手術上了更是無數,一看陳致遠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因為體力消耗太大虛脫了,這樣的情況經常發生於一些大手術中,因為手術時間過長,導致術者體力消耗過大出現了虛脫。今天陳致遠上手術的時間並不長, 按理說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他剛才狂飆縫合速度,體力消耗過大,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聽到高征的喊聲,巡回護士先給陳致遠搬過來一個凳子讓他坐下,隨即就跑去拿葡萄糖了,陳致遠喘了幾口氣有氣無力道:“我手術衣裡有一瓶藥,拿出來用注射器抽好,注射到肝髒中!”
剛才的肝髒縫合陳致遠根本就沒時間去吻合血管,不然時間真的來不及了,要想使得朱春楠的肝髒恢復功能,只能利用器官修複液了,在進來的時候陳致遠就一口氣兌換了五瓶,為了救朱春楠,陳致遠是不惜一切代價。
“藥?什麽藥?”高征有點不明白陳致遠的意思。
“別廢話,趕緊按照我說的做,脾髒的動靜脈我已經已經用止血鉗結扎好了,剩下的步驟你們來完成吧,還有腸瘺也交給你們了,立刻給我準備開胸的器械,我要開胸!”陳致遠用盡所有的力氣喊出了這句話,他實在是太累了,此時他真想倒頭就睡,但是他不能,他還要把朱春楠這死胖子從死神那搶回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