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城南一場廝殺開始。
東郭家糧鋪的管事帶著一大幫家奴和武士按照應約的地點準時的來到了,可是月光太白了,周圍太靜了!管事的隱約覺得不對,正要下令返回,可是迎接他們的是噠噠的馬蹄聲。
田開疆的青龍偃月刀泛著寒光,一刀劈死東郭家的武士後,喝道“我乃虎賁大將,田開疆,爾等已被包圍,速降”。
那管事的一聽是官軍,頓時震驚了,接著欣喜道“將軍,我們是東郭家的家仆,先前都是誤會,誤會…”
田開疆在馬上往那管事的臉上吐了口唾沫“呸,誤會?誤會個屁!全都給本將抓了,抓了…”
有東郭家的武士見狀忙道“管事,看來此事已經不能善了,不如衝殺出去”說著竟欲拔劍。
管事摁住了那武士“此事,尚且有回還余地,若是動武了,就會連累家主,此事萬萬不可,聽我命令讓眾人把武器放下。家主定會想法把我們救回去…”
田開疆見局面已定,一揮手,眾軍便把這幫人和那些馬車押解走了。
時間不早不晚,仲由的虎衛大軍此刻也浩浩蕩蕩的殺進了東郭府,把一乾人等全都拿下了。
東郭書見情形不妙,急喊自己要見君上。
公孫僑令人把他的嘴堵上,然後押進了大獄等待即將要的審問。
城西一處不起眼的房院,陳恆正對著父親的圓孔神邸靜坐著。
“父親,您曾說我們不可以哭泣,特別是在別人眼前哭泣,因為那樣會讓別人看出我們的懦弱。可是今日請原諒兒子,讓兒子再哭一次…”
“父親,薑姓的東郭家這一次完了,徹底的完了!父親,您高興嗎?嘿嘿,兒子猜您一定很高興是吧!不過,父親,這才是個開頭,兒子在你的墓碑前發過誓,要讓薑呂一族血流成河,兒子說到做到!”說到這裡,陳恆把那刻著東郭書的竹簡擲在了火盆裡,滋滋燃燒起來。
接下來一個木簡,上下赫然寫著公孫夏,三個大字!
“田地裡長出的東西只能保證人不能被餓死,嘿嘿,我卻能讓這田地裡長出來的東西去殺人!來人…”
翌日,天氣有些陰沉,不久,春雨沙沙起來。
齊景公的外園,呂荼正拿著先祖遺留下來的《太公手簡》看,這時張孟談走了進來“公子,盧蒲嫳,在門外跪候,請求見公子一面”。
嗯?呂荼聞言看了一眼趴在案幾上睡著的東門無澤,暗道這個死胖子別看平時一點都不著調,反而最能揣摩到我心思的人,卻是他啊!“孟談,告訴他,本公子不在!”
說罷,呂荼繼續看著書簡起來“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則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則失天下…”
“這?”張孟談疑惑的看了一眼呂荼,雖不知他葫蘆裡到底賣了什麽藥,但還是堅定的執行下去了。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了,張孟談打著傘來到站在雨中的盧蒲嫳身邊道“盧蒲君,公子不在,你回去吧。”
盧蒲嫳聞言神色沒有動,撲騰一聲跪在地上,雨水被濺起了老高。
張孟談大驚“盧蒲君,您這是為何?”
盧蒲嫳道“小君子,既然公子不在,那嫳就在這裡等候,等候公子在!”
“這?”張孟談眉宇左右松動,看著雨中盧蒲嫳的樣子有些不忍“這樣吧,你在門下等,不一樣嗎?那裡還可以避雨…”
盧蒲嫳搖了搖頭“一個死去的人,
想要靈魂復活並重新發出生機,他就必須要忍受非常之痛。嫳曾經做過太多的糊塗事,希望這春雨能把嫳的一身汙濁落魄洗刷掉”。 哎!張孟談見聞盧蒲嫳決然之象,不再言語,舉步回去。
雨水下的很大,很大,漸漸成了簾幕,張孟談站在門庭看著雨水擊打著盧蒲嫳,心中不停的歎氣。過了一會兒,他一咬牙把門關上,返回呂荼處。
“公子,那盧蒲嫳跪在門外,說是要等到公子在”張孟談行禮道。
“哦!”呂荼仿佛沒有把此事放在心裡,繼續拿著書簡細看下去。
張孟談見狀,再次言道“公子,外面的雨下的真大啊!哦,這天氣還有些冷,您別著涼了”說罷去旁邊屋內拿了件披風來給呂荼披上。
呂荼嘴上沒有言語,心中卻搖了搖頭,張孟談啊張孟談,你那點小心思,我明白,無非是提醒我盧蒲嫳可在雨中寒風中跪候呢?可是我要看看此人到底值不值得我去提攜,我必須還要再觀察觀察。
張孟談見向來聰慧的公子荼此刻完全榆木腦袋起來,頓時傻了眼。那邊東門無澤的睡覺呼呼聲如響雷般,時不時的還夾雜著囈語“本君子要吃,要吃…嗯,別走開嗎,本君子來了…”
雨水繼續嘩啦啦的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張孟談實在看不下去書簡,他是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呂荼見狀道“日月想要明朗,天理想要昭昭,奈何總有浮雲蔽之;河水想要清澈,往往沙石不讓;人的內心想要平靜和順,可往往欲望使他起了波瀾。孟談啊,想要做大事,做成事,一個人的內心不能因為外物增減而亂,你懂嗎?”
張孟談聞言很是受教道“公子所言甚是,這正如太公昔日所言,心不定者,必無恆毅,無恆毅者,庸碌其生也!一個人能有多大的成就,就在看此人的心力有多大…”
“哈哈”呂荼被張孟談的故意引申給逗樂了,接著道“好了,孟談!你去外邊看看那盧蒲嫳走了沒有?若是走了,就當算了;若是沒走?”
“若是沒走怎樣?”張孟談期待起來。
“沒走的話,嗯…你就說本公子沒空召見他。”呂荼說罷鋪開潔白的布絹,開始拿筆作畫起來。他的畫技是跟府人府府人艾孔學的。
“啊?!”張孟談再次傻眼。
張孟談打著傘忐忑的來到外門,厚重的大門被吱嗚一聲,打開。
雨水衝刷下的盧蒲嫳本來是一喜,但只見張孟談哭喪的臉,一下心裡明然,他深吸一口氣,腰挺的更直了,雖然的他的腿由於跪的時間太久,此刻已經沒有了知覺。
張孟談打傘來到他身邊道“盧蒲君,你還是起來吧!”
雨水嘩啦嘩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