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踏上前往未白鎮的道路,小田卷博士對於跟在夜一身邊的泉美和杜娟兩女很是好奇,眼神一直忽閃忽閃,絞盡腦汁想從夜一口中探知兩女的來歷家世之類的。
夜一這小子蠻能乾的嘛,就是不知道哪個是他女朋友,不過作為千裡的好友,夜一的長輩,自己得先替千裡和美津子把把關才行!心中想著,小田卷博士正要開口,夜一卻先一步問他了:
“小田卷博士,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麽,剛才那三個小混混跟老師的事情有關嗎?”
聽到這個話題,小田卷博士一愣。夜一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雖然小田卷的名氣不及享譽各地區的大木博士,但在豐緣地區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平常根本沒有什麽不長眼的小混混敢動他,今天的事確實很反常。再聯想到這段時間自己對千裡一家的幫助,以及不時徘徊在千裡家門附近的可疑人物,小田卷博士心中已經有了底。
只怕是自己幫助千裡一家的事情已經傳到這件事的幕後黑手耳中了!
想到這裡,小田卷博士剛剛好轉的心情又低沉了下去:“很可能跟千裡有關。”
“是嗎?”夜一似是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便不再說話,只是低著頭趕路。
很快,未白鎮到了。小田卷博士來不及放下自己的包,直接被心急的夜一拉著去了千裡家。
一幢老舊的雙層小樓,總面積加起來不過寥寥六、七十平米,這就是老師在未白鎮的居住之地?曾經的老師是何等風光?橙華道館單是溫室便佔地上萬平米!可現如今......
望著眼前的房子,夜一心中說不上是什麽感覺,憤怒?感慨?憋屈......亦或是全部都有?
夜一的複雜神色被泉美和杜娟看了個清清楚楚,兩女同時伸手,想要安慰他,只是泉美眼見杜娟快她一步,心中一顫,訕訕地收回了手。
杜娟拍了拍夜一,輕聲道:“進去吧。”
“嗯!”深吸一口氣,夜一重重點頭,抬腳走上階梯,伸手正欲敲門。
“吱~”老舊的大門從裡面打開了,門內站著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此時正扭頭對屋內說著什麽。
“走吧美津子,別看了......夜一?”
顯然,這個高大的男人看到了堵在自家門口的一行四人。
微微抬頭,望著這張近在咫尺,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夜一聲音沙啞:“老師......”
這還是自己的老師嗎?一身滿是褶皺的衣服胡亂套在身上,一臉頹廢,許久沒刮的胡子隨意滋生在這中年的臉上,毫無光澤的黑發中夾雜著絲絲灰白,看上去是如此蒼老。
心如死灰!
不知道怎麽的,夜一想到了這個詞語。
師徒二人都愣住了,就這麽呆呆地互相望著,直到美津子從屋裡走出來:“是什麽人來了嗎?既然如此咱們今天就不走......”
話未完,音已落。美津子同樣看到了夜一,此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終於回來了!
她費勁功夫,這才拖延了幾天時間,但今天千裡是去意已決,無論美津子如何勸說都不停,如果夜一再晚一點回來,說不定真的就找不到他們了。
美津子的話喚醒了發呆的千裡,他將行李扔在地上,胡亂在自己身上抹了兩把,理順了滿是褶皺的衣服和亂蓬蓬的頭髮,這才擺出老師的威勢,板著臉對夜一說道:“你怎麽回來了?彩幽大會不久後就要開幕,
你的旅途才剛剛過半,時間如此緊急,為何還要浪費時間?難道你曾經對我承諾的奪取彩幽優勝,製霸豐緣都是假的嗎?啊?” 聲音從一開始的疑惑,到後面的質問,再到厲聲喝問,老師千裡的氣勢在一步步攀升,變得跟當初教導夜一的時候一模一樣,但夜一卻絲毫沒感到害怕,反而心中升起絲絲暖意。
老師就是老師,無論什麽時候對自己都是關懷有加,自己已經許久沒有跟他們匯報過行程,但老師卻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旅途到了哪一步。
但就是如此關心自己的老師,如今卻落魄成這般模樣,如果身為弟子的自己不能為老師沉冤昭雪,與畜生何異?
千裡靜靜望著夜一,等著夜一的解釋,但許久過去了,千裡發現夜一對於自己的問話並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意思,反而是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猙獰。
這種表情,千裡只在當初夜一剛到他們家不久,有人欺負小遙的時候見到過一次。那一次之後,再沒有任何人敢動小遙一下,代價就是夜一留下了一身的傷痕。
此時夜一的這種表情再現,不用問千裡也明白了前因後果,暗歎一聲,側身將行李交給美津子:“夜一,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們都先進來說話吧。”
夜一無言,默默抬頭進屋,跟隨其後的兩女見夜一這副模樣,更加不會說話,幾人沉默著進了屋子。
屋子很小,但被美津子布置地很溫馨,六人剛剛坐在沙發上,夜一已經開口問道:“老師,這是怎麽回事?”
千裡低著頭, 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唯有平淡的聲音響起:“什麽怎麽回事?就是我累了,不想當道館訓練家了,想回關東去休息一段時間。”
果然跟預料中的一樣,從老師口中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夜一隻得將希望寄托在美津子阿姨和小田卷博士身上。
感受到夜一希冀的目光,美津子也無奈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顯然,千裡怕美津子擔心,並沒有把事情告訴她,那麽就只有小田卷博士了。
夜一開口問道:“小田卷博士......”
與此同時。
“小田卷!”千裡突然對小田卷博士叫道,同時以極小的幅度微微搖頭,在大家紛紛將目光轉向他的時候,又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視線。
小田卷博士為難地在千裡和夜一之間看了又看,一時之間心裡開始糾結起來。
“博士!”夜一加重了語氣,吸引了小田卷博士的注意力,隨即站起身來,作勢欲跪。
老師是個固執的人,不願意把事情告訴他,但身為弟子有些事情是夜一必須要做的,所以小田卷博士的信息非常重要。男兒膝下有黃金,但如果是為了情同父母的老師夫婦,夜一覺得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哎哎哎!”大家都被夜一的動作嚇了一跳,小田卷博士最先反應過來,趕緊阻止了夜一。
千裡神色複雜地看著夜一,美津子和杜娟一臉感動,泉美臉色古怪。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而小田卷博士再度望了望千裡的臉色之後,狠狠一咬牙:
“好,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