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暴風平原的環境有一些貧瘠,但還是說不上荒涼,而恕瑞瑪卻完全不一樣,它徹底的荒蕪一片,除了看不到盡頭的沙丘,幾乎再沒有任何東西。兩地交接的地方也是從一片草原蔓延到沙漠,溪流到此處中斷,草地也到此處乾枯。
一隻山鼠正在地上翻找著食物,但它似乎聽到了什麽動靜,飛快的鑽回了地洞裡。車輪壓過草地,在松軟的泥土上壓出兩條不算淺的痕跡。因為沒有消息,安辰和亞索這幾天在暴風平原打聽了不少人,總算也是了解到了一些情況,那個紅黑大劍的疾風劍客,去了恕瑞瑪的方向。可以說這也是他們不太希望得到的消息,這表示又要走很長的一段路。
而且沒人喜歡去沙漠,那地方總是給人一種燥熱乾渴的感覺。
安辰他們需要補充一些水才能深入,索性在恕瑞瑪的邊緣就有一個城鎮,這裡的話想要買到水應該也並不困難。
安辰和亞索並排走在集市的街頭,沙漠裡的裝束大多數都是風塵仆仆,透著一股蒼涼的西部的感覺。
“哎亞索,你說我們需不要需要去換一套衣服?”安辰看著街邊的人帶著的牛仔帽,突然來了興致。
“換衣服。”亞索愣了愣,隨後無奈的撇著嘴巴:“你不是說我們的錢不夠了嗎?”
“不夠,一兩套衣服還是買得起的。”安辰饒有興趣地說道,那可是牛仔,多少男人的夢想。額,雖然她現在應該不算男人。
主要是這個年代,衣服這一類的物品遠沒有食物和水這種必需品來的珍貴,所以價格上也要低很多。基本一套也就在兩銀幣左右,不像是必需品,安辰買了一些補給就要幾十銀。
“呐,我說,去看看吧,去看看吧。你不去,我去了啊。”安辰伸手扯了扯亞索的手腕。
亞索臉紅的抽回了手,咳嗽了一聲:“行了,聽你的,走吧。”
集市不算熱鬧,相比於那些環境溫和的地方,這裡即使是早晨,沒有必要,也沒有什麽人想出門。
“一些水,謝謝。”一個銀發的女子披著棕色的短鬥篷,左臂上綁著幾圈繃帶,右臂上套著一個寬大的皮手套。她穿著一身棕綠色的皮甲,背上的斷劍似乎黯淡無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老練的沙漠傭兵,但是不一樣的是她的皮膚沒有大多數沙漠人那麽黑,雖然不算雪白,但是也屬於白的一列。
“好的,稍等啊。”老板接過水袋,向著身後的水井走去,開始打水。
銳雯擺脫了卡特琳娜之後,打算補充一些資源,這樣也方便她繼續穿過恕瑞瑪沙漠。反正現在她也沒有方向,朝著一個方向走,對於她來說也許是最簡單的方式。
站在一邊等著水,銳雯感受著沙漠的熾熱,不自覺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那枚銀色的戒指依舊冰冷,就像是那個已經離開的人。
這已經快成為她的習慣了,每一次觸摸這枚戒指,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如果她足夠強,那一切也不會發生。
“五枚銀幣,謝謝。”老板將水袋遞給銳雯,在沙漠這種地方,一袋水五枚銀幣確實已經是低價了。
銳雯付了錢,打開水袋,喝了一口水。清涼的井水好像讓周圍的溫度也下降了一些。
“呼。”放下水袋,銳雯喘了口氣,眼神隨意的撇向一邊。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正在一個攤位上看著帽子,時不時還在自己的頭頂上試戴一下。
本來銳雯也沒有太在意,
只是那個人有點像她記憶中的一個人,所以眼神多停留了一下。 只是多停留了一下,那個穿著黑袍的人回過了頭,手裡拿著帽子向著另一個人講著什麽。她的臉上帶著笑容,那個笑容就和銳雯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那張臉,銳雯保證自己永遠不會忘記。
安辰······
銳雯愣在原地,不擅長表述的她不知道怎麽說明現在自己的想法,震驚,還是狂喜,應該都有。伴隨著眼眶的濕潤,她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她想走過去,但是她卻沒有動。此時的安辰正在和另一個人講話,那是一個抱著長劍的男人。
“嘛,亞索,你看,這頂帥還是這頂帥。”安辰拿著一頂深棕色的牛仔帽帶在頭上,擺出了一個滄桑牛仔的模樣。然後有換了一頂黑色的,一臉冷酷地握著手裡並不存在的槍。
亞索有點想笑,怎麽說,你都不能用帥形容好吧。搖了搖頭,指著深棕色的帽子:“這個好了。 ”
“我也覺得這不錯。”安辰又換上了棕色的帽子,然後從手邊又拿了一頂:“也別總是我在試,你也試試。”說著已經把帽子扣在了亞索的頭上。
“咳咳。”亞索整了整頭上的帽子,假裝不在意地問道:“怎麽樣?”
“哈。”安辰看著亞索露出了一個嘲諷微笑:“更老了大叔。”
嘖,亞索黑著臉,放下了帽子,果然這個家夥不會說人話。
“好了好了,還不錯,還不錯。”
······
情侶嗎?
銳雯沒有走過去,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對於她來說,知道對方沒事,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的話,又會給她帶來一堆麻煩吧。
想著自己還在被追殺的身份,銳雯笑著聳了聳肩膀,將自己鬥篷上的帽子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現在的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又何必去打擾她呢?從一開始是被我抓住之後,就是四處征戰和逃亡,我啊,從來沒有給她留下過什麽好的回憶來著······
又怎麽能去破壞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呢。
轉過了身,銳雯背著劍向著街道另一邊走開。但是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她的手握成拳頭,握得很緊,甚至有一些顫抖。
果然,很不甘心啊。
如果那個人是我······
安辰帶著棕色的帽子,轉過頭,看到一個很眼熟的人影消失在人群中,但是等到她想認真去看,就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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