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廚先生,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所以,您也先不用著急解釋。”鄭軻擺了擺手,一臉輕笑。
金發主廚氣得直翻白眼,你他丫的有話不能一口氣說完?
本來頗為沮喪的土方夫婦也驚奇地看著鄭軻,想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雖然食材確實沒問題,但是這道料理的做法卻值得商榷,你說對吧,主廚先生。”鄭軻眯起了眼睛。
“什麽意思?”土方老爺子不解地問道。
“從點菜到上菜,他們一共有花了多長時間?”鄭軻問向土方夫婦。
“大概十分鍾左右……對,應該就是這麽長時間。”土方夫婦解釋說。
“正常來說,這道酥皮三文魚大概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另一道牛肉料理,所需要的時間,也不會太短。主廚先生,我想知道,你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出這兩道料理的?”鄭軻直直地盯著金發廚師。
金發廚師張了張嘴,無話可說,半晌之後,才說道:“你是誰?”
“我是廚師,這兩道菜,我也都會做。”鄭軻眯起眼睛,輕聲回答道。
土方先生氣呼呼地離開了餐廳,雖然拿到了餐廳給出的退款,但心裡還是很難恢復平靜。
“明明是美食之都,但餐廳卻使用快捷食品,真是太可氣了。”土方異常惱怒。
“可能是因為生意太火爆,廚師有些招架不住了吧?”鄭軻乾笑了兩聲。
面對源源不斷朝著巴黎湧來的遊客,這些廚師也感到了難以抗拒的壓力。
或許讓廚師們堅持一兩天倒還好說,一旦堅持的時間過長,一般人還真的特別難以堅持下來。
所以,利用罐頭,或者其他提前經過加工的食材,來製作料理,或許也有他們的難言之隱。
土方夫婦挑選的這家料理還算不錯,是提前做好的料理。在點餐的之後,廚師再拿出來加熱。
他們失誤的一點,就是在土方夫婦點餐的時候,沒有提前說明。
這也是讓土方夫婦如此生氣的原因之一。
土方夫婦在與鄭軻分離的時候,依然不停抱怨那道料理,看來這次的巴黎之行,給他們留下了非常糟糕的印象。
鄭軻繼續尋找那家所謂的博物館,但連續詢問了四名遊客之後,終於遇到了一名本地人,在看了電子郵件之後,指了指不遠的前方,有一排三層小樓,在熱鬧的都市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裡有博物館?”鄭軻一愣,那排房子看起來,分明就是居民樓啊。
“沒錯,這就是一家私人的博物館,收藏餐具的。”
鄭軻連連道謝,然後轉身朝著那棟小樓走去——之前太慌張了,竟然沒有注意到這座小樓的存在。
等到鄭軻來到了小屋前,抬手看著一塊籃球大小的招牌,與郵件上給的地方,一模一樣。
這個地方竟然是一個博物館?如果不親眼看到,還真不敢相信。不過,既然到了匯合的地點,還是給阿布索倫打個電話吧?
鄭軻剛剛拿起手機,屏幕突然明亮起來,凱瑟琳的名字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凱瑟琳?怎麽是她?”鄭軻記得,他聯系的人,是阿布索倫。
不過,他們是兄妹倆,凱瑟琳知道自己過來,也是應該。
“喂……”
“喂,鄭軻嗎?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鄭軻剛接通電話,凱瑟琳的聲音就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我已經到達你說的那個博物館了……”
“你現在那裡等十分……不,五分鍾,我和哥哥馬上就過來了。對了,博物館裡,可是有很多有意思的小東西。
無聊的話,可以去看看。”鄭軻還沒來得及作出回應,手機就已經響起了嘟嘟的聲音。
這個丫頭做事,也太雷厲風行了吧?
鄭軻苦笑兩聲,再次把目光放在這個博物館上。
博物館裡的門開著,因為是普通的居民房改裝的,所以並不是特別大氣,反而有一種地道的法國特色。
鄭軻進入博物館,裡面只有三個參觀者,鄭軻也按著順序,從外往裡,逐漸移動。
正如那裡的市民所言,這座私人博物館收藏的都是餐具,從小一號的酒盅,到大一些的銀器、鉛器,應有盡有,而且有不少東西,都有一定的歷史。比如羅馬時期的鉛質餐盤、或者中世紀的銀質酒杯。
這些東西對普通遊客而言,並沒有太多的吸引力,所以人數並不是很多。但對於鄭軻來說,這樣的博物館還是挺有趣的。
鄭軻圍著第一層的展品轉了一圈,目光最終鎖定在一把廚刀的上。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那套廚刀已經出現了缺口,所以鄭軻現在對廚刀特別感興趣。
根據上面的介紹,這把廚刀大約是18世紀,法國宮廷廚師的廚刀,看起來精致細膩,手柄上的紋路清晰可見,更難能可貴的是,經過兩三百年後,這柄廚刀的刀刃依然明亮照人。
雖然鄭軻與這把廚刀有一層玻璃阻隔,但刀刃的寒光,還是讓人覺得有些顫栗。
“好刀啊。”鄭軻情不自禁地說道。
“是吧,我也覺得這是把好刀。”在鄭軻的身後,突然有人說話。
“咦?”鄭軻被嚇了一大跳,連忙回過身,錯愕地看著說話的人。
說話的人,年紀不算太大,三十歲左右,穿著一身小西服,黑發碧眼,又帶著一個圓形的眼鏡,但是從鄭軻的角度看去,鏡片異常平滑,至少看上去和普通的玻璃沒什麽區別,便知道這個鏡片純粹是裝X用的。
“對不起,剛剛嚇到你了,我是這座博物館的館主,萊昂。”青年人輕聲說道。
“你好,我是一名普通的遊客。”鄭軻回答說道。
“普通的遊客?不,普通的遊客怎麽可能會對廚刀感興趣?”萊昂搖了搖手指,輕聲說道。
“嗯,向往的職業是廚師。”鄭軻真假參半地說道。
“這就對了,只有廚師才會對廚刀感興趣。”萊昂眯起了眼睛,繞過鄭軻,做出了一件讓鄭軻嗔目結舌的事情——他打開裝著廚刀的玻璃櫃,徒手拿出了那把廚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