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葉之庭的外面,種了很多的楓樹。
用大石榛名的話說,到了秋天,楓葉下落,地上就像是鋪上的一層紅色的地攤,那時的彩葉之庭,確實非常好看。
鄭軻點了點頭,或許“彩葉之庭”的名字,就與這些楓樹有關呢?
半夜的彩葉之庭靜悄悄地,腳步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發出了清脆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大廳內,顯得特別響亮。
大石榛名領著鄭軻,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出了龐大的歐式建築,畫面一變。蔥鬱的竹子和松柏充滿了鄭軻的視野,隻留下一道狹窄的石板小道。
風格的突然轉變到,讓鄭軻有些意外。
大石榛名打著手電,走在前面:“彩葉之庭的‘庭’,就是指後面的停落。這邊通常住著上田家的人,如果有特別尊貴的客人,或者不喜歡住在‘彩葉之庭’的貴賓,也會安排到這裡居住。”
鄭軻點了點頭,第一次發現竟然還有酒店把這兩個地方合在一起,確實挺有創意。
“不過,住在這裡,生活會有諸多不變吧?”看到大石榛名驚訝地回過頭,鄭軻又連忙解釋說,“我是說,酒店的客人會很多會住在靠近庭院的這一面,居高臨下,庭院的一舉一動,應該都會被看到吧?”
“你說這個呀,確實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不過上庭院的住宅都朝向另一側,再加上竹子和松柏的遮掩,一般情況下,也沒有什麽不方便。而且,院落自帶日本傳統的美感,再加上優雅的環境,確實也有吸引人的資本。”
說道這裡,大石榛名稍微聽了一下,回頭看著鄭軻,臉色有些為難,“事實上,最近幾個月,這個別院為彩葉之庭貢獻了二分之一的收入。”
誒?
鄭軻回身看向彩葉之庭,這座在夜色下看起來異常龐大的建築,所帶來的利益竟然和一個別院相差無幾?
看來,上田武的處境,還真的有些艱難。
除了小道,便是一排木製的瓦房,院落有一處池塘,池中的一處逐鹿,流水不斷從竹筒流出,最終又落入池塘中。
不得不說,這裡的環境還真是不錯。
大石榛名領著鄭軻,穿過兩個小一點兒的院落,最終進入一個小巧的庭院裡。院落的角落長了幾株竹子,但院落中間的空地,除了一口井外,卻再沒有其他東西。
針對著門口的房間亮著明亮的燈,裡面有人影晃動。
“鄭師傅,就是這裡。”大石榛名輕聲說道。
鄭軻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就聽到“嘩啦”一聲,房門被拉開,兩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武哥?”因為光線太暗,鄭軻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是從大致的輪廓,應該就是上田武。
“竟然讓你連夜趕來,真是對不起。”上田武有些不好意思。
“別這麽說,武哥曾經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一把,這份情誼我不會忘記的。”鄭軻的視線移到上田武身後的那個人,因為光線太暗,他也看不起那人的相貌,隻覺得對方的體形有些眼熟。
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他?
就在鄭軻暗自嘀咕的時候,那人卻認出了鄭軻。
“鄭……軻?哦,不對,是鄭軻老師!”
“咦?”
鄭軻再次集中眼神,看著那人,“哦!你不是、不是……你叫什麽名字?”
三個人一頭黑線,不知道,就不要這麽驚訝嘛,讓人浪費感情。
“鄭老師,是我呀,我叫栗山仁,上個月,我不是跟著中井老師,參加了《極品廚師》嗎?”栗山仁一臉苦笑。
“是你呀。對不起,光線太暗,真的沒認出來。”
鄭軻由衷地向栗山仁致歉。
在那檔節目結束後,鄭軻一直在應對十傑賽,不是在比賽,就是在準備比賽,身體始終處在一個高度緊繃的狀態。對於像栗山仁這樣,幾乎不會見面的人,他也沒必要刻意記著。所以,當看到栗山仁時,他也隻覺得有些眼熟,但名字還真記不得。
幸好光線確實不好,讓鄭軻有了推脫的理由,也算是避免了一些尷尬。
“你們認識?”上田武驚訝的問道。
“是。曾經有過接觸。對了,你沒跟中井老師在一起?”
“沒有。”栗山仁訕笑了兩聲。
鄭軻跟著三個人來到偏房,坐好之後,便開口問道:“武哥,我聽大石說,您現在的處境很糟糕,請問是什麽事?有什麽我能效力的?”
上田武責備的看了一眼大石榛名,對方低下了頭。
“其實,唉……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上田武低下了頭,“你還記得我關閉西方亮點的原因吧?”
鄭軻點了點頭,當初上田武因為起父親的身體不佳,所以把西方亮點給關掉了。
“後來,我回到彩葉之庭,與父親見了一面。但父親的身體已經處在油盡燈枯的狀態……所以,兩個月之後,父親還是去了。”上田武平靜地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鄭軻微微點頭,說了一句“節哀”。
“父親在臨走之前,將整個彩葉之庭托付給我,我也想盡最大可能保留住這份基業。但事與願違……”上田武歎了口氣。
“是經營上出現了問題?”
比較大型的酒店,在高層發生人事變動的時候,很可能在經營上出現問題。
“不是。”上田武連連搖頭,看到鄭軻的目光之後,又低下了頭,“我的意思是,不僅僅是這個原因。更主要的原因……唉,還是在我身上。其實在創辦西方亮點的這幾年,父親的精力大不如以前,所以就把這座酒店交給他的副手打理,然後,酒店就漸漸地脫離了我父親的控制。”
“在父親死後,財務、銷售、廚師、服務員……甚至連各個部門的經理,都不聽我的指示。而他的助手,現在也在酒店擔任總經理,根本不聽我的建議。原來的廚師看不下去,紛紛離職,他又趁機把自己的人塞了進去。
“後來,雖然我也換了一些人,結果,情況稍微有些好轉。但前兩天,他突然過來,說我找的人水平太低,便將這些人全部掃地出門,栗山仁也差一點兒成為肅清對象,而我也怒火攻心,氣昏了過去。大石六神無主之下,才給你打了電話。”
鄭軻聽了上田武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皺起了眉頭。這劇情……有點狗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