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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清晨,夢同學就要踏上遠途了,所以,這一夜,夢老爺子夫婦吃過飯後,去早早離開了客廳,交給夢同學和他的女人更多的相聚時間。
自然,連老爺子都那麽懂事了,作為人家的大嫂和二嫂,沒有理由不給開綠燈的,所以哪,秦冰和齊茹也拾掇餐桌之後,雙雙各自回房去了。
於是,偌大的大廳,剩下夢同學和他的五個女人。
安靜了。
沉默了。
彩蝶、俞玉、於謙寶三女看著馬婉兒、和姚燕二人,神色極是古怪和曖昧。
即便是馬婉兒和姚燕早做人妻,卻也不由粉臉緋紅,有些小尷尬。
彩蝶忽然低聲道:“你們,可不可以,動靜別那麽大?”
婉兒和姚燕大囧,婉兒的臥室和彩蝶妮子只是一牆之隔,昨夜耐不住三少的煽動,又或不想他離開自己的身邊,鬼使神差的把姚燕忽悠進去了。
本就對三少掛念之極,恨不得把他一口生吞活咽,激情處哪裡還控制的住傾情之宣泄?
偏生,隔音效果似乎不足理想,導致了,彩蝶難過了整夜,氣得不行,恨不得一腳踹爛那扇門,把三個狗男女的惡行公諸於眾,讓他們羞愧而深刻的反省,激情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必須是不擾民,要具備社會責任感和公德心。
俞玉掩嘴竊笑不止。
於謙寶仿佛有些累了,輕輕捶了捶腰,站了起來,道:“三少,你那麽早就要走,今晚多睡會,如果兩個姐姐不讓你睡好,你到我那兒去,我抱著你睡,保護你。”
俞玉笑罵道:“你保護三少,我看還是算了吧,估計三少去你那兒,你會向我們求救罷。”
於謙寶白玉般的嬌臉泛起一層紅暈,拍了一下俞玉,道:“好姐妹,到時,我第一找你幫忙。”
俞玉連忙擺手道:“別別,我身子虛弱,施展不出大俠風范,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嘻嘻,我看彩蝶妹子就不錯,她乃天生俠義中人,行俠仗義,拯救地球的偉大事業,正適合她去做。”
彩蝶撇撇嘴,道:“大俠可是力氣活,而且吃力還往往不討好,我才不乾。”
夢同學慢慢的,眼光從每一個女人的身上看過去。男人,三妻四妾,或許是某種能力和身份的注腳,但是,更多的,卻是肩膀上的責任,隨之加碼。
尤其,當每一個女人都是他愛之所愛,深入靈魂,那麽,女人,不再是炫耀的資本,而是,一份實實在在的責任心。
面對如此多優秀的女人對他信任的無怨無悔的一生托付,他只能夠,奮力博弈人生,給她們打造一片安詳而快活的天空。這一夜,他誰的臥室都沒有去,獨自一人,慢慢的走出了夢府,慢慢的走上了長街,慢慢的走出了城。
不知不覺,來到了河邊。
天上彎月似鉤,照在零度以下的結著薄冰的河面上,折射著幾許破碎銀光,映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神露出一絲絲的痛楚。他想起了,那一個月夜,在此,他邂逅了一個女人,一個讓他終其一生也忘不掉的女人。
郭玉。
或許,夢同學認為,正如某些情感專家說的那樣去做:要重新選擇一段感情,就必須先把過去的那段感情完全處理好。可是,怎麽樣處理,才算是處理好了呢?
人,所經歷的,不管是遇上人,或是碰上事,只要是進入了心,就絕對不是本子上的文字,錯了或不滿意了,可以塗抹掉。
這些曾經的痛苦,更接近似我們表面刪除掉的電腦文件,當某一刻,觸景生情觸碰了某個程序之後,她們便會一一的還原,追憶我們的傷痛!
郭玉,一個刻骨銘心的女人,一個永遠的痛。
冷風輕嘯,夾著冷冷的冰面,掠過他的臉龐,擊碎了,幾滴滑落眼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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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飄著細雨。
汝陽城的長街益見寂寥,便是那間比較積極做夜市經營的酒鋪也提前打烊了——夜深了也沒人敢進去啊,畢竟,數月前那一個深夜,這個酒鋪裡面發生了一樁令人發指的殺人命案,雖然汝陽王一再壓製那是偶然發生的一樁江湖仇殺事件,與普通百姓無關,但是,光從走良心的從事八卦挖掘秘密的專業人員口中爆料可知,當夜三名被害人的死相非常之恐怖,有斷頭的,有腸肚被開剖的,更有頭顱被砸成肉醬的!
光稍為想象一下,就要被嚇得尿褲襠,吃飯都顫抖了筷子!
