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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低調的殺手》第4章 虧大了
    人的一生之中,總是會在有意或無意時候,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日上三竿。

  這個時分,應該是莊稼人家忙碌著田地,商賈開行鋪市,大小官員也應該在敞亮的辦公室鋪開當日報紙一邊喝著漂亮的美女助手調製的咖啡一邊調戲,呃不,是和女秘書進行友好的業務溝通――曾經,有人問世界上哪一種工作最累?神答案是:官員。因為,他們除了要透過各項當地三時六變的民情消費指數進行分析生活的質量,雖然統計和分析一些工作有秘書完成,但是,最重要的是直接影響民生生活質量的決策權,決策的方向是對了還是錯了,這裡面蘊藏著的政績卻是跟他們頂上的烏紗帽牢牢綁定的。尤其,在工作之余,還需要顧及秘書和N個小蜜的感受,必須的需要時常跟她們實施深入的溝通,才不致她們給工作帶來拖後腿的後患。

  話說,有陽光的日子,對於一些迷路的熊孩子來說,絕對是一個該慶幸的日子,最少,看見了陽光,那便充分表示著一件事情:還活著。

  活著,便是最大的祝福。

  雖然,世界上,還有很多的人,狗一樣活著,盡管支撐他們活著的理由,僅僅就是因為活著!

  經過排比和對比,夢中遊不得不很誠實是承認,他的的確確是非常幸運的。一個天雷都劈不死的人,在一絲不掛的時候,有人“樂意”借給一套整整潔潔的長袍,末了,吃著烤雞夜宵時分還有美女陪伴看日出,大爺的,如果這還不幸福,敢讓雷再劈一次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稀裡糊塗的欠下了人家一條腿了。不過,夢中遊同學一點也不擔心。這個世界上,債權人和債務人的位置早已經調換了,欠人錢的才是大爺;你就算是上門討帳,手上沒有攜帶著豐富的禮品,門兒都不會開;然後,語氣必須極盡情人般的溫柔,你如若半點耍橫麽,soli,我耳背,剛剛從大醫院診斷出來,說患上乳腺癌癌了,估摸沒幾天活了,你看著辦吧。

  雖然,在老頭子的教育之下,夢同學老早知道人無信不立的道理,做人要誠信為本,利益才是次之。可是,夢同學沒有給他面子的反駁他:如果,一條瘋狗要咬你,就算是你剛剛喂它一塊骨頭的時候跟它商量好了不要咬你了,難道它會信守承諾麽?

  老頭子當時很憤怒:狗怎麽可以怎麽能夠跟人比?!

  夢同學淡淡回答:其實,世界上,很多的人,跟瘋狗沒有區別;也許,唯一的區別在於,狗尿在牆上,人尿在坑裡。

  老頭子沉默了。

  沉默,有時候,是一種沉痛的默認。

  活著的,迷路的熊孩子,首當任務,自然是為了延續生命。

  生命在於運動,是一些撐飽著肚子的人,在閑的很痛的時候,為需找一些消遣娛樂節目所製作出來掩人耳目的借口。

  君可見著了,晨運的,廣場舞蹈的群體之中,可曾有一個為三餐奔波勞碌的人嗎?

  生命,在於食物的補給。樸實無華,卻實實在在的真理。

  夢同學在尋找食物的時候,他的腳步,卻仿佛離開了他的意願,又或是,他的潛意識,就是如此傳下導航指令的。左拐右拐的,竟然到了一排泥磚茅草做頂面建築的房屋面前,當前一座草房,正是昨晚偷雞,額,是借雞的主家。

  周圍很安靜,安靜到可以聽見一個老漢蹲在門口吧嗒吧嗒抽旱煙的聲音。

  他一直都低著頭,仿佛邊抽煙邊跟地上的螞蟻進行一些比較深切而友誼的交談。

  又或許,在這個紛亂的世界,高尚的人類在某些方面,還不如俾微的螻蟻更讓人放心。

  夢中遊漸漸的行近,一雙還光溜溜的大板腳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面,他才從這雙赤腳慢慢往上移動他的焦距,那專業而嚴謹的樣子,好像他是一名名聲遠播的攝像師準備把最精妙的畫面定格然後呈遞某一項國際比賽作以爭奪桂冠的參賽精品。

  當老漢與夢同學四目相交的時候,老漢臉上居然沒有出現任何異樣的波動,仿佛,夢同學會到這裡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反而,是夢同學感到些許的不解:“老人家,你似乎,在等我?”

