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
乎魯圖乃是性格乾淨利落之人,必須面對戰鬥之時,他絕不多話,第一時間,亮劍。』獵文 網WwΩW.ΔLieWen.Cc
他手持寶劍,腳步一跨,擋在玉琴郡主身前,壓低聲道:“郡主,你別離開我。”
玉琴郡主看著他的側臉,心窩一暖,這個男子一直對她傾慕於心,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豈會不知?
只不過,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人具有一個很嚴重的通病,那便是,往往會把身邊愛自己的人忽略過去,然後,不惜千山萬水,去追逐遠不可及的愛情。
這也是不知多少青梅竹馬最後走到的位置只是異性兄弟,也是所謂的閨蜜。
深究原因,無非只有一個:太熟悉了,熟悉到了喪失愛情最為基本的吸引力。
有人笑稱,這是由於太熟了,不好下手。
事實上,只不過把愛情之中的燈火過早點燃了,過早把燈油消耗殆盡而已。
玉琴郡主盯著乎魯圖的臉,這是一張俊氣之中溢流滄桑而深邃的臉,他總是在她最危險的時刻站在她的面前,不離不棄的默默地守護著她,從來沒有任何怨言。
玉琴郡主忍不住嬌軀輕顫,自己貌似,真的忽略了很多東西了。乎魯圖以為她受驚了,柔聲安慰道:“郡主莫慌,一旦打將起來,產生大動靜,三少該離開未遠,聽到動靜之後,當回返來支援。”
玉琴郡主幽幽道:“如果三少已經走遠了,聽不見呢?”
乎魯圖一咬牙道:“只需我乎魯圖一口氣還在,便保護郡主周全。”
——你怎麽那麽傻?
——其實,就算你打不過,也可以逃離的,在這戰場,即便是我死了,也沒有人會怪罪與你的!
可是,這些話兒,玉琴郡主沒有說,她輕輕咬唇,輕輕道:“其實,我對三少,只是當他是我的大哥而已......”
乎魯圖身軀猛地一顫,沒有說話,只是,他的眼神更亮了,握劍的手更穩更有力了。
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
八道黑影如同離弓疾箭,掠過水面,呼嘯而來。
嗤嗤嗤!!!
乎魯圖站著原地好像釘子釘著腳步絲毫未曾移動,握劍的手霍然一輪,望空劈出了三劍,三道劍氣迎擊過去。錚錚錚!
顯然,對面飛撲過來的八人也大出意外,想不到乎魯圖居然膽敢以一己之力的弱勢之下果斷先手行動,實有猝不及防的被動之嫌,幸得他們都是高手之中高手,雖然倉促之間拔出兵器相迎,卻還是勉強格擋下來,只不過,受此壓製,他們的身形因此一滯,差點墜落水中。然而,即使他們三個最終憑著高絕的輕功技術,巧妙的將近腳下貼著水面時刻很詭異的翻轉身體,刀片拍在水面上,借力再次衝天而起,落得實地之時,卻已經都慢了另外五個小夥伴一步了。
那五個小夥伴已經和乎魯圖廝殺起來了。
他們三個很惱火,卻也充滿了警惕的盯著乎魯圖,畢竟,那凌空劈出的劍氣,至少跟他們相隔有丈余之外,且是三道,倘若他只是灌注全力劈出一道劍氣的話,那該多麽恐怖的力量!
——直至如今,他們三個還感覺握刀的手臂酸麻酸麻的,似乎在剛才拍擊水面使盡了力氣。
錚錚錚錚錚錚錚錚!
錚錚錚錚錚錚錚錚!
錚錚!
——以以敵五,乎魯圖的身形圍繞著玉琴郡主風車一般迅旋轉,居然章法嚴謹,毫無怯意。
看樣子,在一時半會裡,五個奈何不了他,自然,他要突破這個戰局,也決計不易為之。
此時此刻,另外一旁觀戰的三個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青年已經在極短的時間內精心推算出來了,以他的功力,只能夠抵擋住他們五個,於是,先一步分出三道劍氣襲擊他們三個,讓他們至少在短暫時間內不能夠參與戰鬥,從而製造一個緩衝的機會。
然而,哪怕他的目的到達了,但是,在三個沒恢復體力之前,他又能有何作為?
