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嘗一嘗這個。”楚天和母親蕭氏坐在飯桌兩端。他將買的甜點拿出來,揭開蓋子,推到了蕭氏的面前。
蕭氏一愣,聞到了盒子中散發出的甜香氣息,在楚天的注視之下,夾起了一塊放進嘴中,笑著道:“太甜了,娘吃不慣。還是天兒你吃吧。”說著又把這一盒甜點推了回來。
楚天知道這不過是蕭氏的借口,作為楚家的下人,平時都是粗茶淡飯,隻有在重要的節日,才會分到一點還算不錯的飯菜,而像這麽美味的甜點,則是幾乎吃不到的。
楚天搖了搖頭,又把盒子推了過去,道:“娘,這是我專門為你買的,你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
蕭氏無奈笑了笑,就又夾起了一塊,臉上滿是欣慰之色地看著楚天。
“娘,你想過離開這裡嗎?”楚天忽然問道。
蕭氏一驚,“天兒,你要離開楚家?你要去哪?”
“不是我要去哪,娘要是願意,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帶你離開楚家。”楚天連忙解釋道。
“這……”蕭氏卻有些不知所措,片刻之後才道:“娘在楚家呆了大半輩子,離開楚家又能去哪裡呢?”
楚天輕輕歎了一口氣,原本以為自己說出這話,蕭氏會很高興,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反應。不過楚天也很快明白過來,這裡畢竟是蕭氏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生命中的大部分記憶都留在了這裡,也許她的心中還對楚山還抱有一絲希望吧。
“娘,這件事等以後再說吧。”楚天知道現在談這個事情,只會適得其反,隻能慢慢影響蕭氏的想法,反正距離真正離開楚家還有一段時間。他現在才星脈一重境,等到星脈三重境,並積攢足夠的錢就可以贖身,然後毫不猶豫地帶著母親離開楚家。
房中一時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楚天將白天賣洗髓丹賺的銀幣拿了出來,連同錢袋遞到了蕭氏面前,“娘,這些錢你拿著吧,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去買就成。”
蕭氏見那錢袋還是當日李氏的那一個,以為這些錢是那二百銀幣中剩下的,便也沒有說什麽,正要去拿過錢袋,房門卻被人一腳踢開!
尖嘴猴腮的侯進當先一步衝了進來,當他看到桌子上的錢袋時,眼睛一亮,冷冷一笑,卻是讓開了身子,隨後便見到李氏臉色陰沉地走了進來。在她身後則跟著好幾個楚家豢養的武者,個個虎視眈眈。
李氏看著楚天和蕭氏母子二人,又看到桌子上的錢袋,冷聲說道:“好大膽的奴才,竟然敢偷到我的頭上!”
楚天心中一寒,站起身來擋到了蕭氏的身前,寒聲喝問道:“您們幹什麽?”
李氏臉若冰霜,眼中閃過一抹陰毒之色,“幹什麽?這還用問嗎?人贓並獲,把他們給我帶走!”
說罷,她身後的那幾個武者就走上前來,也由不得楚天他們反抗,將他們從房中帶了出去。侯進也將那一個錢袋和桌子上的甜點一並帶了出去。
楚天暗暗用力,卻難以掙脫這幾個人的手。星脈一重境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而楚天的一顆心也沉到了谷底,李氏如此興師動眾,必是有備而來,而他自己的力量有限,又能怎麽做呢?
“夫人!”蕭氏沒有想到李氏前兩日那樣做,竟是一個圈套,想要爭辯,可李氏根本不予理會。
很快楚天和蕭氏就被帶到了後院正堂前,而楚方早已經坐在了那裡,冷笑著看著楚天。
李氏站在正堂前,轉過身來盯著蕭氏和楚天,
冷哼了一聲。早有人為她準備好了一個椅子,她一甩長袖,坐了上去。 “把楚家的下人都給我叫到這裡來!”李氏吩咐了一聲,“數年不曾整治家門,竟有人敢乾出這等醜事!今天我就在這裡立一立規矩!”
