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克薩斯城門。
“止步,請讓我們先檢查隨行用品才能進城。”
一個小販被兩名手持長槍的士兵攔了下來。
後面還排著長隊。
因為最近諾克薩斯發生的事,諾克薩斯現在處於全城戒嚴的狀態。
任何人想要進出城門都需要經過檢查。
小販的隨行物品被翻了個遍。
沒有檢查出什麽危險物品,才被士兵放了進去,然後是下一個。
排在城門口的隊伍之中,一個穿著棕色長袍的人拉了拉自己的帽子。
帽簷的一邊,偶爾會看到幾縷銀白色的發絲。
她的背後背著一柄纏著白色布條的奇怪武器,看起來像是劍,但是要不普通的劍都要短上不少。
“止步。”
士兵攔下了她。
“你從哪裡來的?”
“哦。”穿著棕色長袍的人淡定地說道:“我是恕瑞瑪來的冒險者。”
“需要檢查隨身物品嗎?”
士兵對著一旁的一個女性衛兵側了側眼神。
女性衛兵點了點頭,上前搜偶了一下下對方的身,並沒有發現上頭說的那什麽黑色對的短刀。
而且這個冒險者的頭髮好像是銀色的,和傳聞中的黑色也不符合。
女性士兵對著士兵搖了搖頭。
“過去吧。”士兵將道路讓開,擺了擺手。
“多謝。”棕色袍子的人點了點頭,走進了城門。
詭術之刃在諾克薩斯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情,已經因為報紙的關系,搞得大陸皆知了。
大部分人都抱著看戲的心態看著諾克薩斯的笑話。
但是還是有那麽寥寥幾個人,會去在意那個看似癲狂地凶手。
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棕袍人仰了仰頭。
“真是,好久沒回來過了呢。”
——————————————————
“踏,踏,踏。”
鞋子才在有些老舊的木質樓梯上,發出了吱呀的聲響。
扶手上有不少灰塵,看得出來有很久沒有人居住了。黑色的人影拖著鬥篷站在樓梯口,站在一扇門前。
這裡是銳雯在諾克薩斯的公寓,說起來,也已經很久沒有回來看過了。
安辰蹲下身子在門邊的木板下面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枚鑰匙,這是那時候銳雯怕她忘帶鑰匙,專門放在這裡的。
倒是沒有用上幾次······
拿著手心裡泛黃的銅鑰匙,安辰笑了一下,將鑰匙插在了門上,推門走了進去。
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銳雯原先那把破舊的紅黑色的大劍還靠在牆邊,衣櫥開著,裡面還是那幾套男士的禮服和日常裝束。
臥室裡的床上還凌亂的攤著被單,當時出門,就沒來得及收拾過。
陽光從閉合的百葉窗的縫隙裡透進來,照射下,飛塵在空氣中飄蕩著。
走到窗邊,拉開了窗戶,刺眼的陽光讓安辰眯了眯眼睛。
外面是諾克薩斯的街道。
就從這一切開始的地方,結束這一切吧。
戰爭這種鬼東西···
安辰的眼角留下一滴濕潤,從她的臉頰滑落,滴在地面上。
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濕潤。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哭。
流浪的時候和狗搶食物,翻著垃圾桶,吃著那些真正意義上的垃圾食品;成年之後的數十年的孤獨,形單影隻,朝不保夕。
初次來瓦羅蘭大陸,在森林中的亡命;在軍隊裡苟且偷生。
面對生化炮彈,德瑪西亞的處刑,魔晶炮的轟擊,數千人的軍隊。
她都是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甚至是暴風平原的屠村,她也只是麻木的去面對。
只有這一次,她真的很害怕。
真的很對不起啊,做出了這樣子的事。
她輕輕地將手掩蓋在了自己的臉上,無力地坐在了床邊。
房間中,壓抑著地聲音。
淚水卻止不住的從她的指尖滑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
這份負擔對於她來說太重了。
空蕩蕩的房間,沉悶的空氣。
她真的很無力。
她真的很怕自己根本做不到。
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已經埋進了土裡的腐爛了的屍體,那些在雨夜裡短劍殘戈,那些身穿著鐵甲相互撞擊的洪流,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平民,那個孤兒院孩子的請求。
她真的怕做不到啊·····
“一個人都沒有,為什麽永遠一個人都沒有···”
“一個人真的好累···”
她哭訴著,不是那個萬事無謂的盜賊,也不是那個神下無不殺得詭術,更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抱怨著不公平。
——————————————————————————————
一隻手卻突然從背後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哦。”
安辰的身子僵住了,愣在原地。
慢慢地回過頭,卻發現自己的身後正站著一個白發的女人,微笑著看著自己,拉下了自己的帽子。
她的身上被這樣一把纏著布條的綠色符文大劍,銀色的頭髮在陽光下異常耀眼。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亂來呢,最近鬧的那麽過分。”銳雯難得的露出了一份調笑的淺笑:“所以我不得不來看看了。”
“沒想到,正好看到某個家夥躲在這裡呢。”
安辰的眼睛微微發紅。
銳雯笑著整了一下安辰額前的頭髮。
“你要做什麽,就告訴我吧。”
在安辰呆澀的眼神中說道:“我想,幫你承擔一部分。”
(這一句結合第十七章,安辰對銳雯的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