至少,他做不到撂倒其中一個。
這樣子,隨著時間拉長,他的內力在早前劈出三道劍氣的消耗之下,再以持續的戰鬥消耗,他也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的,而到時候,這邊三個恢復過來了,此消彼長,終究,他是要落敗的——這是這個青年的宿命。
三個回氣之中的天竺高手自然識得其中關鍵,所以,他們並不著急加入戰鬥,他們要以最佳的狀態,給這個青年的最後一擊,致命一擊。
不得不說,這三個天竺高手的打算是沒有毛病的,到了目前,他們的五個戰鬥中的小夥伴和乎魯圖都各有所傷了,而且,都傷的不輕,尤其是那個青年,更是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雖然依然章法有度,招式凌厲,但度相較剛才,已經明顯慢了下來,該是強弩之末之象逐漸萌芽了。
相信,不出一刻鍾,他便會徹底招式紛亂,體力和意志全線崩盤了。
那一刻,便是他們三個出手的時刻。
他們在等那一刻。
等那一個機會。
可是,老早就有人說過了,機會是不容許等的。
機會宛如那之間沙漏,當你要握住它的時候,它已經滑出指縫,悄然逝去。
刷刷刷——
一陣迅捷的腳步聲傳過來了,只聽一個女子聲音:“秦大哥,那裡會不會是三少跟人打架?”
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道:“不會,三少從來不會跟人盤腸大戰的。”
一直好像個木偶一動不敢動站著,嘴巴緊緊咬著手臂不敢出一絲聲響影響乎魯圖的玉琴郡主眼神霍然一亮,松開手臂,顧不上手臂的疼痛,張口大聲喊道:“金姬姑娘秦道和,我在這裡!”
女子“咦”的一聲,道:“是玉琴郡主,她似乎遇上危險了!秦大哥,我們快去!”
男子道:“收到!”
咚!
南海絕學,向以輕靈見長,秦道和動全力的一竄,肉眼可見,一個高出普通人半截身高的身影仿佛那颶風海嘯推動之下的巨浪,明明看它還在很遙遠的一段,但卻在眨眼之間便蹭地到了眼前。
這個時候,近在眼前,眾人才現了,這個身影之所以被普通人高出一大截,原來卻是一個青年肩頭坐著一個美豔清秀的女子。
額?
這裡是萬惡的戰場,你們當是家裡呀,還騎人馬玩耍的,作秀也不是這樣作好吧?
眾人直接無語了。
當看見了乎魯圖狼狽不堪的樣子,秦道和哈哈大笑了,一邊笑著一邊拔劍就要幫拖。
乎魯圖悶聲悶氣道:“你把那三個解決掉便可。”
“你不早說!”原來,秦道和以凌厲無籌的劍勢一劍把一個挑翻了。
“你的對手是我們!”
那三個終於徹底恢復過來的天竺高手蹦跳了出來,當先一人不識好歹,開手就騰身躍起,鬼頭刀劈向秦道和肩上坐著的金姬。
擦!
那可是秦道和的逆鱗呀,為了他,他不惜跟親如生父的師父南海石佛都玩起了叛逆遊戲,攜著他心愛的女人私奔,可想而知,金姬在他心裡的分量是何其之重!
“幻滅千層浪”,乃南海獨步武林之劍法,完全動起來之後,當真猶如那千層之浪濤,洶湧翻滾,連綿不絕。
那位剛剛要把鬼頭刀對金姬劈落的仁兄驟然眼裡爆閃一片耀眼劍光,刀鋒與之一觸,便立刻感覺好像掉進了一個永遠拔不出腿的泥潭一般,越是掙扎越是陷得越深,最後猛然生出一股難以抗拒的撕扯之力,好像要把他整個身體撕碎一般,他一聲怒喝,雙手握刀孤注一擲,拚老命的劈砍下去。
與之同時,另外兩個小夥伴也緊密配合,一左一右,雙刀夾擊。
南海劍法,最是可怕之處,不是耐久持續,而是它的滅絕,浪濤滾滾,宛若大浪淘沙,抵擋不住的,便要被它淹沒,吞噬。
嗡!