  老漢磕了磕木頭煙窩,淡淡道:“這山區打橫打直的二十裡之內,也就是我這邊十來戶人家;而這十來戶人家當中,要數我家喂養的大公雞最為肥美,你要生存要找食物的,自然就會降臨寒舍是吧。”

  為曾經最高端的殺手,對人類影響心理的表情技術,夢同學當然有過深入而透切的研究。但是,偏偏,老漢臉上的表情,甚至是深邃的眼神,都無法綜合他是活躍著一種什麽樣的態度,如果一定的,必須的說有,那麽,他居然似乎,好像,有那麽一點兒的小驕傲。

  夢同學很想噴一個去,但是,他忽然知道了,或許,老漢的驕傲是必須得到一些肯定的,因為,畢竟,十多戶人家當中,就數他老漢的大公雞喂養的最好,這就像似一個班級當中,不管你是如此堅定不移的否定自己的智商不差於學霸,但是,學霸的成績明擺在那兒的,事實,永遠勝於雄辯。

  想起昨晚大公雞的美味,夢同學不由得口水橫流,不得不用潔白的衣袖擦拭了一下,估計,這個有點猥瑣的動作讓於謙寶看見了非跟他拚命不可,當然,讓於謙寶憤怒的,絕對不是夢同學缺乏紳士風度的猥瑣,而是氣很他把這套經過京城服裝大師郭師傅親手剪裁的限量版的長袍衣袖竟然當做餐巾抹嘴!

  看見夢同學垂涎欲滴的樣子,老漢不僅沒有應有的不甘與不忿,反而眯著眼睛,微微笑了起來。

  噢喲,你老頭有病麽?

  夢同學很想禮貌的問他,我都要吃你的大公雞了,你還那麽脈脈含情的笑著,靠,你不會知道了我的身份,給一隻大公雞便想打發我給你殺人吧?告訴你哦,我的出場費老貴了,一隻絕對不行的,最少也得兩隻!

  當然,夢同學是一個講究的人,呃,至少,他自己那麽認為。他問出來的問題是:“老人家,我這個人,比較講道理的,也沒有勉強的習慣;如果你堅決不借,也沒有關系的。”

  老漢點點頭,然後在煙窩填上煙葉子,用大火石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道:“我相信。我更相信,你這個看表面似乎一個文弱書生,其實,你的能力很大,至少,昨晚我雖然沒在現場,但是,卻也知道,你面對十多個壯漢的圍堵,一絲兒的驚懼害怕都沒有;也就是說,憑你的力量,完全足夠搶奪我們這裡所有的人家。你只求填飽肚子要了一隻雞去了,已經說明了很多的事情,最少,你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夢同學一臉黑線,他真的汗顏了。因為,他知道,在前世的世界,很多坑蒙拐騙甚至搶劫盜竊,他們當中,有著很大的一部分人都是因為生活的壓迫,譬如孩子考上大學沒有錢交昂貴的學費,譬如有親人生命垂危需要大筆錢動手術,譬如.....難道,他們的犯罪,就可以獲得赦免嗎?

  當然,假設有那麽一天,夢同學犯下滔天罪行,在法官面前,判決的時候,仁慈的法官大人宣告他獲得無罪釋放的話,他也會很愉快的接受的。估計,應該很少人會那麽*抗議的:我強烈的反對,至少該判我個三年五載的,要不然,外面的前女友會把我逼婚的,求求你們,我寧願困在沒有自由的牢獄之中,也不願意跟她進入愛情的墳墓!