侯進趕緊應了一聲,忙不迭地按照李氏的吩咐去做了。
李氏翹起腿,冷冷看著蕭氏和楚天,卻並不說話。眼前的二人就像一根刺一眼,一直扎在她的心中十幾年,今天終於到了把這根刺拔除的時候了。
蕭氏站在那裡,卻不知如何是好,當時李氏將錢袋扔過來的時候,除了他們母子和李氏母子之外,隻有一個侯進在場。可侯進侍奉李氏多年,又豈會為他們作證?
楚天心思急轉,不知道李氏究竟要如何。偷盜之事,懲罰可大可小,小則罰沒工錢,被派到更髒更累的地方做活,大則有皮肉之苦。隻是無論如何,楚天也不會允許李氏傷害到他的母親。
楚方面有得意之色,關於楚天的身份他自然是知道的,在李氏的灌輸之下,楚方對楚天母子二人隻有仇視和敵意,更對楚天的身份心生怨憤!
很快侯進便將整個楚家的下人都召集到了正堂前。
李氏站了起來,目光掃過楚家的這些下人。在她的目光之下,所有人都低下了頭,而李氏也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堂堂楚家,竟有人敢做出無恥之事!”李氏高聲喝道:“今日若不加以懲戒,日後我楚家如何在青州立足!”
楚家的下人一聽,低著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竊竊私語起來。看這堂前的情形,李氏所說的無恥之事多半和楚天母子有關。雖然是楚家的下人,不過他們對於楚家的秘辛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楚天的私生子身份也不是什麽秘密。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究竟是何事,讓楚天母子二人犯在了李氏的手裡。
“都肅靜!”侯進在李氏的示意之下,高聲喊道,然後伸手一指蕭氏,道:“蕭氏不念舊恩,以下犯上,偷盜夫人的錢財,人贓並獲!今日夫人就要懲戒一下這個奴才!也讓你們知道楚家還有規矩在!”說著,將那個裝著銀幣的錢袋和楚天買的一盒甜點扔到了蕭氏腳下,道:“這就是從他們的房中搜出來的東西!”
“夫人,我沒有!”蕭氏看著腳下的那個錢袋,原本以為這是李氏的好意,沒想到竟成了嗜人的毒蛇,而那一盒甜點也被摔碎了一地,和著塵土,汙爛不堪。
“夫人,這錢明明是你給我的,怎麽成了我偷的?”蕭氏知道這樣說沒有用, 可是她還是要說。
“哈哈!真是笑話!”李氏冷笑道:“你不過一個奴才,我憑什麽要給你?”
楚家的下人也覺得不可思議,沒有人相信蕭氏的話。
“哼!”楚天忽然冷哼了一聲,直視著李氏道:“不用再演了,你想怎麽樣?”
“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沒等李氏說話,楚方倒是站了起來,怒喝道,“來人,把這奴才給我綁起來!”
“慢著!”李氏卻阻攔道:“楚家自然有家規處置你們!按照家規,奴才偷盜,鞭三二十,而蕭氏偷盜的卻是主人,屬於以奴欺主,鞭四十!”李氏說道這裡,忽然提高了聲音道:“來人,把蕭氏和楚天給我綁起來,蕭氏鞭六十,楚天頂撞主人,鞭四十!”
聞言,那幾個虎視眈眈地武者上前就要扣住蕭氏和楚天。
楚天心中怒海滔天,死死抓住蕭氏的胳膊,擋在她的身前。楚天的境界和力量雖然不如這幾個武者,但是前世接觸到的各種武技,還是讓他避過了這幾個武者的合圍。
“不用綁了!給我打!”李氏一見這個情形,終於失去了耐心。
“啪!”鞭子一聲脆響,便抽在了楚天的身上,一道血痕立時便出現在了楚天的背上!劇痛傳來,楚天卻死死護住蕭氏,替她擋住鞭子。
“好一個母子情深!給我狠狠地打!”李氏面色猙獰地道。
見鞭子落在楚天的身上,蕭氏無比心疼,反過來也要替楚天去擋住鞭子。
“住手!”就在這個時候,終於有一個聲音傳來,一個青年出現在了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