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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三大世界》第147章 初露端倪
約莫半刻來鍾的功夫,蘇澈也算徹底醒了盹,因為不小心把人家碗打碎了哭哭啼啼個不停的尹玉文也終於止了聲,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屁股上多了好幾個大腳印子,昨天才好不容易搓乾淨的小黑臉掛著天真的笑,也不知是遇了哪位貴人。

看了看路邊已經被人拖走,卻依舊留了一地的黑灰,蘇澈心裡也不由得有些犯愁,順帶看了眼自剛才就笑個不停的尹玉文,也不知道這傻孩子這麽多年是怎麽在這種隨時可能死人的破地活下來的。

搓了搓下巴上的青須,蘇澈突然向尹玉文問道:“在這赤岩城裡殺人是不犯法的麽?”

尹玉文一愣,嘴上的笑容也不由斂了些,在談到這個話題時,即便是天性樂天的他也不由皺了眉頭:“當然不是啊,可是這赤岩城的法律本就是由四宗二十一家定下的,剛來沒有百年的趙國官府在這些大家族面前根本站不住腳,有什麽律令也連府衙都出不了,所以那些大家族殺人也自然就算不上犯法了。”

一邊說著尹玉文一邊還有點撓頭:“雖然我們這些小人物都跟那些大家族沒個什麽關系吧,可赤岩城的水源就在他們手裡管著,所以權力自然也大,矛盾也就不少,每個月都有好幾個人被他們活活燒死...我家隔壁的二陳叔就是因為一碗水被他們活活燒死的。”

尹玉文正說著,耳朵動了動,好像聽到了什麽,突然頓了嘴,也不敢抬頭,立時站到道路一旁,深深鞠躬下拜,其余沒時間躲回家中的行人也都像模像樣的和尹玉文一般立在道路兩旁深深鞠躬,尹玉文一邊鞠躬一邊給蘇澈遞著眼神。

蘇澈倒是一臉無所謂,順著尹玉文的眼神看了過去,是一隊稅衛打扮的巡邏兵士,白袍鐵甲,只是這些兵士都在鐵甲上塗了一層白料,而且樣式也略顯寬松,大抵是利於通風散熱,一隊十五人兵士身前鐵甲上皆印著一道古體的‘曹’字印記,右肩肩鎧上則烙著一個‘稅’字,代表他們是城市稅衛,專門負責向城內各大商戶收稅,然後護送稅銀上繳官庫。

實際估摸著,應該是哪家的家衛。

看了這些稅衛打扮的私人家衛,蘇澈倒也沒感到多稀奇,這年頭家族覆蓋朝廷的事雖然不多,但在赤岩這樣的偏僻地方也倒不算多不可思議。畢竟天高皇帝遠,這些家族勢力作為一地土皇帝自然要把稅鹽鐵酒握在自家手裡,因此派出自家家衛充作收稅的稅衛也在情理之中。

蘇澈看了也沒什麽反應,就那麽站在驛店門前不動地方。

蘇澈不傻也不是托大,因為他在第一眼掃去時也看到了幾個同樣筆直站在道路上的行人,雖說看這些人衣著模樣大多非富即貴,但是蘇澈自己也不是什麽小人物,自然用不著對一群收稅的點頭哈腰。

‘踏踏踏...嗵’

兵士步伐齊整,雖然因為袍甲寬松的原因看上去略有些散亂,但隊列卻是十分整齊,腳下步伐同樣一致,整齊的步伐看在蘇澈眼中竟是有種前世華夏軍隊的既視感,盡管只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步伐,但依舊能讓人能感受到這支隊伍的紀律感。

若不是尹玉文以及一眾行人的如此姿態,蘇澈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一支隊伍、這樣的一群士兵居然會是人人畏懼的惡霸。

蘇澈自認為自己年紀輕輕,眼睛應該還不算瞎,尹玉文臉上的表情根本不是什麽面對英雄的尊敬,而是一種深入到臉部神經的畏懼。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蘇澈分明能看到,深鞠躬的這些人裡,有不少臉皮正在抽搐。

這可不是什麽正常的反應。

“這些,就是把人燒成炭的家夥?”

蘇澈隨意的問著,雖然同樣站在路邊,可站得筆直與深深鞠躬卻代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給這些代表城主收稅的稅衛一定的面子已經夠夠的了,自然也就不用再顧及其他,隨口便問了出來。

可一旁矮身鞠躬的尹玉文哪敢回答,只能支吾著搖搖頭,一個勁的使眼色,只是還沒等眼色使盡,蘇澈便感到身後就傳來一聲輕若煙吹般的腳步聲。

“華姨?你怎麽出來了?”

蘇澈看了眼剛剛走近的衛隊,又瞧了瞧素顏紫衫的薑華繡,不知她此時出來是個什麽意思,閑的沒事來看看熱鬧?

