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間,只剩下十分鍾。鄭軻依然在不停忙碌。
“喂,這小子到底行不行啊?”
“不知道,如果等了四個小時,結果只是一道燉白菜,我肯定拍屁走人。”
“說不定就是哦,你看,那小子除了烹飪高湯,就是在煮白菜,或許真是燉白菜呢?”
“切,決賽做這樣一道料理,還真好意思端出來?先不說能不能贏過中裡治能,他連最基本的題目都沒搞清楚。”
聽到這些觀眾的話,上田武並沒有感到憤怒,而是感到了緊張,每過幾秒,就忍不住看一眼大屏幕上的時間,然後緊接著又看了一眼忙碌的鄭軻。
鄭軻拿起湯杓,舀起一杓高湯,輕輕抿了一口,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這個味道,與他想的味道有所偏差。果然是因為時間太倉促了。
不過,用這道料理拿下比賽,應該不成問題。其他的,只能等到比賽結束再進行調配了。
鄭軻略微沉思五六秒鍾,立刻從鍋中取出七成熟的白菜,過水變涼後,又用漏杓將白色撈起,用高湯汁澆淋白菜。
“鄭軻這是在做什麽?”近藤淳疑惑地看向睿山枝津也,睿山搖了搖頭,她又再次看向了坐在睿山身邊的安西晃太。
“咳咳……大概是……我其實也拿不準。”安西晃太苦笑一聲。
他雖然喜歡華夏料理,但也只是學到了一些皮毛,根本登不了大雅之堂。觀看鄭軻的比賽,更多的也是以一種學習的態度。
“這下倒好,看樣子鄭軻的料理,只能是煮白菜了。”松原搖了搖頭,一臉無奈。
其實,他本來還是挺看好鄭軻的,因為鄭軻之前每一道料理都堪稱精品,只是今天,鄭軻選用的白菜,讓松原沒有看懂。
“等等吧,或許鄭軻真的能創造奇跡呢?”佐久間木留瞥了一眼大屏幕上的時間,只剩下五分鍾,但鄭軻依然在用高湯澆淋白菜。
除了鄭軻之外的所有人,幾乎都對鄭軻的料理感到了絕望。和中裡治能的料理相比,鄭軻的料理實在太弱了。
“呼。”
等到鄭軻把所有的白菜燙熟,鄭軻終於出了一口氣,從另一口燒有高湯的鍋中,取出了清湯,加入裝有白菜的碗中。
“老師,我的料理做完了。”鄭軻舉起了手。
上田武和睿山枝津也眼前一亮,看到鄭軻把料理做好,也總算松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大屏幕,比賽的時間只剩下兩分鍾而已。
還好,最終還是趕上了。
“那就快把你的菜品端上來。”佐久間木留擺手說道。
鄭軻輕輕地將菜品放在餐盤上,端起餐盤,走到評委席。
“三位老師,這是我的料理。”鄭軻將料理放在三個人的面前,輕聲說道。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鄭軻的料理,又抬起頭,臉色錯愕地看著鄭軻。
“這就是你花了四個小時,才做出來的料理?”佐久間木留詫異地看著鄭軻。
鄭軻點了點頭:“沒錯。評委老師,這確實是我精心準備的料理。”
這時,鄭軻的料理也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
一個白色的湯盆裡,放著清澈透明的湯汁,如過說有什麽地方與白開水不一樣,或許湯汁的顏色有些發黃,就像是在清水中加入了些許油物。在清淡的湯汁中,漂浮著兩個白菜心。
上田武看到這一幕,驚訝地捂住了嘴,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個混蛋,怎麽做個了開水煮白菜?”睿山搖了搖頭,確實沒了脾氣。
明明這麽好的機會,結果被鄭軻自己浪費了。
睿山和上田武只是失望,
而現場的其他觀眾則是在臉上寫滿了憤怒。“什麽東西?四個小時做出來這個玩意兒?”
“有這個時間,老子早就把你的名字看遍了。”
“就是,早知道是開水煮白菜,誰來誰是孫子。”
觀眾席上罵罵咧咧,感覺像是自己受到了欺騙,連台下的小田屋也皺起了眉頭。
鄭軻平時挺靠譜,怎麽到了決賽,就做出了這麽一道料理?
“開水煮白菜?”松原抬頭看著鄭軻。
“不是開水煮白菜,而是開水白菜。”鄭軻十分認真地說道。
“啊?這有什麽區別?”松原差點被鄭軻氣樂了。
“有。在華夏,開水煮白菜是另一道料理。這道料理的名字,就叫做開水白菜。”鄭軻糾正說道。
三位評委都苦笑著搖了搖頭,甚至連站在一側的中裡治能也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什麽開水白菜?不就是把白菜放到鍋裡熬了一遍嗎?只不過這一遍,花了4個小時罷了。
“既然這是你認定的料理,我們也隻好試吃了。不過,你千萬不要抱太大希望,因為這道料理,還真是……讓人失望。”佐久間搖了搖頭, 拿起湯杓,舀起一杓湯液。
湯液清淡素雅,樸實無華,不見一絲葷氣,但當湯杓湊到鼻尖的時候,淡淡的幽香,從鼻孔進入體內,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整個人頓時有了精神。
嗯?好像不是普通的湯汁。
佐久間木留詫異地看了一眼鄭軻,然後將杓中的湯汁送入口中。
汁液沿著舌尖,在舌苔上流淌,清閑鮮美的味道頓時充滿了整個口腔。如同清風拂面,身體的每個細胞也隨之重獲生機,清雅的香味瞬間在體內回蕩,身體的濁氣也隨著這股瀟香味,而消散的無影無蹤。
不同於刨冰鯛魚片的清爽凌厲,這道開水白菜,不知不覺中,在體內消散,明明知道湯汁已經咽下,但是,口腔與咽喉,依然殘留著湯汁的鮮味。
美味!不……這道料理已然不能用美味所能形容。自己整個人都與這種湯汁結合在一起。
無須刺激味蕾,味蕾已經被濃醇的香味佔據。
瓊漿玉液,就是用來形容這種湯汁,
“不油不膩,不濃不淡,但入口之後,湯汁的味道完全滲透到身體的每個角落……鄭軻!我再問你一遍,這究竟是什麽料理?”佐久間木留咬著嘴唇,眼睛出現了血絲,手指僅僅地抓住了桌布,臉色緋紅地看著鄭軻。
“之前就已經對你說過了,這道料理的名字,就是開水白菜。”鄭軻嘴角微微翹起,臉上的笑容如春風一樣舒適。
“胡說!”佐久間木留拍了一下桌子,“這碗湯汁根本不是開水。”
“咳咳……佐久間老師,可能我說的開水,和你說的開水,並不是一樣東西吧?”鄭軻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