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要的料理。”鄭軻將培根烤雞肉放到那位麻臉客人的餐桌前。
“太慢了,足足讓我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你剛才好像出來送菜,收拾餐具,有那個空閑時間,為什麽不早點把我的料理做出來?”
麻臉客人看到鄭軻將料理端了上來,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爆發出來。
納尼?
鄭軻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客人,在端上料理之後,客人沒吃料理,卻劈頭蓋臉地把他罵了一頓。更何況,他在做這道料理的時候,沒有浪費任何時間。
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鄭軻?
不過,這裡是遠月旗下的賓館,稍有不慎,很可能為遠月的招牌潑上汙水,鄭軻只能暫時咽下這口氣。
“先生,做這道料理需要醃製雞肉,之後還要烘烤,這就要花去差不多半個小時。所以,做這道料理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沒有任何問題。任何一名廚師,他所用的時間,也不會比我少太多。您覺得時間長,不會是從來沒有吃過西餐吧?”
“誰……誰沒吃過西餐?”麻臉客人沒想到一個服務生的態度竟然這麽強硬,神色有些慌張,“我才不管你是什麽理由,如果你的料理不能讓我滿意,我一定讓你和這家餐廳出名。”
竟然是個刺頭。
鄭軻心裡冷笑一聲,確實有一些人喜歡去餐廳找茬,借此來訛詐金錢,也就是俗話說的碰瓷。不過,這個人找錯了對手,遠月旗下的賓館和酒店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欺負的。
這時,麻臉客人將餐巾放到腿上,又拿起刀叉,輕輕切下一塊雞肉,餐叉插在鮮嫩的雞肉上,濃鬱的肉汁從雞肉內流出。
入口之後的雞肉香濃可口,肉質細膩,培根肉片所含有的濃鬱香味以及其本身所帶有的油脂,完全浸透在雞肉裡,再將醇香柔和的湯汁淋在上面,大口吃下——
這種味道根本無法阻擋。
麻臉客人覺得自己就像是裹在培根肉裡面的小雞,在吃下第一口之後,就再也無法逃脫美味的繩索。
這樣的料理,真的難以言喻啊!
但是……
麻臉客人突然拍桌而起,強壓著對美味的渴望,大聲喊道:“這道料理真的說不出的難吃!”
“誒?”
鄭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麻臉客人。
這道料理或許還有不足,但也絕不是一個普通食客隨便一口就能吃出來的,而且白石龍一也親自試嘗過,缺點應該不那麽明顯才對。
對了,這家夥是故意找茬的……
這麽一想,鄭軻也就覺得麻臉的反應很正常了。
哪怕是白石龍一學長做的料理,這個麻臉同樣會覺得難吃。
“先生,請問這道料理有什麽地方不合您的胃口?”
“雞肉粘粘的,不好吃,培根肉味道太濃,惡心;還有這些提子,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怪味!總而言之,難吃就對了。”麻臉發飆道。
“額,先生,您不是隻吃一口嗎?10個提子都還在盤子裡,一個不少,請問您怎麽知道提子有怪味?”鄭軻反問說。
“我……我……看著它就覺得惡心。”
麻臉男人沒想到一不小心說溜了嘴,臉瞬間紅了起來。
“原來您看不慣的食物都難吃啊。”鄭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坐在周圍的賓館員工聽到兩人對話後,紛紛站起,將這個男人團團圍住。
雖然顧客至上是遠月度假村的服務宗旨,
但像麻臉這樣故意找茬的人已經算不上是顧客了。 “你們……想幹什麽?信不信我打110,就讓你們關門大吉?”
麻臉也知道因為大意,他現在處於極度危險的環境中,連忙拿起桌上的手機,卻一不小心,手機從他的手裡掉落,穿出了人群。
“我的手機……”麻臉想要衝出去,但看著十幾名將他圍起來的賓館員工,他的內心深處感到了絕望。
滿臉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
這時,突然從外面傳出了一陣嘈雜的說話聲。
“先生,請問這道料理有什麽地方不合您的胃口?”
“雞肉粘粘的,不好吃,培根肉味道太濃,惡心;還有這些提子,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怪味!總而言之,難吃就對了。”
……
“咦?這不是我剛才說的話嗎?”鄭軻驚訝地失聲說。
“是啊,就是你剛才說的話,它們卻出現在這位客人的手機裡,我想問一下這位客人,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白石龍一擠過人群,來到鄭軻的身邊,手裡卻拿著麻臉的手機。
“我……錄自己和別人的對話,是我的自由,你……打開我的手機,侵犯了我的隱私權……”
“是嗎?大概我們就沒有隱私權了……我看看,嗯,一共有兩段錄音,全部和我們有關。要不這樣吧。堂島銀學長,既然這位客人說我們侵犯了他的隱私權, 我們就去請警察過來,和警察好好談談什麽是隱私權,您覺得怎麽樣?”
白石龍一扭頭看向身後,高大的堂島銀站在他的旁邊。
“別……你們不能這樣……”麻臉的臉色瞬間蒼白,額頭也開始冒出了虛汗。
“那就實話實說,要不然沒人能救你!”白石厲聲說道,一雙眉毛立起,就想一頭狂暴的猛獸。
“是,但你們千萬別讓警察過來……”麻臉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小聲地說。
“那看你到底配合不配合了。”
“配合,一定配合。”麻臉就像是抓到一個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說。
鄭軻靜心聽完麻臉的講述,這才知道面前的這個客人是個慣犯,平時就是以碰瓷為生。只不過,之前他找的對象都是一些中型餐廳,本身廚師的水平有限,所以總能被麻臉找到突破口。
這也就不難解釋他為什麽害怕見警察了。
“為什麽你會找到我們這兒?”鄭軻拋出了問題的關鍵。
“是一個人給了我十萬円,讓我去找你們的黑點。”麻臉說。
“什麽人?”白石龍一皺起了眉頭,但他一時間想不起最近得罪過什麽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個光頭。”麻臉唯唯諾諾地說。
“光頭?”白石龍一突然想起前天被他趕出去的那個人,“哼,沒想到是他。”
“怎麽了,白石?你認識他嗎?”堂島銀問。
“認識,不過,我自己能處理。”白石龍一眯著眼睛,雙手緊緊握起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