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據可以做的事情真的很多很多，甚至當高橋最初發現這一塊開未被開墾的處女地的時候，他都認為這並不是應該企業應該插手的領域。

甚至，如果數據足夠多，足夠詳細，萬戶甚至能夠有效的預測一個人的生存軌跡，他會取得什麽樣的成就，在社會上擁有什麽樣的位置。

因為在每個個體自我看來，都是很獨特的人生，在大數據的對比之下，卻總能夠找到相似的模板。

也就是說，每個人其實都不特殊。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數據甚至可以做到“預知未來”。

如果萬戶獲得了這樣的信息，知道某些人會在之後有更大概率取得成就，那麽是不是萬戶就可以進行提前投資。

就可以在他還沒發跡的時候，用很低廉的價格對他進行投資。

如此一來的話，甚至大數據看起來都有些算命的感覺了。

不過說回來，所謂的算命，其實也是對於一種大數據的應用。

根據一個人的家庭出身，教育背景，以及自身的性格為三個維度進行判斷，再加上這個人即將登場的舞台，如果擁有足夠多的樣本，就可以對他未來進行一定程度的判斷。

而在中國古代，或者說人類任何一個古代國家和地區。都會有人總結出這樣的結果，只是因為他們缺乏一個科學的思想所指導，只知道一些表面上的東西，並且將這些東西往神秘學上靠。

比如說，古代算命看一個人的手，如果關鍵不是突出就會說這個人是個貴人。

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中國古代生產力低下，據大多數人都要從事生產。而從事重體力活的人，都會因為關節的磨損，而擁有很大的關節。

而關節不大，就說明這個人不必從事重體力勞動，說這樣的人是個貴人也沒有什麽錯。

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那些算命先生隻記住了結果，而忘卻了推理的過程。

因此，他們口中的東西就變成一個黑箱。

指關節不突出就是貴人，手上沒有老繭更是貴人中的貴人。

從這邊塞進去一頭豬，那邊出來的就是豬肉罐頭。而他們則一點都不在乎從這邊到那邊發生了什麽。

而在古代生產力薄弱，對於信息掌控程度不高的時代，能夠做到的也就這些了。

而在一個電子信息無處不在的世界，想要更精確的掌握一個人的命運當然也就夠容易。

並且，在現實生活中永遠不是做了什麽，就一定會有成功的反饋。

絕大多數時候什麽都沒有。

因此，擁有快速正反饋的娛樂方式，就會讓人迅速的喜歡上。

而萬戶就可以利用他們收集的數據，知道絕大多數人都在焦慮什麽。

如果，讓他們的焦慮在遊戲中得到虛假的釋放，讓他們產生快感。是不是從這一負一正的反饋之間，就可以知道讓玩家徹底沉淪。

既然這樣，萬戶既可以提前判斷出某些人更有發展潛力，而某些人更缺乏發展潛力。

那是不是就可以讓那些有發展潛力的人發展，讓那些沒有發展潛力的人完全沉迷在遊戲當中，成為萬戶的錢包呢?

或許說起來冷冰冰，甚至有些滲人。

但是這一切都是基於統計學進行的專業判斷。

也就是說，從大概率上來說，一個人萬戶不去影響和誘導讓他沉迷遊戲，他也還是會變成垃圾人。

如此說來，既然結果是注定的，為什麽就不能讓他成為對於萬戶有用的垃圾人呢?

這或許對於一個人來說過於殘忍。

但是對於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政權來說，

確實很歡迎這麽做。中國古代講究愚民，為什麽要愚民要怎麽愚民?這都是學問。

為什麽要愚民?

因為讓民眾知道的多了，就會知道中國古代政權的統治，缺乏一種合法性。而更像是一種以流氓條款為核心的流氓契約。

比如說，為什麽有的人能當皇帝。

就因為有個狐狸叫了一聲，說這人可以當皇帝，或者他出生的時候，天上有龍盤虎踞之象?又或者是他斬了一條白蛇而不是睡了一條白蛇?

如果有讀書人吹噓這些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那就可以說明他是在愚民。

而相比較來說，反倒是認為皇帝用金鋤頭鏟地，每天要吃十個白面饅頭的鄉村婦人更加的理智。

因為雖然她基於她本身的見識，對於皇帝擁有怎麽樣的財富，過著怎麽樣的生活不了解。

但是她卻還知道皇帝還是個人，還是一個不缺金銀財寶和吃喝玩樂的人。

缺黃金珠寶又怎麽能用金鋤頭鏟地呢?

那如果這個缺乏知識的但卻有正確基礎認識的婦人，如果知道的更多了，明白了皇帝的財富來自於哪裡，她會不會開始反皇帝呢?

這就像是為什麽在抗日的時候，東北軍的裝備最好，但是最容易繳槍投降。

因為東北軍的士兵，都是一些愚兵。

他們什麽也不知道， 也什麽都不能知道。

因為張作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為曰本而服務的軍閥。

如果普通的士兵想要了解各種軍事知識就要學習，而在學習的過程中就會思考，就會接觸到民族主義的思潮。

而在他們開化之後，他們就不會再效忠於張作霖這個軍閥買辦頭目。

也就是說，士兵教育程度越高，就會跑的越多。

甚至教育程度更高，會直接起義將張作霖推翻。

因此，張作霖就不能讓士兵有文化。

而士兵沒有文化，訓練水平低，就會出現一個問題，就是沒有戰鬥力。

但是，東北軍武器裝備好啊，人又多。

哪怕打不過日本人，難道打不過其它裝備不如東北軍，也一樣不敢教育手下的其它軍閥麽?

當然能了。

而東北軍和張作霖的關系，就基本上就是整個中國古代，平民和皇帝的關系。

本身得權不正的皇帝，除非面對著巨大的外部危機，不改變就滅亡的時候，他們會教化民眾。

不然的話，為什麽要教育民眾?

教育民眾來反抗自己?

這也是為什麽天下統一之後，面對災荒反倒餓殍遍地，而哪怕是春秋戰國，各個國家都是高福利的原因。

因為福利不高，國家就會滅亡。

國家滅亡，君主必死無疑，而百姓卻有的選擇。

而國家大一統，無論用戶體驗多差，難道還能換一個國家不成?

因此謂，“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

因為用戶體驗差到極致，用戶就會起義建設一個新的國家。

在中國古代，這些用戶就是貧民，也就是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