在蘇澈印象中,薑華繡可不是這麽無聊的人,甚至在能不露面時,薑華繡從來不會主動出現在其他人面前。

這是個很不喜歡、或者說不習慣出現在其他人視野中的女人。

大概跟他們常年被追殺也有部分關系。

‘這些稅衛...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蘇澈默默想著,原本漫不經心的目光也逐漸認真了幾分,卻始終沒能看出這隊稅衛有什麽特別的。

就蘇澈打量稅衛的這會兒功夫,這隊稅衛就已經自遠處走到了尹玉文等人面前,俯視鞠躬眾人的目光中沒有絲毫波動,好似早已司空見慣,反倒是在看到蘇澈這個直立著的陌生面孔時,平淡得近乎僵冷的眼中起了幾分漣漪。

當然,也不會有太多動作。

家衛終究也只是家衛,不管是城主府的家衛,還是四宗二十一家的家衛,最多也不過是些擁一定武力的下人而已,想要得罪這些對所謂的‘城主威儀’毫無所覺的貴人們,他們還不夠格。

只不過,狗眼看人低這種話,說來總是有用的。

“嘎吱——”

好像是踩到了什麽,為前的稅衛隊長僵硬抬手,蘇澈站在三米外都能聽見那關節間好似機械般的冰冷摩擦聲,上百斤重的足鎧踩在碎碗片上,出一聲難聽的響。

本來照常鞠躬的尹玉文聽到這聲音,小身子頓時就是一顫,深深彎下的身子也不由得抖了一下,面向地面的小黑臉上瞬間變得煞白。

稅衛隊長的聲音與他的動作很相配,冰冷而沙啞:“誰的。”

聲音不大,明明是疑問句卻偏偏被他用陳述的語氣表達出來,怎麽聽怎麽有些別扭,至少蘇澈是不太喜歡。

抬眼仔細瞧了幾下,這稅衛隊長是個約莫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眼神冰冷,絲灰白,額頭刻著一道道深切的痕跡,一條足有半尺長的傷疤徑直將他那深切的溝壑自中間完整切開,自天靈蓋中心垂直而下,直沒鼻根,整體估計有小指寬窄,想來這稅衛隊長也曾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廝殺往事。不過,跟現在都沒什麽關系了。

現在,他只是曹家的一個下人,一條凶狠的狗。

“碎片,是誰的。”

依舊是陳述語氣,不過聲音提高了不少,每個字都好似一個重重的鼓點,狠狠敲打在眾人心上,五十米內每個人都感覺頭頂多了把巨錘,每落下一個字時,巨錘都會狠狠向下敲打一次,冷汗浸透後背。

蘇澈眉頭一皺,雖然這所謂重壓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壓力,但從對方對罡氣的利用就可以判斷出這位稅衛隊長的實力境界。

這是個近乎先天的內罡巔峰境高手,對罡氣的利用與變化幾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圓潤而不失凌厲,沒有百年的罡氣打熬功夫是肯定出不來如此效果的,甚至普通內罡高手連將內罡覆蓋方圓五十米都夠嗆,更何況是以聲音的方式進行罡氣壓迫?

一個小小的稅衛隊長,居然都有內罡境界。

要知道,在之前的玉襄城裡,越王府十六子嬴中未的幾個府衛也不過是內罡的境界,更早前在燕平城甚至連見到一個凝氣境都足以在民間稱霸一方,鍛體境中後期都能在幾個胡同裡當上老大了。

可在赤岩城中,蘇澈卻在大街上見到了一個內罡境的高手。

要知道,嚴格來說,蘇澈自己也不過是內罡境而已,而且還只是內罡境初期,雖然對自己的絕世天資非常自信,但是蘇澈也不認為自己能單手吊打這樣已經在內罡巔峰錘煉近百年的高手,這是時間帶來的實力層次的提高。

這樣一個細節已經充分說明了赤岩城的底蘊。

不過一個人的人品如何,往往跟他的修為沒什麽關系。

“沒人回答。”

聲音依舊滄桑而沙啞,稅衛隊長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從旁邊拽出一個鞠躬的平民,扔在地上,扎了他一屁股碎渣,刺得滿地的血,可是那被扔在地上的平民明明痛的臉都憋紫了,卻連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連嚎啕都沒有,就是咬牙死死的憋住。

稅衛隊長隨意的掃了他一眼,並沒有繼續難為他,而是走向下一個,拽來,甩出,再拽,再甩,一氣抓了三四個,可這些人卻個個都憋著疼,一句話都不敢說。

那隊長也沒有絲毫意外,好像早已習慣了這情景,直到伸手抓向一個大概是新來的年輕人時才見到了反應。

“我看見了!”那皮膚粗糙的年輕人被隊長拽的一個趔趄,差點一把撲在瓷碗碎片上,嚇得全身都是一激靈,直到說出了這話才感覺抓住自己衣領的大手停了一停,百多斤的身子就這麽生生停在了半空,被駭得滿頭都是汗。

“我真的看見了!”

