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了丸井善二的屋子。
鄭軻揉了揉眼睛,看著窗外,隻穿著兜襠布的一色慧正掐著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
即便是一色慧,在這樣的天氣下,也不敢貿然打開窗戶。
一年級的幸平等人躺在地板上熟睡,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意。
昨天晚上,在十傑賽結束之後,極星寮眾開始了如往常一樣的狂歡,但這次的狂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熱鬧。
這麽多年過去了,極星寮終於出現了一位真正意義上的首席,同時再加上幸平、田所和麻美的相繼入選,也讓極星寮佔據了四個十傑席位。
文緒太太也非常興奮,難得的喝了一杯清酒,然後“早早”的休息了。
鄭軻從地板上站起,來到一色的身邊,看著從極星寮延伸出去的小路,空蕩蕩的,只有大禦堂文緒在清掃著極星寮外的路面。
“什麽時候,接受十傑的任命?”鄭軻問道。
“明天。你應該不走吧?”一色慧眯著眼睛,看向鄭軻。
現在遠月十傑缺少的很多人,除去即將離開的鄭軻,原十傑只剩下一色、紀之國、久我和繪裡奈,已經很難維持遠月學園的正常運轉,所以,新十傑必須盡快完成交接。
“明天下午走。”鄭軻解釋道。
“這麽快?”一色慧有些驚訝。
“沒辦法,藍際的考試在2月20日。我明天出發,等到達法國,離考試開始,也只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再加上調時差,還要備考——我到現在都沒見過他們的教材——就算不練習廚藝,一個星期的時間,也不太夠。”
鄭軻歎了口氣,馬上就要到考試了,他的心裡竟然有了一絲惆悵。
“哎呀,本來還想和你交接一下。”一色慧有些遺憾。
“我們兩個有什麽好交接的?我也只是插手了十傑賽而已,遠月學園之前的文件……不,我連司學長的辦公室都沒去過。你如果真想交接工作,還是去找司學長吧?”鄭軻擺了擺手。
一色慧眨了眨眼睛,還真如鄭軻說的那樣,十傑賽已經結束,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而鄭軻也早就放權了,現在十傑賽這一塊歸薙切仙左衛門管,鄭軻完全不負責。這麽一看,兩個人之間確實沒什麽好交接的。
“不過,我提醒一下,接下來的一年,仙左衛門總帥可能會對十傑的職權做一定限制,你最好有心理準備。”鄭軻提醒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準備離開?”一色慧開玩笑道。
鄭軻伸了一下懶腰,“怎麽可能?我又不知道馬庫斯先生會這麽執著的找我。”
這也是事實。
一色慧眯起眼睛,看著窗外,這時的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了。
決賽網絡直播的觀看人數,最終確定在五百三十萬人,這個數量,幾乎在短時間內,日本不可能有美食類的直播節目,能夠打破。因為電視台的播放期次要往後推延幾天,因此,不能第一時間給出結果。
不過,很多人都推測,決賽的收視率,可能會突破到3.5%。鄭軻在之前從來沒敢想過,節目會有這麽好的成績,因此,在看到這檔節目時,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十傑賽的任命儀式,和一年前相比簡單了許多。或許是受到之前總帥更換事件的影響,老爺子也想盡快地完成十傑賽的授命。
期間,仙左衛門想把鄭軻的照片掛上去,當作92期的十傑首席,但是卻被鄭軻拒絕了。按照他的意思,司瑛士只是背叛了仙左衛門,但並沒有背叛遠月學園,就這樣取消司瑛士把相片掛在牆上的資格,並不公允,而且,這也屬於遠月學園的歷史,無論承認與否,它都存在那裡。
仙左衛門思考再三,最終也認同了鄭軻的說法,把司瑛士的照片,掛在了月天之間的牆壁上。
當薙切仙左衛門為十個人頒發任命書時,鄭軻一方面為這十個人感到了高興,另一方面,也略微有些傷感,畢竟要離開遠月學園了。
在一色慧開始發表講演的時候,鄭軻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走出了月天之間。
雖然一色、幸平他們都想著送他一程,但是鄭軻卻覺得沒有必要,送的人越多,心裡越難受。
鄭軻拉著行李箱走出了遠月學園,沿著學園外的公路往前走,準備在路口處攔下一輛促租車。剛剛往前走了三四百米,他的身後傳來了轎車的喇叭聲。他回過頭,看到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地停靠了過來。
鄭軻靠在路邊,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他的身邊,車窗搖下,上田武露出了頭。
“呦,武哥……”鄭軻驚訝道,他可不記得把離開的時間,告訴了上田武。
“少說廢話,上車!”上田武指著汽車後排說道。
鄭軻拉著行李來到車尾,看到後備箱已經打開,便把行李放了進去,然後進入了汽車,看了一下前排,卻發現坐在副駕駛座的人,是睿山枝津也。
“你們怎麽過來了?”鄭軻笑著說道。
“你呀……要離開日本,我怎麽可能不過來送你。”上田武說道。
“你這麽忙,還有兩個酒店要照料,哪抽的出來時間?”鄭軻擺了擺手,輕笑道。
“嘁, 別說耽誤一天,就算耽誤一個月,都抵不上我送你。”說到這裡,上田武回過了頭,“這一別,下次再見到你,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鄭軻抬頭想了想,還真是這麽回事。他在這裡也沒住的地方,這一別,再回來的可能性就真的很小了。
汽車緩緩前行,鄭軻的心情也變得有些糟糕。他看了一眼前排的睿山枝津也,問道:“你怎麽有時間過來了?睿山。”
“沒什麽……閑著也沒事。而且,看你這麽可憐巴巴,連一個人送都沒有。如果我再不送你,你估計會更可憐吧?”睿山平淡地說道。
鄭軻眉頭跳了一下,他是不想麻煩其他人,才沒讓別人過來,可不是因為自己混得太差。
他剛要反駁,卻透過前面的後視鏡,看到了睿山的神色。與半個月前相比,他明顯憔悴了很多,但這時,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
他並不是不知道鄭軻一個人前往飛機場的原因,而是,他這樣說,至少可以讓他感受到,在遠月學園,他還有存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