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武尊競賽的日子進入了有限的倒計時,大名城中,英雄豪傑雲集。
在第三天,終於耐不住枝子小姐唐僧一般在耳邊囉嗦和催促,夢同學估計再不去武田大人府邸,拜見武田大人的話,他的耳朵裡面的厚厚繭子,極之可能要使用殺豬刀才可以剔除掉。
西村白狼和井川彎上二人的傷勢明顯有了很大的好轉,不過,這也指的是一些肉眼可見的外傷而已,膝蓋的骨折甚至是碎裂,雖然經過骨科專家的精心醫治,但是,要愈好如初,沒有一年半載,那是不可能的。
磚家都說了,幸好醫治時間沒有延誤,且仙子及時使用樹枝給他們骨骼固定位置,免去了路上顛簸引發骨骼嚴重錯位之危。
這座客棧乃屬北上家族,照顧兩個傷員的事情,也就是枝子小姐一句話的事兒,這一點,卻是不容置疑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名城具有武田大人的嚴製限令,他們的安全獲得了保障。
不過,夢同學一向不喜歡把希望寄托在某些條條框框之中的,假設,有誰好像自己如此不要臉那般,隻沒有傷害到西村白狼他兩的性命,卻將他們殘酷的折騰,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把他的顧慮道之出來之後,枝子小姐滿臉鄙夷表情的看著他,幾乎想說,你以為,這個世界的人,都好像你夢先生那麽卑鄙無恥的麽?
但最終還是拗之不過,隻好親自點名召了兩個武士,要他們務必在西村白狼和井川彎上二人的房間呆著,即便是天崩地裂了,在他們沒有回來之前,也決計不能離開房間。
這樣行了吧,我的爺?
夢同學這才滿意的施施然走出客棧的大門。
枝子小姐拿眼看向仙子,眼裡的意思是不言而喻的:你男人怎麽怎樣呢,拜托你能不能管管呀?
仙子微微一笑,沒有言語,徑直隨之走了出去,跟上夢同學並肩而走。
枝子小姐搖搖頭,徹底無語了。
酒井安德在旁邊問道:“枝子小姐,我們乘坐馬車過去呢,還是騎馬呀?”
枝子小姐手扶額頭,道:“我都被氣蒙啦。大門口有兩輛馬車,我們走吧。”
酒井安德來了這麽一句:“不會是裝貨的車吧?”
枝子小姐瞪了他一眼,道:“我們去大名府邸,乘坐拉貨的貨車?你是幾個意思呢?”
酒井安德立刻閉嘴。
枝子小姐也懶得跟他計較了,反正,她深深感覺了,她跟這些人是無法好好溝通的。
其實,客棧大門口停著的馬車絕對不止兩輛,而是有七八輛,只不過,其中有兩輛馬車是給他們四人準備的而已。
畢竟,客棧住下的客人之中,不乏給武田大人運送物資過來的人,他們今天也是接到了武田大人的盛情邀請,準備赴會。
恆一少爺和如伊夫人出來的更早,當夢同學他們四人出現在門口之時,前面的恆一少爺已先一步驅動馬車,駛出去了。
枝子小姐後發先至,跨上車廂裡面去了,酒井安德是跟著她一起出來的,此時,忍不住扭頭向夢同學看過去,卻不料車簾子忽然被扯開半邊,露出枝子小姐的半張嬌臉,她白了酒井安德一眼,道:“你還在等什麽呢,莫非,你想跟人家兩口子瞎湊熱鬧嗎?”
酒井安德尷尬的一笑,道:“自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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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大人的府邸座落於城東。
圍牆高立,將街道的喧囂隔離。
府邸大門頂上,橫著一塊石匾,上面雕刻著“武田府”三字。
門前的兩條羅馬石柱,各站著一名看上去極是威武的武士。
駕馭馬車的司機顯然也是武田大人府邸中人,而且身份還不低的模樣。兩個武士衝司機行了一禮。
馬車駛進大門,迎面是一片廣闊的坪地,據司機說,往時季節,這一片綠草成蔭的芳草之地,而如今,冬雪來臨,皚皚白雪之中,卻是彌漫著一絲天威的粗獷。
夢同學不由暗自嘀咕,這片廣闊的坪地實在是浪費之極,如果建一些商鋪之類,便是租賃給商家商業作用,也可以收到一筆頗為可觀的租金啊;如此大片空地,隻為隔開城市的喧囂,要清靜不會在外頭山邊找處僻靜之地建築別墅麽,唉,簡直是浪費資源,可恥!