年輕人許是怕這稅衛隊長不信,又重複了一遍,隨後目光直接甩向低頭鞠躬的尹玉文,手指乾脆的一指。

“沒錯,就是他!剛剛就是他把碗打碎的!”

尹玉文頓時全身都是一哆嗦,小心的抬了抬頭,立時感覺一道寒冷道極致的目光掃過自己,額頭好像被刀刮過般,嗖嗖的疼。

不過尹玉文看向告他的年輕人時卻並沒有太多怨毒恨意,反倒是多了一絲怪異的憐憫。

被提溜著脖領的年輕人好像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心驚膽戰的向後看了中年人一眼,卻驚愕的現,對方也在看他。

稅衛隊長的語氣不變,只是稍稍帶了些上揚語調,就當是疑問:“你是赤岩本土人?”

年輕人哪敢說謊:“不不不不是,我是上月隨商隊過來的,我我就一個跑堂的..我...”

稅衛隊長並沒打算讓他多說什麽,一把將他按在地上,隨手在他四肢幾個大關節上一扭,哢哢幾聲直接將其擰成了一灘爛泥,四肢大張著癱在地上無法動彈,只剩一聲聲慘嚎在人群間回蕩。

不過稅衛隊長並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反倒喚來幾個手下,合力抱來一根不過六尺長短,一掌來寬的雕文赤玉柱,雖說這柱子不大,但看那幾個稅衛搬抬的辛苦模樣,這玉柱怕是得有幾千斤。

中年人沒有多說,單手提來赤玉柱,一把嵌在癱成爛泥的年輕人脊椎中心,直接將其碎裂殆盡,剛剛還在顫動的四肢登時沒了知覺,只剩脖子以上還有感覺。

不過那被斷了四肢的年輕人卻寧願死也不想看見現在這場景。

不知哪稅衛隊長到底呢喃著什麽,只見他將赤玉柱扣入年輕人體內後,雙手覆於柱頂,磅礴的罡氣緩緩注入,雕刻在赤玉柱上的符印也緩緩燃了起來。

不是比喻,而是真正的燃燒。

六尺赤玉柱自柱頂開始,緩緩燃燒向下,熾烈的熱度在年輕人慘烈到極致的嘶嚎聲中將他燃燒殆盡,一團團近乎於白熾的火焰在年輕人身體上翻滾燃燒,脆弱的**在與火焰接觸的一瞬便化作焦炭,甚至連烤熟的過程都沒有。

而那只剩頭顱還有知覺的年輕人則只能看著火焰吞噬自己的身體,燃燒自己的血液,焚盡自己的每一根毛,直至生命的結束。

“明尊曰:背叛者,應入我焚燒地獄,永無輪回。”

一個年輕的生命,最終在中年人的禱告語中走向盡頭,化作塵埃。

而周圍的人們卻都好似習以為常,依舊保持著那深深鞠躬的恭敬模樣,就連剛剛被年輕人指出的尹玉文都沒有絲毫例外,只是低著頭,沉默著。

剛剛那句禱告語,是摩尼教的第三信條,也是每個摩尼教徒必須遵守的絕對規則,只要是在這個城市裡,就必須遵守他們的信條。

這是規矩。

至於信條的具體內容?

其實也簡單。

背叛者,死。

在聽到那位稅衛隊長的禱告語的瞬間,蘇澈便明白了一切。

至於那個年輕人為什麽被定義為背叛者?

其實他死的也是冤枉,這些狂熱教徒根本就不是為了找什麽背叛者,也不是遵守什麽教義,他們只是在強行找借口清除混在底層當中的無信仰者而已。

就像古代軍管城市中的抽殺政策,在戰時軍隊會讓人們來抽簽,不定時隨便殺掉一定數量的人用以震懾平民,規整紀律,摩尼教信奉的也是這一套。

不過軍管抽殺政策從來都是短時間,可摩尼教全認為應該一直持續這樣的方式,這樣就能保證人們永遠和平,不會有任何混亂出現。

所以模仿抽殺政策,大力打壓貧民中的無信仰者就成為了‘被抽殺’的對象,所有被抽殺的貧民都被當作殺雞儆猴中的雞,獻給那些想要鬧事的猴看,在生活方方面面中強行逼迫他們按照自己教義規矩來,以此將大量無信者改編為自家的外圍教徒。

因此,大街上才會出現如此一幕,只是因為普通平民無法理解上層的這種考慮,所以才會腦補出各種各樣的情節,直到後來民間甚至自己編出了一套說法用以安慰自己,如之前尹玉文說的‘神仙打架’就是眾多腦補情節中最廣受流程的一條。

只需影響其行為,便能引導其信仰,這是摩尼教的一貫作風。

想到這裡,蘇澈不由的低聲喃喃起來:“這個曹家...跟摩尼教,有一腿啊?”找本站搜索"頂點小說208xs",或請記住本站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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