至於,什麽江湖仇殺,與百姓無關之類的官方安慰,誰也不敢相信。
因為,這畢竟是官方的一廂情願的一面之詞,跟百姓有沒有關系,不是官方說了算,而是凶手說的算。
誰也不敢抱著自己的性命,去驗證官方的可信度。
所以,這個酒鋪,剛入夜做完幾個客人生意,便提前打烊了。
於是,長街十裡,黑夜之中,只能夠聽見,寒風夾著飄雨,呼嘯著。
不知何時,長街出現了一條纖細的身影,撐著雨傘,漫步在雨夜之中。
身影慢慢的走到酒鋪門前,看著關閉的門,呆呆的,似乎期待著某些神跡的出現。
足足有那麽半個時辰,一聲輕歎,包裹著一如既往的失落和惆悵,轉過方向,朝著原路慢慢的走著。
直至撐傘的身影徹底消失於長街之中,這頭忽然一人一騎踏著石板而來。
騎上之人頭戴鬥笠,身穿蓑衣,雨水落在蓑衣之上,發出沙沙之響,仿佛在寂靜的雨夜之中悄然碎落著一串感傷的音符。而,這些感傷的音符,如果一定要給上一個主題,那麽,她的名字叫做,擦肩而過。
緣分,不是百萬次回眸。
緣分,不是百萬人中看見了你。
緣分,只是,刹那的停留,蔓延永恆。
蓑衣人看一眼關閉的酒鋪,然後,微微轉臉望向長街那頭,似乎想起些什麽,卻又隨之放下了某些東西,手腕一轉,調回來方,韁繩抖動,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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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樓。
一個美好的身影倚窗望著樓下的街道。
一人一騎停在望月樓門前,騎上的蓑衣人慢慢的下了馬鞍,門口的迎賓姑娘立刻跑出好幾個,也不怕被淋雨生病影響工作質量的,個個花枝招展施展渾身解數,極盡勾引之能事,然而,蓑衣人仿佛耳聾眼瞎,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蓑衣未脫鬥笠沒摘,徑直往裡面大步行進。
倚窗的美好身影微微一怔,眼神癡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房門被敲響。
“進來罷,三少。”
蓑衣人推門而入,摘去鬥笠,脫去蓑衣,露出一襲青袍一張陽光俊臉,果然是夢同學。
倚窗紅裙女子緩緩轉過身來,嫵媚的嬌臉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淡淡道:“三少怎麽有空,來這風塵之地看望這個殘花敗柳的可憐女人?”
夢同學微微皺眉,道:“如詩,你這是趕我走嗎?”
方如詩笑了笑,笑容裡,卻是濃的化不開的憂鬱,道:“你是我的客人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麽會趕你呢,除非,我想餓死。”
夢同學深深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方如詩提起酒壺,給夢同學斟了一杯,看著夢同學,道:“三少,你今夜找上如詩,不是單純做花叢資客的罷?”
夢同學道:“正是有求於你。”
方如詩道:“能讓三少說一個‘求’字的,應該絕對不算小事啦。”
夢同學點點頭,沒有否認,道:“的確不算小事。”
方如詩道:“三少說來聽聽。”
夢同學道:“如詩,你在天山學藝,南疆那一帶,於你,應該熟悉吧?”
方如詩微微點頭:“熟悉啊,怎麽,你要去南疆?”
夢同學道:“我大哥已經去了南疆幾個月了,卻至今沒有任何音訊,我想你幫忙一下。”
方如詩道:“你希望我為你去南疆?”
夢同學道:“是。”
方如詩沉默。
夢同學道:“如詩,只要你肯幫我,什麽事我都可以答應。”
方如詩眼神亮了一下,極快卻黯然了,淡淡道:“三少,我如果要你做我的男人為條件,你可以答應麽?”
夢同學點點頭,道:“可以。”
“可以?你看著我的眼睛說。”
夢同學抬起頭,直視方如詩的眼睛,她的眼睛充滿了受傷的痛楚,那是觸目驚心的痛苦。
沒有仇恨,只有痛。
夢同學忍不住心頭一陣酸澀,或許,這個女人淪落到如此地步,他應該負很大的責任。
可是,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時光不可逆轉。
更何況,即便是,時光倒流,換回當時之情況,他依然不改初衷,依然會那麽做。
方如詩輕輕歎息,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不再恨你了,因為,我想過,你不容許別人傷害你身邊的人, 正是有大擔當的人之所為,否則,我會鄙視你的。”
她微微一頓,接道:“三少,我可以幫忙,為你去南疆,也無須跟我有什麽協約,我的要求很小,很小,真的很小——我要你,今夜,做我方如詩的一夜男人。”
夢同學沒有回答,他只是采用了實際行動去詮釋他的態度。
他一口把杯裡的酒幹了,然後,扔下杯子,把方如詩扔上了床上,然後整個人餓虎撲食一般飛撲上去。
方如詩咯咯嬌笑道:“三少,你不像是跟我共享巫山風情的,而是,倒是更像似要把我吃掉那樣的......”
夢同學惡狠狠道:“你猜對了,我就是要把你吃掉!”
當夢同學攀登上巫山享受風情之時,他忽然悲哀的發現了一件事情:人家都說,在女人肚皮上的男人通常想的是另外一個女人,而他,想的,卻是遠在南疆的大哥......
原來,親情,很多時候,要比很多的事都來的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