一條碎石鋪成的小路,從大門直通裡面,深入二十余丈,是一片建築精致的鱗次櫛比的青磚綠瓦房子。
正中一間屋子門頂之上掛著一塊寫著“武道”二字的牌匾。
馬車便在這兒停駐了。
夢同學和仙子下得車來之時,枝子小姐和酒井安德已在一旁相候。
四人走到“武道”門口,枝子小姐率先脫下鞋襪,赤著一雙晶瑩剔透的三寸玉足,踩上竹席。
夢同學忍不住往那雙玉足看了一眼,看樣子,如果不是仙子輕輕不滿的哼了一聲,誰都不敢保證他會不會跑過去,抓住人家枝子小姐的玉足把玩個夠。
可當仙子同樣把鞋襪除去,光著雙白玉一般的玉足之後,他的眼神立刻癡了。
仙子傲然的對他瞪眼,無言的語言顯然在說:瞧我的怎麽樣,不輸給她罷?
夢同學弱弱道:“你可不可以不脫襪子呢?”
仙子奇道:“你不是愛看嗎,這不趁了你意?”
“噢NO!”夢同學搖搖頭,“那如何相同?那是別人的東西,看一眼是一眼,你這是我的,我不願意讓別人看了去。”
“納尼?”仙子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了,柔聲道:“這是規矩,是一種禮儀。”
夢同學忿忿不平道:“誰整的規矩呀,讓他出來走一個,看我不打折他的腿。”
仙子輕輕拍了拍他,安慰他:“嗨,別那麽小氣嘛,倘若我不展現世人面前我的美,世人又如何知曉我家三少的女人那麽美呢,你說是這理不?”
夢同學居然感到實在有理之極,無言以對。同時,心裡悲然哀歎,設若按仙子的道理,那麽,多少出軌的人都是理由恰當的,因為:男人不出軌,顯示不出他的魅力;女人不出軌,便無人知道她的妙處。
可是,仙子的話,也沒有任何毛病呀。
你不顯示以外,即便是蓋世才能和絕世美貌,也是宛如明珠蒙塵,最終在歲月腐蝕之中,逐漸灰飛煙滅。
酒井安德遠沒有夢同學墨跡,他倒是乾脆利落的扔下鞋襪,還不忘低聲提醒夢同學道:“大哥,所有人都到齊啦,武田大人正往這兒看過來,好像只是等我們的樣子。”
夢同學抬頭望去,也不由極為意外,沒想到,這間屋子在外面看好像不大的樣子,裡面居然很是寬敞,整體有將近二百平米。
此刻,竹席之上,已經正襟跪坐著五十多人。
或許,便是這些坐位都有講究的,枝子小姐即使是最後抵達,也被安排在首排。而她的身邊還留著三個位子,顯然是為夢同學和仙子及酒井安德三人預留的。
而對面靠著牆壁之下,跪坐著一個年紀約莫五十出頭的灰袍老者,他的臉型有些消瘦,但一雙眼神很亮,很清澈,好像晴天之明星,讓人有迷途之中找到方向的清明感覺。
現在,這一雙眼睛,便停在夢同學的身上。
夢同學向他微微點頭,極是善意的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灰袍老者也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同樣坐在第一排的如伊夫人身邊一個黑衣青年冷冷道:“看來,今年北上家族了不起啦,讓我們幾十人等也就算了,竟然膽敢讓武田大人等,嘿嘿,都上天去了!恆一少爺,你說是不也是?”
