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圉見父親怒了,忙跪下請禮,接著把聽到的消息告訴了父親。晏嬰聞言眉頭皺了皺,把茶杯放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父親,這都什麽時候了?您為何還有心情發笑?”晏圉有些恨鐵不成鋼。
“圉兒啊,你說父親這個國相做的怎麽樣啊?說實話”晏嬰眯著眼,眼帶都塌陷了。
“父親雖比不得管相,但自管相之後齊國有那麽的多國相可以說沒有一個才能可以超過父親的,忠心超過父親的,父親您為了齊國夙興夜寐,殫精竭慮,敢這麽說,沒有父親,齊國現在早不知道崩壞成什麽樣子了”晏圉說起自己父親為國操勞的事來,忍不住眼淚直冒。
晏嬰看著晏圉的模樣有些動容,為他擦掉眼淚道,“圉兒啊,你說君上又是什麽樣的人?”
“君上?君上雖有瑕疵,但總體而言卻是少有的英明神武之人!”晏圉有點懵,自己明明和父親討論的是父親的國相地位,怎麽扯到君上身上了。
“哈哈,圉兒所言不錯,君上是英明神武之人,英明神武之人他的宰相怎麽可能是無能之輩?所以啊,這個謠言是有人故意想把朝局攪渾,想要父親和田穰苴鬥,然後他好得便宜!圉兒你明白了嗎?”晏嬰珉了口梨花茶,智珠在握。
“可是父親這謠言這麽下去,對父親的名聲有礙啊?”晏圉也是明白了原來有人想要迫使父親與田穰苴鬥法,但轉念一想臉色又發苦起來。
“哈哈,名聲?圉兒啊,你還記得當日公子荼在田穰苴的府上講的那個醜鳥的故事嗎?”
“這?記得”晏圉跟不上父親的思緒,“公子講鷂鷹本為醜鳥,但因他以鳥為食,所以當他說自己漂亮美麗時,眾鳥皆是讚同歌唱,可鷂鷹遇到鳳凰後,被鳳凰貶斥為髒!”
“圉兒啊,這個故事可不是一般的故事,你要仔細品摸啊!”
“還請父親講解”
“那些凡鳥之所以說鷂鷹漂亮是因為懼怕鷂鷹,懼怕鷂鷹吃了他們,這就好比父親,身居國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父親只要願意,隨時便可把謠言逆轉過來,此為其一;其二,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無論別的鳥如何說鷂鷹漂亮,但其實他一點都不漂亮,而那鳳凰就算再小,那也是光彩昳麗,凡鳥就是凡鳥,就算飛上了枝頭,被別人讚歎那也變不成鳳凰”說到最後一句時,晏嬰眼睛一睜,寒光漏了出來,顯然有人要倒霉了。
街市裡的謠言也傳到了齊景公和呂荼的耳中,夜晚,明月皎潔,美人蕉旁。
呂荼此刻正拿著蒲扇去捉流螢,不遠處席子上的齊景公很是享受,一壺濁酒時不時的往嘴裡送,他抬頭看向梨樹上已經長出如雞蛋大小的青色梨子,悠悠道,“荼兒,過來,爹爹給你講一個祖上留下來的故事”。
其實在齊景公內心中又補了一句,不,那不是故事,不是傳言,不是預言,是該死的詛咒。
呂荼把螢火蟲捧在手心裡,來到了齊景公的面前,“爹爹,你看,這螢火蟲,為什麽白天的時候沒有光亮,到晚上才會有呢?”
齊景公把兒子抱在懷裡,認真的看著愛子手中拿發著盈盈綠光的小蟲子,“螢火蟲無論他白天的時候還是黑夜的時候都是一隻螢火蟲,在白天之所以發不出光來是因為有比他亮萬萬倍的光明在,就好比荼兒你在白天裡點起火把一樣,沒有人會認為你的火把之光讓天下增明了;黑夜,無論那光芒有多微弱,都會特別的顯眼,因為那是黑夜!所以螢火蟲的微弱之光才會在夜裡被人發現,
不是他白天不發光,而是白天發光的東西把他的光芒遮住了。” 呂荼見齊景公聽懂了自己真實要表達的意思,便哦哦的點起頭來,“對了,爹爹你要講什麽故事給荼荼聽啊?”
