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還有我幫助你。”
“是的。”徐飛龍親了冷魅修羅一下:“有你在,我不會出事的。”
“我……我好高興。”冷魅修羅羞笑著說道。
“還是先別高興了,前面等著我們的危險還多著呢。”
“我不怕。”冷魅修羅說道:“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我想,不必到詹家去了。”
“不去等渾天王了?”
“張大為從詹宅來的,向州城方向逃,可知渾天王即使已經去過詹宅,也離開了。詹二爺可能已遭了毒手,這時想前往救援也來不及了。”
“是來不及了。”
“蛇郎君生死之謎,也沒有追究的必要了,就算他沒有死,一個假死的人,天下之大,那裡不可容身?他沒有必要仍留在和州附近,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去找他?”
“那你的意思是打算……”
“回州城去找渾天王的下落。”
“好吧!我們走。”
冷魅修羅伸手要攙扶徐飛龍。
徐飛龍牽住她的手,忍不住笑了:“我還沒有到需要扶的時候呢!”
冷魅修羅忘情的看著他,臉紅紅的說道:“等你老了,發蒼蒼眼茫茫的時候,你就會需要我這老太婆扶你了。”
“到時倏恐怕你也走不動了。”他打打趣的點了冷魅修羅的鼻尖一下。
“不見得,年老了,通常女人都要比男人硬朗些。”
“那是男人的一生中,飽經風霜承擔憂患的結果。我們該走了,還得繞道呢。”
“繞道走?”
“為免張大為招來同伴埋伏,不得不暫時回避,除非能碰上渾天王,不然就得避免與他那些武功奇高的同伴拚鬥,以免浪費精力,加速我體內的毒性蔓延。”
提起他體內的毒,冷魅修羅的臉黯了下來,強打精神說道:“也好,找人問問路,看該怎麽走。”
徐飛龍和冷魅修羅離開小溪不遠,便聽到西面不遠處的樹林裡,傳來一陣悠然自得的吟詩聲:“世事蒼茫一局棋,勝負何必費心機,你爭我奪終了局,大限來時各東西。”
徐飛龍一怔,笑道:“天下眾生,每個都像這樣看的開,不知這世間是不是比現在可愛些?”
冷魅修羅怔怔地凝視著他,片刻,臉上有說不出的憂慮,喃喃的說道:“我不喜歡這種改變。”
“什麽改變?”
“你的性格我了解,你是個明快而且意志堅強的人,怎麽會突然生出這種感慨來?”
“人不會永遠堅強的。”徐飛龍歎著氣說道。
“而現在卻是你最需要堅強的時候。”
“對。”他挺起胸膛說道:“走,去找此人問路。”
詩聲已落,走入樹林,便看到林中架了一間棚屋,一個須眉皆白的老人,正倚坐在棚柱下,睜著老花眼,細心的用小刀挖著蕭。
那根黃竹看樣子質地不錯,老人的手工也不差,運用小刀的手藝看似笨拙,但已經挖好的三個孔卻相當均勻圓滑,大小不差分毫。
老人看到了他們,瞥了他們一眼,老臉上現出一絲世故的笑意,然後轉頭專注於挖簫孔的工作,對來人的突然出現似乎絲毫不感到驚訝。
上了年紀的人,大多數有點懶散,活得久了看得多了,對任何事也提不起興趣,對
身邊發生的事都漠然處之,已然見怪不怪了。
徐飛龍上前行禮,說道:“老伯你好,小可有事請教,打擾您了。”
老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抬頭眯著老眼打量他,目光在兩人身上往複掃視,像是審查一般。
冷魅修羅的衣裙還是濕的,訕訕的躲到徐飛龍身後。
“老伯……”徐飛龍再次招呼。
老人語氣不耐煩的說到:“你一定要打擾老漢的做事嗎?”
“老伯……”
“你小小年紀,怎麽說話有氣無力,?”
“老伯我……”
“你臉色蒼白的像鬼……唔!白中還帶著青,鬼都比你看著好點,倒像是個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僵屍!”老人語利如刀,一臉教訓人的神情。
徐飛龍對老人還是很尊敬的,不在意的笑了笑,作個鬼臉說道:“老伯,僵屍怎麽會白天出現呢?據說僵屍最怕雞叫的,雞一叫便躲起來不敢動了。”
“嗯!有道理,那麽。難道你是水鬼,身上全濕的,還有那個女的。”
冷魅修羅可忍不住了,大聲說道:“老伯,我們可沒惹你。”
“那你又是什麽?”老人問。
“我們是向老伯問路的人。”徐飛龍接口道。
“問路?你們是逃難來的?”
“可以說是逃難,請問老伯,到和州怎麽走法?”
老人向前面一指,愛理不理的說道:“前面就有一條小路到和州。”
“那條路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知道你還要問,是有意找我老漢窮開心嗎?”老人貌似是個急性子,每次沒等徐飛龍說完,立馬就要冒火打斷,根本不讓人好好說話。
“老伯別生氣,我是希望知道附近是否有另一條路可到州城,那條路眼下我不好走,有我的仇人在等候埋伏。”徐飛龍陪笑解釋道。
“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拐帶婦女潛逃的歹徒。”老人氣呼呼的斷定道。
“不是……”
“好哇!老漢這就叫人來抓你。”老人大聲憤怒的說著再一次打斷了徐飛龍的話,接著突然仰頭大叫道:“小虎,快來,這裡有個歹徒,把柴刀帶來。”
“老伯請不要叫了。”徐飛龍急道。
“小虎,小虎……”老人繼續叫著,中氣十足,嗓門也夠大。震的林子裡都傳來了沙沙聲。
冷魅修羅哼了一聲,說道:“這位老人家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怎麽這樣不通情理?真是的。”
徐飛龍心中大急,老家夥嗓門大,這一叫嚷不要緊,卻可能把張大為和他的同伴召來,要真如此,豈不糟糕了?
他拉了冷魅修羅便走,苦笑著說道:“本來我們這身打扮就不怎麽……嗯……”
冷魅修羅也幾乎在同時嗯了一聲,向前栽去。
兩人毫無戒心,加之徐飛龍現在事實上已成了一個平凡的人,經過與張大為一場惡鬥,毒性又進一步深入經脈,體質精神的雙重重壓,他的耳目已失去往日的敏銳,對身後的聲音感覺自然有些遲鈍,也根本沒料到這個不起眼的老村夫會從身後下手偷擊。輕易的便著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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