  面對老漢仁慈法官般的宣判,夢同學並沒有感動過分的喜悅,因為,他知道,所有的仁慈,都是必須在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之後才可以得到的,列如,一個平素魚肉百姓的地主惡霸,當他遭遇批判的時候,在排除近親之外,別說不會有一個人給他仁慈說情,扔臭雞蛋的,砸板磚的才是洪水般泛濫成災。

  老漢沒再說什麽,回屋裡面端出一盤雞肉,熱氣騰騰的,估計才整好沒多久。

  門口側旁有張樹頭磨平的桌子。老漢將雞放下桌子,又轉身進屋拿出兩雙碗筷和酒杯,有酒杯,自然也少不了酒。是一個小瓷罐,估摸可以裝兩斤酒水的樣子。

  “這是自家釀造的土酒,味道雖然趕不上一些大城鎮的大師傅的精品釀製,但土製土泡,濃香帶勁,風味極盛,也是山區人家的唯一奢侈享受物品了。”

  夢同學在一張木板凳子坐落,很無恥的道:“喏,我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一向反對曲折迂回的表達方式;現在,我可不可以理解,一種友好叫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呢?”

  老漢倒酒的動作似乎凝滯了一下,然後考慮了估摸十秒鍾,終於誠實的點頭:“如果你一定那麽理解,我也不反對;好吧,有那麽兩點。”

  夢同學端起酒杯,跟老漢碰了一下,一口幹了,雖然這酒味道的確不錯,有砸舌回味的衝動,但是,為了表示對老漢的尊重,強忍住剪輯去花花草草的動作,作出一副洗耳傾聽的表情:“你說。”

  老漢也把杯裡的酒幹了,但流露出來的表情居然有些兒嚴肅:“其一,我養的大公雞並沒有幾個,我擔心你一狠心整摞的拿走,剩下的小母雞都成寡婦了,我期盼它們為我生蛋孵小雞的生活大計便會被你完全摧毀了。”

  夢同學一副好像牙疼又被冷水侵犯的痛苦而鬱悶的表情:“不是吧,我是斯文人而不是土匪好不好?第二呢?”

  老漢沒有直接說話,夾起一個大雞腿塞進夢同學的嘴巴,在夢同學滿臉寫著疑問和愕然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道:“據說,雞腿可以堵住人的嘴巴,我在驗證一下是不是那麽樣的。”

  夢同學一副見鬼的表情,扯出嘴巴的雞腿,凝視著老漢:“你知道我要問你事情?”

  老漢搖搖頭:“我不知道,反正,你問,我也不會回答你的。”

  夢同學眼裡極快閃現一抹異彩。

  然,看樣子,他仿佛夢遊一般隨意走到這裡,其實,最透切靈魂的目的,絕不是因為昨夜的雞肉味道鮮美而回味,而是希望可以打探一下昨夜那個美女的來歷。可是,看樣子,老漢居然知道了他的終極目的,甚至提前給堵住了。哎,人老成精,委實乃勞動人民經過無數的生活挫折然後在痛定思痛之後才總結出來的生活精髓啊。

  夢同學滿臉的誠懇:“老人家,你怎那麽任性呢,小子隻不過山中迷路,想讓你老人家指點一下方向而已;難道,這麽微小的事情,都不願意幫忙,莫非你樂意看到我在這狗不撒尿的地頭每天都過來蹭你酒飯嗎?”

  老漢一愣,好像遇上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二愣子,明明抓了一手好牌,卻在一開始就狂轟濫炸的,讓小夥伴們都懵了都凌亂了,好一會,他一臉鬱悶的嘟囔:“啊,你不是想問那位‘仙姑’嗎?"

  夢同學的表情非常的精彩,啊不,是充滿著幽怨和委屈,好像竇娥上身似的,讓人雞皮疙瘩都要抖落一地兒了,而且,他那委屈的讓人惡心的都要找樹乾上吊的表情和聲音居然還那麽恰不知恥的婉約:“那個‘仙姑’關我什麽事兒,我問她,她會給我吃的喝的嗎?而且,看她長的好眉好貌的,卻強盜般不講道理。”

  老漢眼神一凝,小心翼翼的道:“除了她老人家一向不讓別人看她的臉,她一直都是我們這邊的守護神。”

  夢同學道:“切,昨晚他們不是都看見她的臉了麽,好像也沒有什麽事情好不好。”

  老漢輕輕點頭:“這也是今天老漢我沒有去地裡乾活,專為你殺雞的主要原因。”

  夢同學微微一愕:“你是意思不會是認為,如果昨晚沒有我在,她會殺了他們吧?”

