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席上的秦人似乎被彪悍的那人感染了,他們紛紛高舉拳頭異口同聲的大喝。
“告訴那些虛偽的山東小兒們,e們秦人的意志是什麽?”彪悍的秦人繼續咆哮著,他這次用拳頭拍打著黑森森毛發的胸口。
“戰,戰,戰”所有來參加的秦人貴族全都被感染了,他們如同瘋魔,把上衣扒光,學著那彪悍的秦人模樣,拍打著胸脯,仿佛是來自蠻荒的野獸。
那種氣勢讓呂荼心驚不已,他心中咆哮著,該死的秦人,你們為何身體裡就沒有奴性,為何?
看見呂荼被震懾住,滿臉的陰沉,那彪悍的秦人和其他人哈哈大笑,子虎更是上前嘲笑道:“看到了嗎,兔子要哭了,要哭了,哈哈……”
兔子當然指呂荼,荼和兔,古發音有些相似。
張孟談,釁蚡黃,尹鐸,籍秦,高強,顏刻等呂荼的門客見聞大怒,主辱臣死,氣的他們紛紛撩起袖子就要與在場的所有秦人乾架。
當然這個秦人不包括後子針。
後子針是個十分珍惜生命與財貨的人,在他眼裡,現在秦人的執著全都是虛妄,全都是歷來秦君們為了統治的需要愚民而行的,正是幼時看透了此點,他才沒有像其他秦人一樣。
呂荼見身後的門客們欲要為自己報仇,伸手一欄,製止住了他麽。
呂荼環顧那幫赤著上身的秦國貴族們,最終目光歸結在了那個向自己挑戰如同狗熊的男人:“你不是想向本公子挑戰是嗎?”
“本公子答應你!”呂荼很是豪氣大手一揮。
這句話一出,整個席上頓時靜止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張孟談釁蚡黃等人醒悟開來,紛紛勸阻,呂荼卻是執意。
彪悍的秦人聞言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這個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不少秦人也反應過來,拍著大腿哈哈大笑。
子虎先是疑惑了一下,接著又釋然了,他不相信瘦瘦的呂荼是五大三粗的子蒲的對手。
後子針聽到呂荼要和子蒲對戰單挑,嚇的臉色蠟黃,要是呂荼有所損傷,自己的大先鋒的差事辦砸了不說,更是可能毀壞了自家大侄子的大計,他急忙來到呂荼面前勸阻道:“公子,子蒲是e秦國少有的力士,他一隻胳膊能舉起百斤重的石磨,您和他對戰,e 以為……”
後子針以為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來,他清楚呂荼是智慧之人當然能聽出自己潛在的意思。
呂荼聽到後子針稱呼眼前那個挑戰自己的彪悍秦人為子蒲,心中一驚,暗道,原來這個家夥就是在史文獻上留下重筆濃墨的子蒲!
子蒲和子虎都是贏姓宗室子弟,史記載二人帶著秦軍五百乘曾幫助楚國復國。
用力氣和子蒲身體對戰,呂荼自然是打不過,但呂荼心中一有方略,故作沉默不語。
子蒲見自己的名聲嚇著了呂荼,更是得意的大笑,其中的侮辱呂荼之語當然也少不了。
呂荼知道這是在激怒他,尹鐸是個比較烈性的男人,他率先忍不住,一拳打向子蒲,子蒲輕輕用手一捏,尹鐸瞬間被子蒲抓住了,子蒲發力,嘎吱嘎吱響,尹鐸痛的臉色直接通紅。
可是尹鐸沒有發出聲,他咬著牙忍著,子蒲見了嘿嘿一笑:“卑鄙的山東人,就是愛偷襲人,不過e子蒲,e們秦人不怕”。
言罷一腳就欲踹飛尹鐸,這一腳要是踹在尹鐸身上,眾人知道尹鐸最少得在床上躺半年。
眼瞅著腳就要飛出,張孟談釁蚡黃籍秦等人大急,上前去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就在子蒲的大腳板要踢在尹鐸的身上時,一隻腳飛來,像個太極的推手,直接把子蒲之力瀉掉了。
子蒲沒有料到重心不穩,差點來個狗吃屎,見狀尹鐸瞬間從子蒲的擒拿中脫出身來。
這些動作都是刹那間發生的事,根本讓人目不暇接。
“好,好,好”子蒲扭頭看到呂荼出手反而連聲高喝,興奮異常。
因為他清楚呂荼這個舉動標志著已經接受了他的挑戰。
商鞅未變法奴化秦人之前,秦人私鬥成風,個個英雄好漢,可是變法後禁了私鬥,秦人在某種意義上從那一刻開始蹲在土坷垃上彎著腰老實巴交起來。
何謂私鬥?
私鬥就是張裡的張三和李裡的李四打起來了,單挑後二人不服,第二天就帶著親朋好友一起上,結果不服,第三天親朋好友帶著親朋好友也一起上,結果還是不服,最後就演變成了全亭全鄉全邑的群毆。
這種單挑和西方騎士世界的決鬥性質差不多,和後世的約架也有點相似,是一場很man的運動。
從這一點來看,悠悠幾千年我們人類並沒有進步甚至在退步,打架鬥毆無論法律怎麽製止,但就是從根本上解決不了。
(插句題外話,戚繼光很牛,可是他站在義烏山頭上,看著幾萬人的約架,也是秋風蕭瑟無可奈何)
後世人常講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不是事情,可是在這個時代,在秦人的眼裡,能用拳頭和個人的武勇解決的事情就不是事情。
呂荼見子蒲模樣,沒有多說什麽,他走到席間的中央位置,,一甩下裳,然後擺了個天王托塔的迎手式。
呂荼這形若流水的飄逸動作, 雖然很具有欣賞性,但赤著膀子圍觀的秦人無不哂之以鼻:“花架子,不堪一擊,你們看著”
“e敢保證,呂荼小兒只要被子蒲打著,一拳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e同意”
“e也同意”
……
秦人貴族們紛紛叫嚷著。
呂荼卻對於這一切就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他心裡明白要是自己硬抗子蒲,根本沒有獲勝的機會,只能用巧擊拙了。
子蒲聽到眾人的話,心中豪氣更是噴發,看著呂荼輕蔑一笑,然後快速奔去,小磨盤大的拳頭帶著勁風衝向了呂荼。
呂荼身體一斜躲閃,子蒲見一擊不中,便鐵拳橫掃,呂荼找準了機會,雙手拖地,以手作腳,以腳作拳擊向了子蒲的下巴。