黑衣青年的另一邊坐著之人,正是恆一少爺。
恆一少爺右手籠入袖子之中,自然是不願讓人看見,他的俊臉失去了以往的傲慢和銳氣,連語氣也淡然到讓人心碎的地步,只是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嗯唔。”
黑衣青年詫異的側臉看了恆一少爺一眼,然後轉臉看向這邊的如伊夫人,忍不住問道:“如伊夫人,你是和恆一少爺一道而來的,發生了什麽事兒,你可知道?”
如伊夫人不必回頭去看,去是知道夢同學在後面正緩緩走之過來,她雖然沒有把頭低下去,卻也是眼睛無神,面無表情,只是淡淡道:“耐工少爺,你還是管好你自家織田家族的事兒罷。”
黑衣青年耐工少爺微微一愣,暗道:真是見鬼了,往日,恆一少爺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火焰哪兒去了呢?還有,心狠手辣的如伊夫人本該應景聲援,配合我的鼓動,激起眾怒,然後,引發武田大人的不滿,那麽,嘿嘿,北上家族以後在這個圈子裡面的地位,勢必一落千丈。
更讓他想象不到的是,當夢同學一行三人走過來之時,一直安靜坐著好像塑像一般一動不動的武田大人竟然伸出一隻手來,指著枝子小姐身邊的位子,道:“這位想必便是夢先生啦,辛苦了,請坐。”
既然,人家身為一名手握兵權的大名都如此客氣以待,夢同學也不敢失去應有的禮節,所謂入鄉隨俗,一聲“客氣了”,便跪坐而落。
華夏男人,膝下有黃金,隻跪天地父母君師的習俗無疑要適時改變的。
武田大人眼裡閃過一抹異彩,一個年紀輕輕的青年,武技之高,深不可測,卻不顯絲毫鋒芒畢露之傲氣,最為難得的是,這樣的年紀,卻深懂人與人之間的相互尊重,這一點,和武士道的崇高精神是相通的。
待得夢同學、仙子、酒井安德三人坐下,武田大人緩緩道:“今日召集你們過來,除了感謝你們對我們工作的支持之外,還有一事便是三天之後的武尊競賽事宜。原則上,按照往年例規,北上家族、長谷川家族、山口家族、織田家族,四大家族各家出戰五人,而其他家族每家出戰三人。不過,由於幾家途中都發生了不幸的意外,人員銳減,再效往年規則,怕是有失公道。”
北上家族傷亡大半,長谷川家族全軍覆沒,這些事兒他們自是獲悉的,但是,大半人皆持幸災樂禍之意。
對手的損失,便是自家的獲利。
競爭,就是如此之殘酷。
所以,屋裡的人雖然還是沉默著,沒有誰出聲質疑,但是,大多數的人,心裡都在想著:他們幾家發生意外關我們屁事,我們還不是沿途有所損失,只是比起他們,好上一些而已。
織田耐工少爺忍不住問道:“卻是不知武田大人如何決策?”
武田大人看了他一眼,道:“本座的意思是,取消了往年的規則,一律是每家出戰兩名武士。而且,除了各家護衛有資格參與之外,且各家的代表也可以參加。”
各家代表都可以參加?
這條新規一經武田大人口中道出,眾人再也忍不住嘩然起了嘈雜聲音。
須知,各家代表可以參加,那不僅僅意味著護衛們少了一個名額,更要緊的是,各家代表都是些什麽人啊?個個都是天之驕子,精英高手!
譬如,枝子小姐,如伊夫人,恆一少爺,耐工少爺,有他們這些家族代表參戰,還有他們護衛們的什麽事兒呢?
夢同學心下一動,昨夜在客棧裡,恆一少爺揚言要在競賽擂台之上打敗他,自己的身份屬於護衛,可以上擂台不出奇,他恆一少爺卻是家族代表,原不在競賽之列的,似乎,他對於武田大人這一決定,早便知悉啊。如此,看來,他山口家族和武田大人之間的關系匪淺啊。
武田大人掃視了眾人一眼,道:“給你們兩天的商量時間,確定誰參賽的,務必提前一天登記名字,臨時替換者,不予資格。諸位,可是要仔細斟酌啦。好啦,就這事兒。你們先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