  老漢點點頭又搖搖頭:“殺,也許不會,但是,他們的眼睛,那是鐵定被滅了。”

  夢同學皺眉:“不是吧,她有那麽狠心嗎?不對啊,昨晚,她雖然有點不講理,但是,也不失溫柔啊,你們是不是誤會了啊?”

  老漢苦笑一下:“她在這裡出現已經二十多年了,也就是說,我們最起碼,知道了她二十多年,而你,僅僅遇見她一個夜晚而已;總結一下,你有那麽的自信,你一夜所了解的能夠比上我們麽?”

  夢同學忽然一笑:“也許,我跟她在一起坐著的時間,比你們二十多年都要長。”

  老漢居然沒有被打擊到的樣子,還仿佛即將步入洞房的新郎官那種迫不及待的喜悅,又麻利的給夢同學續酒:“所以啊,你是福星,我們都很感激你呢。”

  夢同學低頭看了看桌上那盤形隻影單的雞肉,忽然感覺吃虧了,話說,十多個漢子十多雙眼珠子,隻是換來可憐的一個雞,它的公式許是應該是這樣的:10(雙)眼珠=1(隻)雞,哎哎,中間那個等號誰畫上的,站出來瞧瞧,我保證打不死你!

  估計,老漢也知道佔了天大的便宜,感覺再繼續“仙姑”的話題,那將是對夢同學窮追猛打的心靈打擊,那是非常不夠厚道的,究竟,人家的恩情放在那裡的,咱雖是讀書少的農民,但也是善良的人嘛。老漢心裡暗中一陣胡思亂想之後,轉移了話題,手指東面方向:在自自在在在自自在在“看到沒有,你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估摸二十裡的樣子,有左右兩個岔路,左邊是另外一個山寨,往右才是走出山區的路,然後,在十多裡後需要翻過一座大山,下山途中,你要小心了,額,你都從那過來的,就應該知道了,那山腰駐扎著一夥山賊;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可以在上山之前拐右邊的小路,七八裡處,有個小圩鎮,湊夠十來個人才一起上路,那樣比較安全一些.....”

  夢同學點點頭,心裡歎息,怎麽哪裡不掉偏偏就往這裡掉落呢, 在這個落後的朝代,沒有導航儀器,直接被整出個兩眼一抹黑的瞎子一般。

  得得得得得得――

  馬蹄聲。

  隨著勁風鼓蕩般的聲音,大路上,出現了一行人馬。

  八人,八騎。人,是清一色的白衣剽悍大漢,個個很精神,目露利刃般的歷芒,太陽穴高高鼓起,賣相很好,一看都知道是內外功夫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騎,都是蒙古純種大宛馬,耐力持久,實在是山區地帶最適合的交通工具。

  而,當他們靠近時,便不難以看出了,他們雖然都那麽的風光無限,好像很飆的樣子,但眼神的深處,都彌漫著一種極深的憂愁與焦急,好像誰欠下了他們的巨款他們又收到了對方準備潛逃的內部消息,去遲了,肯定是人去樓空那樣子了。

  老漢輕輕道:“他們在找他們的少爺;他們已經出現在這條路好幾次了,每次都很匆忙,也詢問過我兩次,在我都回答沒有看見之後,再也沒有停下來了。”

  夢同學淡淡道:“他們放慢了速度,應該再次準備問你了。”

  老漢搖搖頭:“再一百遍問我,我也沒有看――呃.....”

  老漢的眼睛忽然在夢同學在臉上驚訝的定格。

  夢同學感到老漢有準備加盟影藝圈的潛質,忍不住噗嗤輕笑一下:“你不會是想逗我,我就是他們要找的人罷?”

  老漢咽了咽口水,一個勁的搖頭,唉聲歎氣,一種走寶的可惜,輕輕低喃:“虧了虧大了.....”

  夢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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