一聲清越鳴響,如同敲響了銅鍾大呂,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刀劍相擊之中,蕩起了一圈波紋狀的銀光,銀光當中,那半空之上的天竺高手一聲慘厲,身異處,追跌而落。而秦道和顯然也並不好過,蹬蹬蹬蹬的倒退了四步,每退一步便噴出一口鮮血。卻也正因如此,他的倒退恰恰逃過了雙刀夾擊被一刀兩斷之危。
當!
雙刀走空碰撞在一起,撞擊出一逢璀璨之極的火花。
兩個天竺高手也是雙雙一震而退,盯著秦道和。
那邊剛剛放倒了一個天竺高手的乎魯圖大聲道:“喂喂,我說秦兄,我一個對付五個那麽狼狽也情有可原,你怎麽只是對付三個,就不成了呢,好吧,你稍等哈,待我把這三個完了,過去幫你哈。”
“我呸!”秦道和吐了口血痰,“你管好你自己再說,還堂堂蒙古青年第一勇士呢,隨便讓幾個阿貓阿狗就乾得要趴下了,還有臉說我呢。”
“嘻嘻,”乎魯圖以一敵五都撐過來了,此刻倒下兩個,雖然傷情絕對不輕,但對方也好不到哪裡去,壓力可說去了大半,信心回歸,越打越輕松,心情大好,不由調侃秦道和起來,“我說秦兄,你也別妄自菲薄,你也是中原青年一輩的頂尖高手好吧,怎麽不給自己信心呢?”
秦道和苦笑一聲,道:“乎魯圖兄,我只是江湖人湊合數字的,跟趙玨和方如詩比較,嗯,連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啊。”
乎魯圖倒是很是驚訝,忍不住道:“青城派的趙玨和天山派的方如詩嗎,嗯,傾慕已久,卻緣慳一面,s面,實為遺憾之至......”
“誰對趙某人傾慕已久呀?”
一個清亮的聲音明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其清晰而柔和,卻好像只是在耳畔說話。
傳音入密!
但普通的傳音入密,只是通過丹田之氣,把聲音壓成一線,傳到某一人耳中,那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而此人卻把聲音壓成無數道聲線,無差別的輸入多人的耳裡,其境界之高,不知高出尋常的傳音入密多數倍。
在場的人,除了兩個女子,全部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如何不識貨呢?
眾人僅僅一怔,便果斷的跳開,互相拉開了距離,暫停了戰鬥。
呼呼呼呼呼——
一陣衣袂鼓蕩的破空之聲呼嘯響起,一行身影行雲流水般,眨眼之間便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
秦道和笑了。
來了八人,都是當今中原八大門派的青年一代之精英。
當先一人白衣如雪,腰掛寶劍和弓箭的英俊青年,不是青城派的趙玨是誰?
少林寺之度過,峨眉派之玉如音,武當派之玉虛道長,華山派吳凱倫,黃山派黃麒麟,昆侖派之林淑寶,倥侗派之皇甫勝。
敢情,中原八大門派的八名青年頂尖才俊,一個都沒落下。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剩余的五名天竺高手有點措手不及的慌亂。
原來嘛,他們八個人,倚仗人多欺負人少,還有得打,現在,被完全翻轉了,怎麽打?
還打個鬼!
光秦道和的後來加入, 便把他們壓製的死死的,再加上這八個中原高手,還不被蒸了煮了啊!
跑路才是最現實滴!
他們果斷不愧是同一支部隊出來的,心意相通,極有默契,不必誰大聲宣揚風緊扯呼,便嗖嗖嗖的騰身而起,向小溪對面飛逃。
趙玨冷笑一聲,淡淡道:“貌似,好久沒動過我的箭了,估計很多的人已經要遺忘啦。”
他一邊說話,一邊取弓搭箭,居然一次五支箭,滿弓,松弦——嘣!
五箭齊。
嗤嗤嗤嗤嗤!
破空聲不是很響,仿佛有人在你面前撕開一張薄紙的微小聲音。
但是,聲音還未曾斷絕,那宛如半空之上飛翔的五人,便如同五隻受傷的大雁,出一串啊啊啊啊啊的哀鳴,紛紛栽倒,噗通噗通地墜落溪流之中,未見再有聲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