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老船夫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就跳上了船,然後使出全身力氣往河水對面劃去,邊劃還邊大喊:“小旦旦,快跑,公子荼來報仇了,來報仇了……”在河畔上的眾人見聞此幕全都是傻了眼,下一秒便是唰,唰,唰,將近一千三百隻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呂荼。
呂荼也是傻了,什麽情況,到底什麽情況?
什麽叫做我來報仇了?
尷尬,氣氛很尷尬!
六百多大老爺們穿著人字拖木屐,四角大褲衩看著自己,那風景真是一個美。
東門無澤賊眉鼠眼,豬蹄手摸了摸下巴,然後看著呂荼,思考起來,突然他大喝一聲,似乎聲音裡都有了哭腔道:“牡丹,牡丹,本君子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那個老船夫所言是什麽意思了?”
說著他老鼠眼含淚:“公子你還記得在無鹽邑那郊野你被一個極其漂亮的小丫頭給shiba…嗚嗚”。
東門無澤話隻說到一半就被呂荼上去用手給堵住嘴了,東門無澤臉憋的一個通紅。
眾人這下更是傻了眼,什麽情況,公子向來光明正大,對自己是無所不言,怎麽現在東門無澤一說到十八怎麽就變了臉色堵住東門無澤的嘴不讓他說話。
十八後面到底是什麽?
眾人很疑惑,呂荼也沒有過多的解釋,他狠狠瞪了一眼東門無澤,示意他不要多說話,畢竟當年被人家一個小丫頭推到給shibamo了,任誰那臉面也過不去。
呂荼雖然聽老船夫的話還有東門無澤的推測,他心裡也是有些動搖,但他還是不敢太斷定,那個旦旦是不是就是當年的那個小丫頭,他道:“薛君子,此河為何河?”
薛燭也是被方才的情形嚇了一跳,他可從沒有聽說過公子荼去過越國,既然沒有去過,那怎麽會和這窮鄉僻壤的山民有交集呢?
不過他心裡雖然八卦心思直翻騰,但嘴裡卻是嚴肅道:“公子,此河起源於苧蘿,名曰浦陽,當地人又叫浣江”。
浦陽,浣江?
呂荼擰眉,突然他眼睛放大到一個從沒有見過的程度,手哆嗦著指著江水的另一邊道:“此地是不是有兩個村落,一個叫東施村落,一個叫西施村落?”
薛燭聞言更是驚訝了:“公子怎知,莫非公子來過此地?”
呂荼見聞小心臟撲騰撲騰起來了,他的臉色有些醉美的桃紅,看的眾人皆是面面相覷,看來公子的確和此地頗有關系。
東門無澤卻是納了悶,呂荼打小和他在一起,就算是那對呂荼十八mo的小旦旦時,他也在場,他卻從沒有聽說過越國的人和呂荼有關系,難道是公子離開齊國後才遇到的?
不對啊,不可能啊!
公子一路向西,怎麽可能和東南角的越人有關系?
不過看呂荼眼睛裡秋波蕩漾,東門無澤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起來,不對,不對,絕對有事情,而且是大事情!
天哪,本君子離開公子荼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發生了什麽?
東門無澤內心在滴血,他如同獸化的黑熊仰天咆哮。
呂荼看到眾人都想知道答案,他嘿嘿一笑沒有作答,而是對著薛燭一禮道:“薛君子,接下來您打算去何方?”
薛燭聽罷搖頭苦笑道:“越王之事已經完成,接下來閑雲野鶴”
最後又苦笑補充了一句:“我想是回秦國吧?!”
言罷,一聲哀歎,道不盡無數的落寞。
呂荼聽罷心中卻是大喜,一手拉住薛燭的胳膊道:“早聞薛君子相劍之術士人稱歎,若薛君子,不嫌棄,可否短暫屈居在荼身邊以教誨荼此道?”
說完,
他眼睛裡冒著渴望的目光。呂荼身後的門客們當然知道自家公子打算是什麽,就像是當年的成連,本來是跟著探討學問的,結果探討著探討著成了自家的門客。
釁蚡黃,尹鐸,籍秦,壤駟赤,羊舌食我,石作蜀,秦祖,華寶,成連,公明儀,石乞,熊宜僚等人也是紛紛起哄叫嚷,仿佛說你薛燭要是不跟我們一塊走,你就是不給我等面子。
薛燭本來千裡迢迢來越就是打算混個出身,可是沒想到最後落得還是無家可歸,如今見眾人熱情,又覺得跟在呂荼身邊也不錯,畢竟呂荼的名聲很大,大的就算是窮鄉僻壤的人不知道天子的名字也必然知道呂荼的名字,更何況呂荼待人親切不虛偽又有真才實學, 而且據說就要回國繼承大位了。
想到這裡,薛燭當下跪在呂荼面前道:“若公子不嫌棄薛燭出身低微,願為公子牽馬駕車”。
呂荼被薛燭突然的舉動感到無比的愕然,覺得這不是真的,他狠狠的揉了揉眼,看著跪地的薛燭,用手拉住他的抱拳,感受到溫度,頓時知道這不是假的,他大喜拉起薛燭道:“薛君子,相劍之術,天下間當屬四佼,我呂荼有幸能得薛君子相助,何懼人欺我以劍?”
當下取下身上匕首賜予薛燭,薛燭見聞大是感動,他見過越王,越王對他也算是友好,可是他看的出那友好只是在利用他的能力而已,所以他才會有今天,明明為了越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可是最終卻落的個繼續無家的浪人下場。
而呂荼不一樣,不僅是愛的他才更是愛他的德行與為人,他看的出若是自己跟隨呂荼,呂荼將來定然不會虧待他。
人以國士待我,我必以生死待人。
薛燭決心即下,當然也就有了先前那幕。
眾人見薛燭成了自家人,無不大喜雀躍,這個時代每個士都希望自己有個好的佩劍,那佩劍最好還讓一些相劍名士評價幾句,那自己就會有很大的榮光。
而此時薛燭成了自己的同僚,那自己還會缺乏好劍嗎?
眾人紛紛賀喜,呂荼把自己的門客一一介紹給薛燭,薛燭聽完這些人的名字後,無不發出內心的尊敬,這些人都是小有名聲的賢達之士啊!
如今看來,跟隨公子荼,前途更加光明了。
一切結束罷,薛燭又問起方才呂荼說相劍師四佼的事來,他倒要看看誰還能與自己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