齊景公臉色正了正“荼兒,這個故事爹爹給你講後,你切記不要告訴他人,就當…就當爹爹和荼兒秘密行嗎?”
呂荼見齊景公一臉正經,心中咯噔一下,思考著史書上所有的記載,卻也沒有理清個頭緒來,於是點了點道“知道了爹爹,荼荼定會保守這個秘密的,除非有一天,天上下紅雪,荼荼才會泄露秘密”。
“嗯,爹爹自是相信荼兒。”齊景公見愛子認真的樣子,便把那個詛咒講了出來“相傳當年咱們齊國的先祖呂公和周公在就國前談論如何治理國家,周公問咱們先祖如何治理我們的齊國,先祖說任人唯賢;先祖又問周公他如何治理他的國家,周公說任人唯親。先祖疑惑道,若是治理國家任人唯親的話那這個國家就會很快的衰敗,而周公卻說若是治理國家任人唯賢的話,那國家很快就不再是你的國家。”
“荼兒啊,咱們齊國和晉國一樣一直奉行的任人唯賢,可是這麽幾代下去,爹爹越發覺得當年周公說的很有道理,就像不久前那號稱半國的陳乞,孔丘告訴爹爹說那人在鄉間的名聲已經超過了爹爹,後來有田豹的叛亂,爹爹越發心驚這任人唯賢的制度來,前些日爹爹和孔丘晏嬰談論此事,他們告訴爹爹重用你的伯父呂青來平衡朝野,於是才有了後來呂青被任命為大宗的昭令,可是爹爹一直覺得這還不夠,於是才下定決心把四大勢力重新打亂,改革地方官製這一系列舉措。”
“荼兒啊,為君之道在於駕馭,在於平衡,任人唯親要不得,任人唯賢也要不得,想要安穩,想要安全就必須把…”齊景公話匣子被打開後,滔滔不絕的給呂荼講起為君之道起來。 呂荼聽的很認真,心中卻是暗道,爹爹啊,我才不到六歲,現在就給我灌輸君王之術是不是有些早了?
翌日早朝。
齊景公打著哈哈牽著呂荼的小手上了朝,只見鮑牧率先開炮道,“君上,今晉國戰敗,是不是該把大公子陽生接回來了?”
齊景公一聽,臉色有些尷尬,自己整日裡與幼子廝混差點把自己的大兒子和其他兒子給忘記了,鮑牧看出齊景公意動,遞了眼色與其黨羽,黨羽們呼啦一聲上前紛紛請令願接公子歸國。
梁丘據一聽陽生的名字頓時腦海就閃出了當年陽生大罵自己是奸臣,媚臣的事來。哇哇的,要是讓陽生回國,自己的日子定然比現在難過,接著又想到公子荼的好來,那可愛,那萌萌,那親吻自己的臉頰,濕濕的,熱熱的…想到此處他見上位的呂荼正在摸著胸口的虎牙,頓時來了精神道,“君上,臣下很惶惑啊!”
“哦,大司農有何惶惑的地方?”齊景公把目光轉向了寵臣梁丘據。
“臣下惶惑,這對外的事宜什麽時候太祝府管了?”梁丘據的話雖是輕柔但卻藏著陰險的毒針。果然,作為行人府的新任大行弦章開炮了,“君上,臣下聞在其位則謀其職,不在其位若謀其職則是居心不良,臣下身為行人府大行對太祝府搶權越權的行為提出嚴重的抗議”。
管禮製典儀的大理高張聞言喝道,“君上,臣下請令治太祝鮑牧的越權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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